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星》第101章


潭内。眼前出现一宫殿。耀眼夺目,能照人影,屋前载着一颗颗红树,都同柳树一般。常澈随鬼隗隗踏进宫殿,有水妖扭着腰肢迎上前,刚刚落座,随身的一侍女端一盘糕点、一壶茶来到。
鬼隗隗道:“请用。西湖龙井用泉水冲泡。”常澈尝一口,笑道:“姑娘邀我到此,将事情都道出吧!”鬼隗隗用袖擦拭眼泪,扭扭捏捏,似有难言隐。一双角髻、满脸青涩的丫鬟道:“主家不愿讲,我给您讲。”
鬼隗隗装模作样,欲拽丫鬟裙摆,丫鬟轻巧躲闪道:“我家的秋潭和白石郎居住的白石溪,也就是那条麝江是相隔不远的,因两家隔得近,难免有接触,一来二去,我家家主遂同白石郎有了夫妻之实。”
聂慎道:“哦?既然都攀上水神,如何落魄到此。”丫鬟道:“你们刚刚到的森林是松柏林,有一间佛塔叫伏龙寺。寺内有一颗佛骨舍利,那白石郎极喜搜罗奇珍异宝,常常到佛塔礼佛,观赏舍利,遂同寺庙的僧人都很要好。”
“这同那彩虬有何关系呢!”
丫鬟白了一眼聂慎道:“姑娘慌个什么,你听我说就是了。我家家主有一晚梦到自家的哥哥,就是那彩虬隗醴,说他年深日久,久闻佛号,渐渐修炼出灵气,因没有画眼睛,遂不能破壁成精。素问岣漏山华英洞的散仙张僧繇能够画龙点睛,遂请我家仙主请他到伏龙寺,给那彩虬画全了眼睛。”
“我家仙主醒来后,两只眼睛都哭肿了,想着隗醴的吩咐,她哪能认识岣漏山华英洞的张僧繇,因白石郎交友广泛,爱藏奇珍,那张僧繇又擅画,许能托他想想法子,遂到白石溪一问。那白石郎曾收有一副张僧繇绘的‘清溪宫水怪图’,遂同他有过几面的交情。我家仙主将事情给白石郎一讲,白石郎毫不犹豫,即将此事给答应下来,前往岣漏山华英洞找张僧繇。”鬼隗隗流着泪道:“因我哥哥罪犯天条,哪能给张僧繇讲实话,遂嘱咐白石郎编一故事,将张僧繇给哄骗到伏龙寺,趁着观赏佛宝的时候,张僧繇便给彩虬画全了眼睛。”
丫鬟道:“那张僧繇倒真是好手段,刚刚将彩虬一点眼睛。瞧着彩虬腾云驾雾,破壁而出,刹那间伏龙寺业火滔天,寺内的僧人都死了。”聂慎道:“那张僧繇是谁?因何寺内的人都死了。”
常澈道:“张僧繇擅绘佛像、龙、鹰,曾到金陵安乐寺内绘画,画四龙于壁,唯独没有画眼睛,有人问何故,张僧繇道画眼睛龙既腾云升空。人人都嘲笑他,张僧繇遂点一龙眼,须臾间,雷电破壁,龙乘云上天,唯有不点睛者在。”
聂慎道:“那张僧繇竟有如此神通?”常澈道:“他使用的是类似纸虎带蛇的神通。”聂慎道:“尊师,纸虎带蛇,我绘画能成否?”常澈道:“天书卷轴,何人修炼皆不同,何须拘束形。”
鬼隗隗道:“伏龙寺的高僧将佛骨舍利镇守着妖精鬼魅,彩虬既是阵眼,阵眼一破。哪想彩虬恶恨僧众,将佛骨舍利给迹礁鼓冢鄣萌貉龀玻诙几彼溃黍巴陈恃眵龋旖鹚季荨!?br />
常澈道:“姑娘因何请我到白石溪替你求情。”鬼隗满脸通红,似蒲草拂柳般飘道常澈面前,跪地哭道:“因此事累得白石郎受罚,他遂将我赶出白石溪,遂请大德到河内替我求情,倘能超度彩虬,贱妾感激不尽。”
常澈叹道:“噯,一切恩爱会、无常难得久、生世多畏惧、命危于晨露,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既犯贪嗔痴,哪能修成真道。”鬼隗满脸清泪,嘭嘭磕着响头道:“我哪能放弃情爱,想到昔日种种,春赏花看蝶、夏纳凉吃瓜、秋登高眺远、冬温酒玩雪。闺房内吟诗作乐、恩爱缠绵,石桥下执手凝眸、同舟共济,都是人间的良辰美景,哪能舍弃呢!”
