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凤鸾》第88章


这原本是一副极佳的美人图,看之令人赏心悦目。可待林端若步入池中转过身时,却露出了脖间,还有胸前,那轻重不一的一块块红色。
那是与皇上***好后留下的印记。
香梅跪在池边,双手死死的抠住白玉池边,看着那一块块刺眼的红,再也忍不住了,泪水喷涌而出,不禁悲声的唤了一声,
“小姐”
一边的林妈妈听到香梅的唤声,忙自另一端奔过来,一把捂住了她的嘴,怒目圆睁低声喝道:“你这个疯丫头!胡乱喊些什么呢?嫌你家主子娘娘麻烦太少吗?什么小姐不小姐的,你没有小姐了!你面前的不是什么小姐!是端昭仪!听到没?是你的主子娘娘!”
香梅什么也没说,只是在林妈妈的掌间呜咽着,泪目透过层层水雾,看向池中的林端若。
林端若抬起眼也看向香梅,她看到了香梅眼里的心疼,无助,还有伤心,与难过。
是的,香梅在心疼她,在为她难过,可是又能如何呢?路是自己选的,即便头破血流,也要坚定的走下去。
小巧精致的面庞在白玉的映照下,只白的如同一张素纸,衬得那双桃花眸更加的乌黑明亮。
林端若唇角边绽起一朵小小的微笑,过了一会儿,她又笑了笑,只笑得如同那池水中浮动的蔷薇般美丽,娇艳。
“香梅啊,你不必哭,也不必为我难过,我是心甘情愿的如此这般,不是任何人逼的,是我自愿踏上这条路的!这样,我活下去,才有了存在的意义,否则,你知道的,我这一生都将难以安眠!”
顿了顿,她示意林妈妈松开手,微笑着继续道:“林妈妈说的对,在这正元宫之中,并没有什么小姐了,尘缘往事,尽皆散去,与我,亦是没有任何关系了。我是端昭仪,是圣上亲封的昭仪娘娘。以往的那个小姐,早已经在九阳宫的那场大火中死去了现下这个躯壳,名叫林端若,虽皮囊一样,内里却没有心,有的,只是那一直以来支撑着的复仇信念而已,所以,香梅,”
林端若抿了抿唇,自水中捞起一朵艳丽的鲜红芍药花,滴滴晶莹剔透的水珠自娇艳的花瓣边缘滴落下来,啪嗒一声又落回池里,溅起一朵朵细小的水花。
她洁白的手指轻轻舞动几下,下一瞬,那开的正好的花儿便被她撕成了碎片,撒落在池中,
“你看到了吗?这宫中,就如同这朵开至荼蘼的花,既让我进来了,便好生的看着,我如何将它一点一点的,撕碎”
乌黑的长发如同密集的海藻般,飘飘荡荡的在池水中渐渐扩散开来。
未央宫。
皇后端端正正的坐在正殿的软榻之上。
她身着一袭正红滚黑边百鸟朝凤金丝长裙,发髻高耸,一丝不乱,两支凤鸣衔珠赤金镶红玉流苏步摇,分插在发髻两侧,发髻正中是一朵赤金镂空金丝牡丹。红宝嵌金耳坠长长的垂至肩头,面上妆容也是一笔一笔精心描绘而出。
按宫里的规矩,每隔三天,后宫之中从三品以上的嫔妃,在辰时初都要来到皇后宫中,问安行礼,听任皇后安排后宫之中的诸事宜。
今日正好是问安之日。
皇后冷眼瞧下去,只见下面花团锦簇的,已差不多快要坐满了,来的人竟比往日要多上不少。
虽规矩是从三品以上的嫔妃都要来,但有时候,遇见那些病了的,有孕在身不方便的,或者有忌讳的,一般提前告知过后,便可不来。
今日倒是都齐全了。
皇后侧目之下,看着连一向不将她放在眼里的淑妃竟然也赫然在座时,心里冷笑了几声。
她又何尝不知道这些女人的心思呢?
