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大人的娇表妹》第109章


痕。”
“那据你的推断,父亲是怎么死的?”程翊希冀地看着周肃之,他就知道,心中藏了多日的谜团,只有他能帮自己解开。
周肃之犹豫了一下,目露不忍之色,“你现在身体很差,还是等养好些再说吧。”
程翊的脸更白了几分,“我现在就想知道。”他的声音很轻,却很坚定。
周肃之取出个小瓷瓶,倒出一粒药丸,塞到了程翊的嘴里,一入口,程翊就知道是极好的药,丝毫没有犹豫地吞了进去。就听周肃之说缓缓道:“若是趁人醉酒或者熟睡,将其用床单紧紧地和长凳裹在一起,多裹上几层的话,这样他再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而且身上不会留下任何捆绑过的痕迹。”
周肃之顿了一下,看看程翊的脸色,比方才好了一些,“当年刑部尚书发明了一种叫做‘贴加官’的拷问方法,但并没有推行开来,知道的人不多。取一张桑皮纸在水中浸湿,蒙在犯人的脸上,一张张叠加上去,到第五六张的时候,犯人基本就喘不过气来了。若再继续,就会致死,其身体上的各种症状同溺死毫无二致。”
程翊星目睁得极大,一滴血泪从他的眼角渗出,他顶天立地的父亲,勇猛威武的侯爷,竟然是这么绝望无助地被人杀死的。
周肃之有些犹豫,他不知道该不该把两个宅子背靠背的事情告诉程翊,他现在情绪很糟糕,身体也很差,刚刚知晓了父亲的死因,再得知蔡阁老偷偷地在会宁候府隔壁进出,不知道能不能承受。罢了,反正他准备把程翊一直扣留着,以后再跟他说好了。
程翊毕竟是习武之人,身体强健,又养了一日,已经能起身活动了。他缓缓地走到院中,看着这陌生的院子,他在这外院,而她在内院,离得何其近,可是,他再也没脸去见她了。
“你最好再躺几日。”周肃之不疾不徐地走来。
程翊颔首,“我正有些话想要跟你说。”
两人进了屋,这次,他们一直谈了两个多时辰。随后,周肃之派人把程翊送走,临走前,程翊看了看内院的方向,“麻烦周大人替我转告三个字给尊夫人,可好?”
周肃之一扬眉毛,不置可否。
程翊低声道:“请转告她:‘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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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会宁候府门口来了个卷着裤腿穿着草鞋的农夫;声称自己知道侯府世子爷的下落。
劫杀事件之后;蔡阁老派人去了云雁山;但是现场已经打扫过了;什么痕迹也没留下;程翊不翼而飞;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因为此事是程翊劫持二品大员的家眷,试图杀害堂堂的刑部尚书,所以;蔡阁老也不能明目张胆地寻找程翊,皇上要是问起来,他无法回答。此外;他还要防备着周肃之握住了此次劫杀事件的把柄;在皇上面前告上一状,没想到两天了;周肃之什么动静都没有。蔡正廉想了想;周肃之的娇妻被劫持了一夜;这清白可就引人质疑了;周肃之也许是因为这个原因;不得不忍气吞声;当作这件事没有发生。
正好,一方做贼心虚不敢声张,一方投鼠忌器有所顾忌;这场劫杀事件就这么被刻意地遗忘了。
不过;蔡阁老知道这次和周肃之是彻底撕破脸皮了,程翊没能除掉周肃之,他必须再来一次。
蔡文蕙这两日一直留在会宁候府,哭得眼睛都肿了,为了让父亲尽全力找程翊,她还帮父亲写了一封重要的信。一听说有人知道程翊的下落,忙道:“快让他进来!”
孟兰让人在花厅支起大屏风,她和蔡文蕙坐在屏风后,有婆子领着那农夫进来。那农夫何曾到过这么豪华的侯府,眼睛早就不够使了,人也畏畏缩缩的,好半天才把事情讲清楚。
原来,农夫住在云雁山下,今天下午,他去地里看春苗,结果发现地头的茅草篷里躺着一个人,那人声称自己是会宁候府世子,受了重伤无法行动,在这里已经待了两日了,说是只要他肯送信给侯府,就赏他一个银锭子。
蔡文蕙喜出望外,拉着孟兰的手道:“姨母!表哥还活着!太好了!”
