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相驾到》第27章


苏玉竹刚到门口,就有当铺的伙计迎了过来,一面称呼着“客人里面请”,一面接过缰绳,将马拴在了门口栓马石上。
苏玉竹走进正厅,环视四周,一应陈设的器物都是崭新的,还有着股漆味儿,店里有四个高高的柜台,里面坐着的四个朝奉,最年轻的也有四十岁的年纪了,倒是几个学徒都是小小年纪,眉眼里透着机灵。
苏玉竹认真算了一下时间,确定这应该是永续当过手在武安侯郑旭手中不久的时候。
武安侯和父亲是故交在,刚烈如火的性子,苏玉竹自袖中掏出了玉佩,捏在手中,有些期待武安侯看见这玉佩的时候,会是怎个生气的样子。
只这个事情,大约就足够让苏衷和乔氏头疼一阵了吧。
此时,当铺那引苏玉竹进来的伙计,已经看出来了苏玉竹是第一次来当铺,便道:“这位客人,要当些什么东西?金银玉器、皮货绸缎、名玩字画,敝店都收。”
苏玉竹手足无措地站了一会儿——这次她不是装的,实在是就算前世,她也没有进过当铺——所以,听见伙计问她,忙摘下蓑帽,道:“一块玉佩。”
伙计看苏玉竹的打扮,估量她也没有什么很好的东西,但依旧是客客气气的,笑道:“那小姐请这面的柜上请。”
苏玉竹微微点头,带着怯意跟在伙计后面,不过刚走了几步,就又有人走了进来,许是不小心,就撞了苏玉竹一下。
苏玉竹避开身子一躲,那人回过头,对着苏玉竹微颔首,脸上带着歉意,道:“抱歉。”
苏玉竹抬眼,看着眼前的这个人。
只见一个高大、身子健壮的男子站在她面前,二十多岁的年纪,面庞棱角分明,五官硬朗,但眼底却带着温润和歉意,瞳色比别人略微浅一些,腰间配着长刀,披着蓑衣。
苏玉竹垂首回礼:“无妨。”
那人再是一礼,这才大步走到了柜台前,将东西放在了高高的柜台上,那朝奉看了一阵子,给了个价钱,那人又还了价钱,最终写了当票当着银子离开了。
离开之前,还看了苏玉竹一眼。
苏玉竹并没有十分在意这等路人,只是待那人离开后,也走到柜前,学着前面人的样子,将一块玉佩递了上去。
那柜台里的朝奉先是打量了一下苏玉竹的穿戴,见她穿得普通,只以为是哪个小户人家的人,显然是初来,这才将那玉佩拿了起来。
谁知一拿起那玉佩,朝奉就有些呆了。他“咦”了一声,对着阳光,认真地看了看。
通体雪白,上面雕刻着竹节,竟然是一块上好的玉佩。
朝奉放下玉佩,又打量了苏玉竹一番,气质虽然出众,但这身打扮,却怎么都不像是会有这等好玉的人。
可偏偏,苏玉竹也并不像那土夫子或梁上客。
想着,朝奉不动声色,问:“这位小姐是活当还是死当?”
苏玉竹一脸疑惑地看着他:“什么意思?”
果然是第一次来的人,朝奉想着,捻胡须道:“就是待小姐宽裕了之后,可要赎当?”
苏玉竹忙点头:“是,要的。”
朝奉道:“这块玉佩确是好东西,可当呃,八百两。”
虽然苏玉竹并不是真的要当这块玉,也还是在心中很不满地大喊了一声:无商不奸!
