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奸贼》第104章


清都郡公长孙晟病逝,高哲要去吊唁。
长孙晟此君表字季晟,河南长孙氏子,汉化鲜卑人。
河南长孙氏与洛阳长孙氏,相当于右丞相高熲所在的渤海高氏与高哲所在的洛阳高氏,那么一个一脉相承却水火不容的关系。
长孙氏发迹之初是大隋开朝立代时,他们祖先功勋卓著,封异姓上党王。逐渐的一代不如一代后,王爵被撤销。谁也没想到,他们反倒重新崛起,逾今六代辉煌显赫。
河南长孙氏这一支,早属洛阳长孙氏的二房,是长孙晟那官至太常卿、冀州刺史的祖父长孙裕,力主脱离出来的。
和高哲有点交情的原六品少府监,蜀王杨秀妻弟、上党郡公长孙洪,便是洛阳长孙氏,有区别河南长孙氏。
长孙晟极具有名气,他做过二品并州刺史,但他厉害的地方不是治理,而是当一名使者。一个例子足以表述……强盛的漠北狼族突厥,因为他出使用计,而分列成东/突厥、西突厥,彼此争斗不休,令大隋外患压力巨减,有时间积攒力量平定南陈、西蜀、北燕。
高哲使南陈夺得荆州,一度有人拿他相较长孙晟,认定他们一个奠定了大隋统一的根基,一个创造了大隋复兴的格局。
洛阳高氏、河南长孙氏关系一般,高哲、长孙晟素未谋面,高哲为什么要去吊唁?
高哲相中了长孙晟的一双儿女……其四子长孙无忌,其幼女长孙无垢。
长孙晟患病致仕数年,不过没回老家祖地,就在长安城的府邸,高哲乘车不用几柱香。
长孙府。
高哲抱着暖炉,下车往里行走,脚步半途停顿。
长孙家有小黄门儿扯着嗓子宣读圣旨:“天子诏,曰:悉季晟寿终正寝,朕深表哀悼,忆往昔种种,不胜伤痛惋惜……追封一品司马。准长子无乃罔替清都郡公。赏金器十对,车架一座,牛羊各两千,锦缎、布帛各三千匹。”
长孙晟五十八岁亡,依习俗“年过五十不称夭”,尽管是病逝,也称得上安详。
待天子杨鋻派遣的小黄门归返长乐宫复命,高哲方投递拜帖,带着提拎礼物的李存孝耐心等候。
须臾。
“秦国公请进。”,长孙晟长子长孙无乃迎接。四十多的一人,面貌忠厚木讷,有些窝囊气,搁户部做府监。对比他父亲,恶意点儿形容,老子英雄儿子完蛋。
高哲微微欠首,道:“清都郡公节哀顺变。”
示意李存孝送礼物给长孙家的管事,高哲跟随长孙晟到了祭堂。
长孙晟的妻妾,五个儿子,一个女儿,六七个孙子皆在……挺有趣的一现象,由于时下成亲早、成婚早,很容易造成长子知天命的岁月,幼子堪堪走学说话,相差三四十载。是故长孙晟的四子、五子、幼女,比他的孙子、孙女们还小。
高哲洗手、上香,吊唁道:“苏卿别驾复西挥,气压匈奴守帝威。持节云中怀汉志,牧羊北海望鹄归。三更泪湿鸳鸯枕,数岁风寒褴褛衣。一片丹心垂万史,空留世代叹唏嘘。”
一首描写汉朝苏武的诗,隐喻长孙晟的功绩必名流千古,别开生面且不失礼节。
“多谢秦国公美言。”,说话的是长孙晟的另外一儿子,二十六七的样儿,长的高大健壮,有几分他父亲的风采。
高哲吁口气,摇头道:“长孙公是我敬仰敬重之人,他年我出使南陈,就是常常听闻长孙公事迹而向往的结果。可叹我饱经病痛折磨,又连遭丧亲之痛,一直无缘拜谒,等我想……长孙公已驾鹤,天人永隔,着实叫我好生难受!”,看着对方,他问道:“冒昧了,足下是长孙公几子?”
那青年看了眼长兄长孙无乃,道:“嫡长子长孙无宪,表字安业。”
高哲袖子中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点,内心雀跃腹诽。天子杨鋻让长孙晟的庶长子继承爵位的行径,远不像他诏书中说的那么悲伤、优厚封赏中表达的那么怀念,没安啥好意啊!世家嫡庶之争自古激烈,怕长孙家用不了多久会不得安宁,并影响河南长孙氏……帝王心术,端的两面三刀。
高哲理解天子杨鋻,世家士族是天家皇室潜在的敌人,有机会削弱,哪能手软。
“还礼!”,长孙晟的家人齐齐的作揖,答谢高哲。
高哲坦然接受,目光放那牵头的女子身上,道:“您是长孙公的夫人?”
