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阳剑侠》第135章


程在天凝思道:“我该说些什么话才好?”过了须臾,心中有了主断,道:“各位兄弟,在下刚做上园主,知道的事情不多,才力也低微得很,这园内大小事务,都要倚赖大家。”
众人从他语气中听出了恳切恭敬,不再躁动,平心静气地听他讲完。
程在天又道:“而当前最重要的一件事情,便是孙老先生的身后事。这事就请丁先生来措办,不知道丁先生意下如何?”丁盛道:“园主说得是,小的去办就是了。”和伙夫一同把孙晢的躯体抬走,吩咐留下来的擦干地上血迹,又派几个跑腿的不惜重金,去定做上好的棺木。此外,丁盛还派人发出请帖,广邀天下英雄来察验孙晢尸身,以图找出真凶。
程在天等丁盛离了场,又对魏乾道:“魏先生,你和丁先生两个人,都是孙老前辈生前的左膀右臂,在下今后若有不懂之处,还得向你请教。”魏乾道:“小的不敢。园主要是有一天用得着小的,小的就算肝脑涂地,也不敢有半点推脱。”
程在天点头道:“魏先生真是忠义可嘉,难怪孙老前辈常提起你!”魏乾道:“园主称呼小的叫‘先生’,小的实在惶恐。园主把小的叫作‘阿乾’便是了。”程在天道:“魏先生是春园里的元老,单从辈分来说,在下就该喊一声‘先生’了。”魏乾道:“不敢,不敢。”
程在天又道:“各位在春园待的日子比我多,都当得起‘先生’二字。孙老前辈生前何等聪明,又有大家这么多人齐心辅佐,那时春园自然好生兴旺;可如今他却离我们而去,重担经孙少爷之手,又落到了在下手里。在下自问比不过他,只好请问各位先生,今后该怎么办?大家如有想法,但说无妨。”
他这般广开言路,众人也便不再客气,你一言我一语,把各自的想法都说了出来。有的夸耀程在天武艺出群,决计不怕杀害孙晢的人再度来犯;有的直言相谏,请程在天专心练功;有的提议向唐门购置火药暗器,以图自保。
除此以外,大家对春园里的规约号令、人事更迭,都一一阐述了自己的看法。等到丁盛办完事情,回到堂前时,但见大家都没有闲着,叽叽喳喳地各抒己见,便也识趣地随着大家一起建言献策。
第134章 义士掌春园(2)() 
法媞梅见程在天跟大家来回纵横地交谈,从始至末毫无疲倦,反倒惶惑起来:这还是自己所熟知的程大哥么?
以往他跟自己卿卿我我时,还算伶牙俐齿;一跟外人聊起来,却总是慢人几步,脑子犹如榆木疙瘩般,老是开不了窍。归结起来,也只有武功和自己这两样东西能叫他开动脑筋。岂知他跟眼前数以百计的人应酬交接,也能做得像模像样,大大出乎自己所料。
她还不明所以,忽听得“踏踏踏”的脚步声,原来程在天和大家计议已毕,已经让大家各各散去了。
程在天眼望着人群渐散,忽的叫住魏乾、丁盛二人,说道:“两位先生劳苦功高,又忙活了一整天,请先去歇息罢。在下等两位歇息完了,再听两位先生的教诲。”魏乾、丁盛应道:“是,园主。”也退下了。
法媞梅看偌大一个大堂就只剩下自己和程在天两个,这才问道:“程大哥,你跟他们说了什么?我是真没想到,这群人这么快便对你服服帖帖的了。”程在天道:“我没跟他们说什么,大半的时候是听他们说。大概他们看我长得不凶,对我没有丝毫畏怕,便把心里所想都吐露了出来。”
法媞梅道:“我瞧有好些人是不想你当园主的。怎么这些人也不跟你作对了?”程在天道:“你听说过‘蛇无头不行’这句话么?”法媞梅道:“听过,丐帮有个小叫化跟我讲过的。”
程在天道:“那就对啦。我觉着那些人把丁先生看作头目,于是先支开丁先生。丁先生一走,他们也就消停了,等到丁先生办完事回来,大家都谈着事情,哪里还有空理他?他不想自讨没趣,便只好乖乖听话。”法媞梅道:“真有你的!”
程在天的脸上却变得满是焦虑,叹道:“夏语冰既然杀了孙先生,难保他不会再来找麻烦。我不早作打算,只怕不久也要死在他手上。”法媞梅道:“那你是怎么打算的?”
