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遍修真界》第338章


电光火石之间,洛九江折腰撤步,一手搭在刀背之上平推出去,锵锵撞开两根乌黑的钢棍,同时脚下走定连环鸳鸯步,反踩下一根钢棍借力弹出,从这五具傀儡包围圈的缝隙里横撞了出去。
于此时此刻,洛九江才发自内心地意识到他和洛沧关于打架的定义确实相当不同——他印象里的打架只配叫普通地打斗,而他师父概念里的这个,是狂乱地群殴。
主动回身架住离自己最近那只傀儡的棍子,洛九江矮身撞进对方怀里反手直刺傀儡胸腹,同时感觉自己很想骂娘。
一般佛修打架都是以守为攻,大多会变出个金刚罩子来,走的是任你狂风骤雨,我自巍然不动的路数。依这几只傀儡凶猛狠辣的招数动作,说是魔修都抬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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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刻钟后,解决掉最后一只傀儡的洛九江拄刀半跪于地,一句话也不想说:他现在连呼吸的力道稍重一点,浑身都会疼得要命。
方才他硬拼着背后挨上一棍,趁机用快刀从几只傀儡中搅出了一道决定胜败的缝隙。然而血肉之躯哪能抗住冰冷的钢铁,那一下落得又重又狠,洛九江五腑一阵震颤,几乎有种要把肺喷出来的错觉。
背后的伤拖住了洛九江挥刀躲避的速度,他很久都没找到机会干掉第三只傀儡。而在这期间由于身法滞塞,他又难免挨上了几棍。
——由此看来,洛沧的心确实比钢铁还硬。方才洛九江在逼不得已之下不得不用左臂架住一根齐眉棍,桡骨登时传来一阵剧痛,耳中只闻咔嚓一声,却是骨头差点断了。
然而洛沧稳稳坐定于轮椅上,不但身体纹丝不动,就连表情也没变上一分。要不是洛九江身体结实,反应迅速,当机立断用痛得几乎没有知觉的左臂顶住,先用刀柄倒击逼退身后傀儡,又出刀猛刺停了面前傀儡的动作,不知他骨头要断上几根才能等来洛沧出手阻止。
缓过最痛的那口气,洛九江方抬头强笑道:“不知师父可有药否?”这伤要不用好药抹一抹,他明日估计都起不来床。
“有药酒。”
洛沧缓缓转动轮椅行到洛九江身边,颇有耐心地等着洛九江解开上衣衣襟露出后背。洛九江方才左臂重重挨了一着,如今手指上细微动作仍不灵活。扯下上衫时他自己回头看了一眼,背后抗下一棍的地方如今已变成一大片蛛网般蔓延开的青紫。
洛沧眼神放软了些,动作却仍没有半分容情。他拧开药酒盖子给洛九江推背活血,手上的力度疼的洛九江一个激灵。
为了避免龇牙咧嘴的丢脸情况,洛九江随便找了个让他怨念的话题出来:“师父,这五具傀儡真是佛修路子?”
“我不骗你,确是佛修。”洛沧重重按着洛九江的肩膀防他挣脱,“不过它们的招数仿的是修六畜道一脉的佛修,这我怕是忘了同你说。”
洛九江:“那师父您措辞真是太文雅了。”一般人都不说六畜道是佛修,通常管他们叫邪。教!
“你能让这五具傀儡都停下来,倒让我意外的很。”把洛九江背后凝住的血块推开,洛沧又扯过洛九江左臂,只看了一眼就微微皱起了眉头,“但解决第二只傀儡时太过莽撞,不该拿后背硬抗那一下。”
“在那种情况下,除此以外,别无他法。”洛九江扯了扯嘴角——洛沧在他手臂上换了种新药,抹着倒不痛,就是让骨头酸痒的要命。
洛沧摇了摇头:“有别的方法。你是愿我讲给你,还是要自己想想?”
“那就让我回去想想,要是明天还不开窍便请师父跟我说。”背上臂上的伤口都处理完毕,洛九江重新穿回衣裳一抖衣摆,“诶?”
