《离月曲》第215章


“我们便由着她这样?只怕到时候,即便她赔上性命,也拿不住那人。”
“你有没有发现,雨小了。”
“啊?”阿柳一怔,不知她为何提雨的事。
“这雨本就古怪。你细细看便知,可发现这雨浸不到深土里?”
正说着,那人忽然朝阿念劈了一剑。阿念闪身躲过,那剑气便擦着阿念的臂膀,落在了远处的地上。
阿柳回头,看向一旁,方才二人打斗留下的痕迹。那剑痕正好劈在地上,斩开了一道一丈长,三尺深的沟壑。
按理说,这雨如此滂沱,且下了足足几个时辰了,泥地早该被浸透。可这地下不过三四寸之下,泥土却十分干燥。
阿柳疑惑地朝桐儿望去。
桐儿不敢掉以轻心,小心地将灵气聚于掌心,一面朝阿柳解释道:“这雨一开始确实很大,但深秋之季,又不是盛夏,哪有那么多的雨水?这雨中被那人施了术法,遇物即冻,这是我们都瞧见的。可实际上,这术法怕是不只这个。”
“你的意思是,这人施了术法,让下过的雨,再度下了一次。如此往复循环?”
“正是。天地四时皆有序,这是天道。若事出反常,定然是有因有果。若非如此,你如何解释这雨和这干燥的泥?”
阿柳点头:“而现在……雨小了。”
“雨小了,定然是那人的灵气已经不足以支撑这术法了。”
阿柳眸子一亮:“姑娘这般与他缠斗,是为了耗损他的灵气?这已经整整一个时辰了,姑娘如今……”
阿柳担忧地盯着阿念。现下阿念已经成了个血人,往日干净白皙的脸上,已经满是血水,便是连眼耳口鼻,都分辨不清。
“姑娘如今全身是伤,也不知晓能撑到什么时候。我是担心,那人的灵气还未耗尽,姑娘便已经……”阿柳不敢再说下去。
她的担忧,桐儿又怎么会想不到:“只是如今,姑娘这般做,已经是最好的办法了。雨小了,方圆几百里的生灵,便多一分希望。”
“张伯!张伯!”半夏突然高声嚷道。
与阿念分离之后,张伯与半夏走了约莫半里路,这才寻着这么一个岩洞。
这岩洞,显然是来往赶路之人常歇息的地方。用干枯的草叶铺了一张简单的床,还留下了许多劈好了的干柴。张伯身上有火折子,便生了火。
即便是外面天寒地冻,可这洞中,一来淋不到雨,二来又生了火,三来他们二人各自带了厚实的披风,倒是暖和得很。
只是半夏放心不下阿念,在洞中暖和了一会儿,便跑到洞口去,朝外面张望。待到冻到不行了,又回来凑到火堆旁取暖。身子暖和了,又继续跑过去等。
张伯听到半夏的呼喊,赶忙跑了过去:“怎么了?”
“你瞧,雨小了。咱们是不是可以去寻姑娘了?”
“不可。姑娘说了,让咱们在这儿等着,咱们便听姑娘的。”
半夏没有回答,满脸的不乐意,却仍是坐在洞口。
张伯叹了口气,转身回了洞中,看顾着火。
“张伯,张伯!”
张伯丢下手中的柴,跑了出来:“又怎么了?”
半夏直直地望着雨中的一个人影,问道:“你瞧那儿,是不是先生?”
张伯朝着她指的方向望去,的确隐隐有个人影,只是隔得太远,瞧不清楚:“哪位先生?”
半夏抬头看了他一眼,这才想起他在结云堂的时日少,倒是没见过先生几次。
她站了起来,朝那人影挥了挥手,大声喊道:“先生,我们在这儿!”
那人影身子一滞,朝他们这边看了过来。几乎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那人便出现在了半夏面前。
半夏瞧着这个身形挺拔的男人,他离她不过一尺的距离,可即便是这么近,她也瞧不清楚他的脸。
奇怪。
他的面容之上,没有任何遮挡,她能看得清他的眼鼻,可她刚觉得应是这样,却又忽而觉得不是。他整个人,都仿佛是一团迷雾一般,让人琢磨不清楚。
“你是?”
“你家姑娘在哪儿?”来人的声音,清冷而疏离。
“你识得我家姑娘?”半夏问道。
“她在哪儿?”