程在天道:“唐德盛那只老狐狸奸猾得很,品行又差,我宁死也不买他的火药暗器。为今之计,我只好快些练功,才有机会对付夏语冰了。”又凝眉道:“只是春园的大小事务,也还要我来管,真是叫人省不下心。”
法媞梅道:“你只顾好好练功,跟你不相干的事情,统统交给魏乾、丁盛去办就好了。”程在天道:“我也是这个想法。”
第二天,程在天又叫来了魏乾、丁盛二人,阐明己意:“昨天那贼人杀了孙老前辈,难保今天不会再来。为防万一,我要好好修炼武功,至于园内琐务,就要麻烦两位先生了。”魏乾、丁盛道:“园主放心。”
法媞梅从旁说道:“小事你们两个打理;要紧的事情,记得来问程大哥的意思。”魏乾、丁盛道:“小的明白!”
此后,程在天便每日早起,来到青龙堂一心一意练功。他对夏语冰恨之入骨,誓要手刃夏语冰方休,练起功来也愈加勤奋,进境之速,已非凡庸之辈所能及。但练着练着,却发现了自己的心结所在:每当自己习练孙晢的“初阳掌”“回春手”时,便想念起孙晢的音容笑貌,霎时全身酸楚,劲力全然提不起来。
程在天不得已,只好只练秋雁子教过的武功。他以天下至刚的纯阳内功为根基,以纯阳剑法为克敌制胜的首选,其余由内功外铄自然而生的掌法、指法,则只是略微涉猎一下。
他知道夏语冰远比自己年长,硬拼内力难有胜算,顶多是鱼死网破;但若以剑法迎战,凭着招式之凌厉精妙,反倒能跟夏语冰斗上一场。思虑及此,程在天每日着重苦练剑法。
既然要以招式取胜,他便一改以前的路子,不再崇尚以力相斗,而是剑走偏锋、出奇制胜。
“吴钩突前”原是猛然发力,直直刺向敌手心窝的剑招,凶猛有余,灵活却远远不如人意,倘遭对方强力阻挡,便陡然步入进退两难之险境;他却加入了数种变化,调好身形步法,使之留有后着,遇险时也足以抽身闪退。
“顺风扫叶”乃是自上而下斜刺的杀招,攻敌要害的同时,也把自身的破绽暴露无遗,他演练了觉得虽可制敌,却是险之又险,便又改弦易辙,使之更为巧妙、更为稳当。
经他这般修缮翻新,这二十式纯阳剑法有十三式都变了味道,比之原招灵巧多了。但他深知剑招再好,终究是死的,人却是活的;自己临战之时,岂能死守剑招、不知变通?因而他练到后头,一招一式皆是天马行空地演进,无所拘束。
法媞梅见他每日习武辛苦,也不辞劳苦帮他端茶倒水,待他累了便陪他说话解闷。春园里上上下下都怕杀死孙晢的人会再来寻仇,哪里敢打扰他练功。魏乾、丁盛老成沉稳,大家乐于听他们的话,上下齐心,整个春园倒也没出什么大乱子。
如此过了半个月,忽然有一天丁盛来报:“园主,孙先生的棺椁买好了,他跟棺椁都在后院‘忠烈祠’里。此外,小的半个月前派人去广邀天下英雄,查明孙老先生死因,今日他们便要到了。园主何不换一身装束迎接他们?”
法媞梅心想:“孙老先生就是夏语冰杀的,还查什么查!你这家伙真是没事找事,非要来打扰程大哥!”程在天应道:“丁先生说的是,我这就去换衣。”过了不久,便换了一套整洁庄重的绿色袍衣,跟法媞梅来到接客的大堂,端坐静候四方来宾。魏乾、丁盛分立左右,随时听候程在天的吩咐。
程在天、法媞梅坐了不过一盏茶时分,忽的听到两声禅杖响,原来南北少林的禅修、源清方丈最先到了。但禅悟、源觉等人却没有一个跟着,大抵是丁盛料到他们武功低微、见识亦短,没有邀请。
程在天离了座,拱手道:“两位方丈急人之所难,为了查明杀害春光先生的凶手,不远万里跋涉来到蔽园,晚辈实在感激莫名。”便请禅修、源清坐下。
禅修道:“阿弥陀佛!春光先生的武艺远在老衲之上,没想到竟遭奸人毒手,着实出乎老衲所料。此人既能杀得了春光先生,他日必为武林公害,不查出此人的底细,将其诛杀,恐怕武林之中再无宁日。我佛慈悲,岂能容忍此类孽障为害武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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