那女子二十一二岁,平平姿色,倒是够白净:“妾身正是。”
“我听说长孙公续弦娶的夫人……”,见那女子脸色不好,高哲忙道:“没别的意思。夫人也姓高,本家人,有什么难处,您可以找我帮衬。”
高夫人一愣,默默点头。
高哲目光转移,盯凝高夫人身后一子一女。
男孩儿大抵相仿高哲的年纪,体态臃肿的五短小胖子,精彩的是那双眸子,非常的明亮。
女孩儿稍小点,刚刚六七岁,生的粉雕玉琢,分外可爱。
高哲看了一阵,道:“这俩孩子不凡,高夫人若有意,理当好好教导一番。”
莫名其妙的说了句话,高哲折身离开。
有些事情得慢慢谋划,步子迈大了容易扯着蛋,收录长孙无忌、长孙无垢于囊中,牵涉的地方不少,高哲要做的还很多。
长孙无乃、长孙无宪二人送高哲出府。
高哲临行之际,对长孙无宪道:“办完了长孙公的丧葬,有时间去我那做客。”
一个心怀怨愤的人,最容易被利用,很明显,长孙无宪就是。
第一百三十五章 又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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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孙武达杳无音讯一个多月,终于回来了,带着一身伤痕、带着一票兄弟。
大冬天的穿着胡服短袖,胸腔绕一圈儿厚厚的绷布,血迹丝丝渗漏。胳膊用木板固定,臂膀肩头少了好大一片肉,眼睑下方三道斜划的口子,只差几分坏了招子……肉体残破,公孙武达精神极其的高亢兴奋,有一种扬眉吐气的嘚瑟感。
高哲好大一惊,脱下狐裘大氅,踮着脚儿的给公孙武达披,道:“你这是怎么了?啊?谁伤的你?”
公孙武达单膝跪地,大声道:“拜见主公。”
约莫二十多人,一同随公孙武达施礼道:“拜见国公爷。”
高度够了,高哲替公孙武达捂上衣衫,道:“起来,说说咋回事儿?”
公孙武达咧嘴笑道:“主公莫担心,这是我离开江湖的代价。”
高哲不解。
公孙武达道:“请主公开恩,为属下这些兄弟安排住处、吃食。”
高哲吩咐侍卫去办,自己拉着公孙武达到正堂叙话。
呷口茶水,公孙武达组织好语言,道:“属下从前是江湖中人,少不更事的时候,承蒙兴国公点拨,改邪归正,多做行侠仗义之事。可无论作恶作好,难免要生下仇隙。”,稍顿,他继续道:“江湖规矩,假若有从官入仕者,当摆下擂台了结过往的恩怨,代表今后两不相干。省得从官入仕者发迹,利用权力报复。或江湖同道暗中揭短,坏从官入仕者前程。”
高哲敲敲额头,道:“所以你这样了?”
公孙武达颔首,憨笑道:“仇家有点多,双拳敌不过四手,总得受些伤的。”
“行啦!”,高哲无奈的道:“这回消停了,你老实的养伤,养好了之后,我送你去敦煌领兵。”
张须陀带张仲坚、麦铁杖、杨继业三人招兵买马,已经有二十余日了。
高哲奇怪道:“大冬天的,为何不穿厚衣裳?”
公孙武达面有尴尬,欲言又止。
高哲立刻懂了,掏荷包看看有多少银票,一股脑的扔给公孙武达,道:“晓得你豪迈,怕是把那千两银子全用早先的弟兄身上了……不要光想着别人,你的父母、妻子、儿女,扎着脖子活?”
公孙武达心里一暖,不好意思的笑。
陪同公孙武达唠了会儿,高哲前往少府寺公干,他倒打算明儿个去的,谁成想天子杨鋻听说他病愈,过来不客气的拉壮丁儿。
天子杨鋻补充填补好了少府寺新的官员,明面儿上少府寺卿的位置依旧空闲,由高哲这个少府寺少卿节制衙门,行使少府寺卿的职权。
少府寺新的官员,也不再是皇亲国戚,大半是原本混迹少府寺那帮子皇亲国戚口中的下边人,一群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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