却是洛沧将那瓶药酒并一支药瓶递到了眼前。
“收着。”洛沧简短地说,“不然你还想次次劳动为师给你处理伤口吗。”
“不敢不敢,多谢师父。”洛九江口中道着不敢,面上却笑开了:洛沧给他的这两种药确实不错,他身上的这些伤口刚处理过不到盏茶,但方才身上的肿胀疼痛之意已被一扫而空了。
从对方那用提香叶烹早饭的气魄来看,这两种药大概也都有些名堂。
正当洛沧转过轮椅示意洛九江跟上之际,洛齐从远处挥手跑来:“洛哥——洛哥——”
“怎么了?别急,慢慢说。”洛九江上前两步,只见这个平时总爱追在他身后的族弟一脸惊惶。
“总算找到你了!”洛齐一把扯住洛九江袖子,直喘的上气不接下气,勉强从肺里挤出半口气来,“洛哥,寒哥的母亲走了。”
“什么?!”
在这节课之前,洛九江原本很是跃跃欲试,意图挑战一下这个记录。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太累了,忘记感谢地雷了。
生病的状态直到今天也没缓过来,身体还是很难受:3
但是缺掉的那一更这周会补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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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 第二百五十二章() 
小天使如果看到防盗;说明购买率不够哦“你的刀法里只有锐意而无杀意,今日我叫你来;本是想带你去杀人的。”洛沧看着洛九江;表情竟然有一丝怔忪;“但眼下我改主意了。
“像你这样的良才美质,只该凭自己领悟,让世态雕琢。”洛沧似有所感道;“谁若是只为一己之念,要给你涂抹上什么颜色;那真是第一等焚琴煮鹤的扫兴事。”
他在这里几番纠结念想;甚至还起了几度青年般的斯文感叹。而一旁的洛九江早就醉意上来;推开酒坛枕着自己臂弯;以天为被以地为席,毫无纷乱杂念的闷头睡去了。
倒也真够自在。
最后看了看熟睡时脸上一派轻松的洛九江一眼;洛沧重新提起了地上的酒坛,脸上竟然难得地露出了几分不带讽刺含义的笑意:“且饮此杯敬璞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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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千岭静坐在洛九江院中的那棵深雪花树下,眉头紧紧皱起。
他腕间那串佛珠早被解下握在手里;一颗一颗地数了十余遍。就连专门种下用来给他凝心安神的深雪花他都生嚼了两朵。
然而这些往日里很好用的平心静气的手段全都失去了效果。
寒千岭心里很明白自己如今的焦躁不安是为了什么。
洛沧既能一口点明自己的最大秘密,其身份必不简单。若不是确认他对洛九江毫无恶意;他今日根本不会任洛九江前去赴约。
然而眼睁睁的看着洛九江走到那个他毫无把握对付的男人身边;就像是把最爱重的珍宝放到狼嘴里。让人心中一阵阵的泛起烦躁和愤怒。
不只是那种不能收瑰宝于怀的自责无力;更有看到美玉落在淖泥、白羽积满尘埃、织锦被践踏在脚底的可惜——野狼怎么会知道珠玉的宝贵?旁人又哪里能一眼识得洛九江的珍奇?
寒千岭一把握住手中的佛珠,再睁开眼时瞳孔里竟然隐隐闪烁着一抹幽深的暗蓝。一朵成人手掌般大小的深雪花当空飘下,被寒千岭甩头咬在齿间;三两下吞到肚子里。
清甜而泛着异香的花瓣一咽下喉咙,便有一道清明之气自丹田而起直冲天灵。配合着先前咽下的那两朵深雪花的药性,寒千岭深吸一口气,趁此机会回忆一些能让他冷静下来的往事。
有关洛九江的往事。
他幼时七情有六情蒙昧,唯有恶念无比清晰。那些被世人当成景致玩赏的花鸟草木,在他眼中却每一寸都浸着鲜血。
若不是眼前有一个纯以怨恨主导灵台的发疯陈氏做鉴,他不想复陈氏旧辙,故而拼命用理智克制心中无端而生的愤恚,寒千岭只怕早入了邪魔外道。
他那时用来压抑情绪的方法不少,往往心底交杂的恶意一汹涌上来,寒千岭就放空所有思绪,找些重复而机械的事情来做。
劈柴、挑水、扯草、烧火他连小女孩儿的花结都会打,岛上女工手里最繁复的龙凤呈祥结他看一遍就会,从头到尾不加停顿地打好只要一炷香的时间。
但每件事也只能起到一时的效果。天长日久,事情做熟,脑中难免杂念浮动。一到这时,寒千岭就必须要更换方法。
他第一次见洛九江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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