孟兰笑道:“咱们这就派人去接他。”若不是看在蕙姐儿的份上,她才不会这么在乎程翊呢。当年蔡正廉上门提亲,自己的名字被父母换成了姐姐的,姐妹两个自然是都不愿意,本来是有希望换回来的,偏偏会宁候府此时上门向自己提亲,父母心动不已,就执意将姐姐嫁给了蔡正廉,而自己则嫁进了会宁候府。说来说去,这都怪会宁候,他早不上门晚不上门,偏要赶在这种关键时刻去提亲,害了自己和姐姐,也害了正廉。
“我想亲自去接表哥!”蔡文蕙红肿的眼睛里闪着亮光。
“不行。”孟兰阻止道:“他是在田间地头的茅草篷,那里岂是你能去的,你乖乖在家等着,他一会儿就回来了。”
蔡文蕙虽然没去,却也坐不住,在二门处一直徘徊着,过了一会儿又想到,程翊受了重伤,回来后肯定会直接去他住的院子,那院子是在外院的,她守在这二门处也等不到。她懊恼地跺了跺脚,飞快地去了程翊在外院的住处。
程翊是被抬回来的,侍卫知道他受了重伤不能行动,所以用马车把他接了回来,又用软轿抬进院子。
“表哥!你怎么样?”蔡文蕙一路跟着,程翊却好像没看见她一样,连个眼神都没给她。
侍卫小心地程翊放到床上,小厮们连忙上来服侍,有个小厮对蔡文蕙道:“表姑娘,奴才们得给世子爷梳洗一下,换身衣服,您看”即便两人定了亲,表姑娘也不能留在这里看世子爷更衣啊。
蔡文蕙看了一眼,程翊身上的衣服已经脏了,后背还能看见一处破损,周围好大一片血迹,那是被阿厉刺中所伤。她心头一颤,“你们好生伺候表哥,他受了伤,你们手脚都要轻些。”
直到此时,程翊才抬眸看了她一眼,可眼中尽是渗人的冰寒之意,蔡文蕙身体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低着头去了堂屋。怎么办,表哥显然是生气了,这次阿厉险些要了他的命,而阿厉又是父亲强硬地塞过去的,自己还额外的交代了阿厉要趁机取徐幼珈的性命。
想到徐幼珈,蔡文蕙觉得自己没有错,她不允许未婚夫心中有那么一个永远忘不了的白月光存在,要么杀死她,这样表哥纵然惦记她也无济于事了;要么毁了她,让表哥心生厌恶,再也不喜欢她。
这次表哥劫持徐幼珈,她觉得是个难得的好机会,没想到阿厉办事不力,没杀死徐幼珈,反而重伤了表哥。想到程翊那冰冷的眼神,蔡文蕙又心虚了,无论她的理由有多充分,听起来再理直气壮,也改变不了表哥被他们蔡府强塞进去的侍卫重伤的事实。
怎么办?蔡文蕙心中很是慌乱。
她以前在程翊面前虽然很是温柔端庄,其实内心深处还是很骄傲的,毕竟,她可是蔡阁老唯一的嫡女,娇宠的掌上明珠,若不是自幼就和罗意青定了亲,想要娶自己的人肯定多如过江之鲫。所以,即便她喜欢程翊,但从未低声下气过,她可是没有一点儿配不上他的地方。
可是,自从上次和程悦有了一场意外的欢好,还被程翊亲眼所见,她就变得底气不足了,毕竟,没有人能再和未婚夫的弟弟欢好后,还能理直气壮的。而后来的一场身孕,简直像噩梦一般,彻底摧毁了她的骄傲。
尽管蔡文蕙知道,父亲一定会把自己有了身孕又小产的事瞒得很紧,但是她就是不敢见程翊,好在定了亲的女子本来就不常出门,所以,她为了避嫌不来会宁候府,也没什么奇怪的。
现在事情更糟糕了,不仅有自己的事,还有了阿厉重伤他的事,表哥还能原谅自己吗?
蔡文蕙越想越慌张,在堂屋里团团转。眼见着小厮拿着程翊的脏衣服出来了,忙问道:“表哥他可好了?”
小厮行了礼,“世子已经梳洗好了,吩咐奴才将这衣服去烧掉。”
那衣服沾了好多血,又破损了,当然是不能穿了,小厮拿着衣服走了,蔡文蕙站在卧室的门口,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声:“表哥。”
屋里没有任何动静。
蔡文蕙的勇气鼓了又鼓,轻声道:“表哥,我进来了。”
她轻手轻脚地进了屋,见程翊靠在床头,换了一身白色的中衣,隐约可见里面缠在胸口的一圈白布,那白布是用来包扎伤口的。
程翊眼皮一抬,星目中没有任何神采,“你来做什么,是不是不放心,看我有没有死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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