昨夜,整个后宫的女人都知道,被抬进太极殿侍寝的,是那位新进宫的端昭仪,按照宫中以往的规矩,侍寝过后,今日是要来这未央宫向她这位皇后行跪拜礼的。
这些大清早精心打扮过的女人,大抵也是同她一样,迫不及待的想看看那位正元宫的新主子吧。
第79章 跪拜礼() 
皇后垂下眼眸,微微一抬手,身边的画眉心思伶俐的立时递过一盏热茶。她将茶杯端至口边,抿了一口,不烫不冷,温度刚刚好。
这些后宫之中的嫔妃们,今日不仅都未缺席,还十分罕见的比往日时辰要早到了,而且还个个都精心打扮过一番,大概内心之中都存着不可被旁人比下去的小心思。
若只是单单欣赏美人的话,环肥燕瘦,莺莺燕燕的,看着着实是一番美景,再加上各类脂粉香气萦绕在一起,令人仿若步入春季的百花丛中一般。
看来这些人比自己这个皇后更要担心这位新入宫的端昭仪了。
这么想着,皇后一时之间只觉得自己的内心竟然无比的舒坦起来。
又抿了一口茶,皇后有些不耐的看了眼仍然空荡荡的门外,转过头来问向画眉,
“都什么时辰了?”
画眉恭声道:“回皇后娘娘,已过了卯时了。”
皇后听了,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却听台下冷不丁的响起一声嗤笑,
“哎呀,皇后娘娘,这可都过了卯时,已是辰时了,这位新来的端昭仪怎的还未来行叩拜礼呢?莫不是还在太极宫的龙床上还未睡醒呢?”
这话倒是说的十分粗野露骨,令人不堪了,一边的嫔妃们听到了,个个都掩面低声笑了起来。
皇后只觉那笑声刺耳非常,似乎是在嘲笑她这个皇后一般,不禁沉下脸冷喝道:“放肆!淑妃,你好歹也是四妃之首,说话竟如此不顾体面吗?”
淑妃倒是全然不把皇后的冷脸放在眼里,半倚在椅靠上,悠闲的挥动着手中的绣帕,往上斜瞟了一眼,冷哼一声道:“体面又如何?能住进正元宫吗?能让圣上专宠吗?若是能,这体面,倒是不要也罢!”
“你”
皇后听着淑妃冷嘲热讽的怼着自己,只气得立时便要发作。
恰在此时,门外进来一人,却是马江明,屋内顿时安静了下来,只齐刷刷的看向他。
皇后也有些意外,随即很快便恢复了平日里端庄威严的表情,待他行过礼后问道:“马江明,你怎么此时过来了?可是圣上有何吩咐?”
马江明目不斜视,躬身行礼道:“回皇后娘娘,圣上有口谕,端昭仪今日因身体不适,侍寝之后的跪拜礼取消,待过得几日,端昭仪身体好转,来与皇后娘娘问安之时再一并行礼。”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马江明传完话,不动声色的瞄了一眼淑妃,便行礼退下了。
淑妃扭头看向皇后那明显气得变了色的脸,毫不留情面的笑出声来,
“我说这位端昭仪怎的架子如此之大,连皇后娘娘您的脸面都不愿给上分毫呢,却原来,自是有人在背后撑着腰啊,哈哈,可见啊,以前,不管是何人受宠,如何受宠,这日后啊,都得让到一边了,这位新来的端昭仪,圣上必是要将她放在心尖尖儿上了,哈哈哈”
笑完,她又瞅了一眼斜对面的静昭仪,果然,静昭仪也只气得紧紧咬着下唇。
眼看着,什么戏也看不到了,淑妃也不欲多坐,懒懒的起身,随便行了个礼,又嗤笑一声,便带着宫人扬长而去了。
皇后此刻被淑妃的一番话只气得不轻,下意识的捏紧了手中的茶盏,再看一眼下面坐着的众人,只觉心烦不已,挥了挥手,有些气闷的道:“也无事,就都散了吧!”
众人此时都巴不得听到这句话,纷纷起身行礼,不一会儿,便散了个干净。
只待人一走空,皇后便再也忍耐不住,挥手而出,将手中的茶盏使劲抛了出去。
连妈妈忙在一边低声道:“皇后娘娘,勿动怒!”
皇后有些颓然的道:“你看,宫中的美人儿总是不曾缺的,许小姐死了,她的女儿就来了,然后,她的女儿也死了,可如今,又来了位林端若连妈妈,你说,男人是不是都这般,遇着更年轻的,遇着更好看的,就立马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了?”
连妈妈语重心长的道:“皇后娘娘,老奴只说句不该说的,您啊,就是太过重视您对皇上的感情了。您在这后宫之中,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您有了后宫所有嫔妃想都不敢想的权势与地位,再与圣上奢谈感情,圣上,只会觉得您什么都想要,太过贪心了”
皇后心底浮现出一层失落,眉梢眼角都浸染着伤感,她喃喃道:“这世上的女子,有哪个不希望得到自己夫君的疼爱,本宫,说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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