这一番话说出不打紧,只讲得聂慎心猿意马,三心二意,想着自家曾有婚配,倘没有失身,两人一起,那是何等的自在逍遥,都说闺房乐趣,奇妙无穷,瞧得那聂慎脸蛋绯红,春潮涌动,暗自做着美梦,想着一些邪魔借佛口道出的事情,哪能知常澈都瞧到眼内,怜世人多苦。
常澈道:“愚迷,愚迷,众生多如是,既如此,我且随你走一趟。”鬼隗隗热泪滚滚,嘭嘭再磕三头,即站身吩咐诸女准备饭菜,常澈道:“我们戒三荤五厌,准备些素斋即可。”
鬼隗隗下去吩咐,常澈瞧着聂慎,喝道:“慎儿,慎儿。”瞧得她眉黛羞颦,眼波含春,常澈喊得数声,遂清醒过来,慌慌张张,跪地在地,既惊恐、又害怕。等着常澈训斥他,哪料常澈痛道:“人不如我意,是我无量;我不如人意,是我无德。师傅无德,不如你意,不能教化你……”
聂慎眼泪如飞,挪着膝盖到常澈的面前,拽着常澈的鞋脚跟,眼泪盈盈道:“尊师,慎儿知道。”常澈摸摸她的脑袋,回道:“为师曾说:你孽障太重,尘缘未断,奈何你偏偏要修道,既入道门,奈何六根不净,倘教你本领,恐你将来祸害众生,都是为师的罪过啊!”
聂慎嚎啕大哭道:“师父,我……”瞧她娇躯颤抖,嘴唇哆嗦,常澈遂将她搀起道:“常起慈心,摄化众生,无有懈怠,你虽心智不净,然既入我门,为师自悉心教导,然你也需时刻警惕,人身难得,佛法难闻。人身难得今已得,佛法难闻今亦闻。此身不向今生度,更向何生度此身,需勤修戒定慧,息灭贪嗔痴啊!”
第一百零七章 沙浦走鱼白石郎() 
师徒两人说着,数鬼丫鬟鱼贯而出,皆端着一盘素菜。鬼隗袅袅落座道:“请仙长用素斋。”常澈随意填塞数口,既食饱道:“请施主带路。”隗隗道:“请再添点。”常澈道:“赶路要紧。”
隗隗吩咐诸女,将盘碗都撤掉,两丫鬟请常澈师徒到油壁车,由两水鬼做牲口,鬼丫鬟鞭笞前进。聂慎撩帘幕一瞧,瞧得云飘雾绕,闻水声,如鸣佩环,即到白石溪。溪两岸白石、杂花遍地,皆凝露珠,青松如盖,绿草如茵,翠藤如丝,蒙络摇缀,参差披拂。
隗隗挪足下车,常澈紧随,瞧着溪面如镜,白如泡沫。隗隗将袖搂着,露一凝脂玉臂,戴着玉钏,迎风摇晃,清脆悦耳。众人隐树荫底,一会瞧得老鱼跳波、瘦蛟翻浪,虾兵蟹将敲锣打鼓,驭水而出。
间有一人,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风华绝代,前导水龙后从鱼。提一杆蟠龙滚金枪,枪身雕有龙鳞云纹,威猛绝伦,自是那白石郎了。他瞧到隗隗,泪眼盈盈,忍痛喝道:“哪来的贼妖,敢到白石溪放肆。”隗隗瞧他翻脸无情,悲痛欲绝,含泪道:“白石郎,你怎能如此无情。”白石郎道:“隗隗,我真诚待你,哪想你窜通孽龙害我,使我每日遭雷焚烧,苦不堪言啊!”隗隗娇躯颤抖,瘫软溪滩道:“你怎能如此想我,瞧你遭罚,我心如刀绞、痛入骨髓。”
白石郎道:“别假惺惺的,此番带着外人到我府邸,有何贵干?”常澈刚欲回话,哪想隗隗道:“白石郎,我哪对不住你,我对你的真心,日月可鉴,我被最亲的哥哥蒙骗、抛弃,你不安慰我,倒恶言相向,我请这位仙长,乃想追回佛骨舍利的。”
“猫哭耗子,假慈悲。既到我白石溪,倒要瞧瞧你的手段。”
瞧得那白石郎将眼角泪水一擦,脚踏两恶蛟,将蟠龙滚金枪一提,猛地朝常澈胸腔刺来。常澈嘴喷剑丸,瞧得一缕红线喷出,像闪电般卷向白石郎。瞧那白石郎将蟠龙滚金枪挥舞得密不透风,铿锵乱响。
火星四溅,剑丸随意驱动,抢舞如风,常澈同白石郎相争三十回合,都没能分出输赢。白石郎瞧剑丸凶猛,不能取胜。暗暗腾手一掏腰间,将一白幽幽的掐丝珐琅盒一祭,“哗哗哗”、瞧得盒内滚滚海浪,凝聚出刀、枪、剑、戟、斧、钺、钩等诸兵器、纷纷朝着常澈打来。
常澈既不慌,也不忙。将琉璃青莲盏一祭,喷出缕缕青烟,燃着五彩雷火。白石郎笑道:“小贼,水能克火,我瞧你是找死。”瞧得五彩雷火刚刚接触诸兵刃,烟雾阵阵,水霭沉沉,烧得海浪滚烫,化为缕缕青烟。
琉璃青莲盏的雷火乃有先天一气,哪是凡水能灭的。眼瞧雷火顺水势烧到掐丝珐琅盒,白石郎紧紧咬牙,掏出一金灿灿的铃铛朝空一祭,瞧得金铃内呼呼乱响,刮出一阵阵的黑风,将五彩雷火都吹熄了。
白石郎笑喝道:“小贼,汝哪知我的手段,我这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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