第266章 身份() 
“我……我也不知晓。但是,她好像是朝那边去了。”半夏指了个方向。
眨眼之间,那人便又不见了身影。
半夏挠了挠头:“真是个怪人。”
“半夏!”忽然一个声音传来。
半夏便瞧见析泽从雨中奔了过来。
“先生!”瞧见析泽,半夏几乎要哭了出来:“我家姑娘……”
还未等半夏说完,析泽便打断了她:“你方才可见着一个男子了,约莫比我高一些,虽未戴面具,你却应当瞧不清他的真容。”
半夏一怔:“便是方才那个大冰疙瘩?”
冰疙瘩?
析泽挑眉。
倒是很贴切。
“他问了我姑娘的去处,便去寻姑娘去了。”
“那你家姑娘呢?”
半夏这才想起阿念来,拽着析泽的袖子,带着哭腔说道:“不知晓。姑娘已经同我们分开两个多时辰了。这天寒地冻的,我家姑娘也不知晓有没有冻坏。先生您赶紧去寻她吧。”
析泽轻轻拍了拍她的手:“你放开我,我立刻去寻。”
半夏这才放开了析泽的衣袖。
析泽转身,便也离去了。
“这便是你说的先生?”张伯问道。
“是啊。”半夏揩了把眼泪。
“他比姑娘还厉害?”
“自然的。”半夏脸上露出骄傲的神情:“他可是姑娘的师父。”
“哦……姑娘那般厉害的人,她师父定然也是个仙人一般的人物。”
半夏撇了张伯一眼:“哪里是仙人一般的人物,先生可是这六界之中了不得的大人物!”
张伯笑了笑:“我可不懂六界的事,这六界之中有哪些大人物,我也不知晓。你同我这小老儿说,怕是对牛弹琴。”
“可先生的名号,你应当听说过啊。”
“哦?”张伯有些不信。
“他便是姑射山上,析泽神尊。”
“噗呲——”一声。那人一剑挑起,几乎削掉了阿念手臂上的半块肉。
阿念一个旋身,与那人拉开了距离,退到一旁,捂住了手臂上的伤口。
她微微催动灵气,本还在汩汩流血的伤口,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便止住了血,只是那半削下来的肉,耷拉在那儿。
阿念动了动眉头,右手反手持剑,朝上一削,竟生生将那半块肉,削了下来。
阿柳不忍看,撇过头去。
“姑娘当是豪杰。”桐儿轻声说道,似是在安慰阿柳,也似是在对自己说。
那人自是不肯给阿念喘息的机会。
那半块肉还没落地,那人便又攻了过来。阿念正欲去挡,那人却突然半途停了下来。
阿念一怔,不知他究竟要做什么,却听他冷笑一声,对她说道:“终于还是被你等到了。”
阿念身后,传来一个遥远而清冷的声音,那声音不大,可字字句句,皆清晰如在耳边:“好姑娘,我来晚了。”
阿念忽然觉得身子轻飘飘的,腾空而起,随即,落入了一个怀抱。
这个怀抱结实温暖,让人心安。
炙羽指尖轻轻一动,一股灵气从她背脊灌入。她沉重的身子,瞬间变得轻盈舒爽。她身上的伤口也不再流血,衣衫也换了一套,倒是干净清爽得很。仿佛刚刚从温泉池子中出来一般。
阿念怔怔地盯着这张脸,半晌说不出话来。
“阿念!”
阿念转头瞧去,便见着析泽踏着祥云,朝这边奔来过来。不过眨眼功夫,便落在了他们身边。
阿念扭了扭身子,从炙羽怀中挣脱了出来,缩到析泽身后,小心翼翼地露出半个脑袋,瞧了炙羽一眼。
炙羽冷眼看了析泽一眼:“保护好她,瞧瞧她哪儿受伤了。”
析泽点头。
炙羽右手一抖,一柄通体赤红的长剑,落入他的手中。那剑身上,绕着熊熊烈焰,正疯狂地抖动着,仿佛要将这天地都吞噬了一般。
那人瞧着炙羽冷笑了一声:“你不是司四时之序的神吗?你不是高高在上的天道之表?怎的?这都两个多时辰了,才赶来?若是我真下狠手,你这小皎兽,怕是早就死在我的剑下了。”
炙羽没有理会他,只是一步一步,缓缓地朝他走去,在离他十丈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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