依着苏玉竹的经验,这玉佩换个五千两,都算是委屈了。
而母亲孟氏,很早就给她说过这块玉佩的来历。
第三十四章 惊马() 
说起来,那还是武明年间的事情,父亲同武安侯在北疆打仗的时候,剿灭了北鹘部右军一支骑军,于那主将身上得的一块整玉,就呈给了当时的武帝。
彼时,持续了八个月的王乱之争刚刚平息,天下不稳,人心思动,武帝需要一场战事的胜利为他稳固这朝堂。
这一胜,来得正是时候。
所以武帝心中一高兴,不但封赏了父亲和郑旭,还将这块玉一分为二,刻上竹子的纹饰,给了他们。
说来也是巧合,武安侯的三子郑青士恰好与苏玉竹同年同月,都是武明二年十一月生人,名字又都暗合“竹”。
虽然武帝没有说明白,但是彼时朝堂都在传,武帝这是有撮合亲家的意思。
不过此事后没过一年的光景,武帝就驾崩了,而自此,苏恕调防西疆,再没有回京;郑旭调防东南,后又调防京畿,两家人虽然有书信往来,郑旭也试探过苏恕的意思,但父亲因为并不十分了解郑青士的为人,怕贸然答应毁了爱女的一生,便一直没有搭茬。
前世,苏玉竹再回京城的时候,武安侯已经因为卷入那昭明帝遇刺的事情,被削了爵,等到郑安再起复的时候,已经是贤明元年,苏玉竹目盲声哑,在人间“已死”的时候了。
所以这事情,更是再无人说起。
前世,这块玉佩是在她被买到那勾栏院之后,被人搜罗走的;而今生她被拐子抓了没几天就逃了出来,所以这块玉佩一直贴身带着,得以保存。
不过苏玉竹却做足了不懂行的样子,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道:“嗯,够一段日子了。”
这朝奉本以为她会抬一抬价格,但没想到她竟然应了,心中有些窃喜,但面上不显,只是给苏玉竹开了个当票,道:“半年的时候,到时小姐以一千二百两来赎。”
苏玉竹差点儿嘟囔出一句“黑店”来,但面上还是带着喜悦,接过了当票和银票,点点头:“好,知道了。”
说罢,便将东西袖了起来,慢慢向外走。
那朝奉还没等苏玉竹走出门,就对一旁的伙计使了个眼色,自己捧着那玉佩,到后面寻主家去了。
此刻,细雨已停,苏玉竹出了当铺门口,慢悠悠地将自己的小矮马的缰绳解开,算计着时间,总也要过半日这玉佩才能到武安侯的眼前,所以苏玉竹不紧不慢的,同小伙计及道别,牵着小矮马,一步分作两步,慢慢向城门走去。
刚走过一个街口,苏玉竹又觉得自己有些太刻意,正想着要不要寻个幽静的茶社坐一会儿,却突然听见了远处有东西划破空气的声音。
这越来越近的声音,在这熙熙攘攘全是人声的大街上,显得那样突兀,一旁的小矮马也突然变得有些焦躁,要苏玉竹用力拉着才好。
估计是有人以鞭催马,当街疾行,向这面走来。
苏玉竹略微皱了眉头,停在了路边,打算等这人过去了,一来打发了时间,二来也免得冲撞了别人,节外生枝。
果然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听见临街的喧闹声越来越近,就见一架由三匹高头骏马拉着的华美马车从西边冲了过来,不少小商贩和路人躲闪不及,都摔倒了。
马车上,一个车夫打扮的男子,仿佛没看见一样,只是更快地催马而行。
苏玉竹轻微皱了皱眉头。
帝京除非紧急军务时,不得纵马狂奔,就算是那皇子王族、公卿贵胄都要遵守,不知道车里坐的是何方神圣,竟如此嚣张。
苏玉竹正琢磨呢,突然又听见一阵极其细微的响动,似是有石子之类的东西,划破风声一般。
再见那狂奔的骏马,突然撂起蹄子,长嘶一声。
车夫没想到骏马会突然发慌,慌张之下拼命想要勒停马匹,却在手忙搅乱之下,竟没有握紧马鞭。
顿时,这街面上就和炸了锅一般,混乱极了。
骏马不顾一切的狂奔,华丽的车子四处乱撞,不知道撞伤了多少人,又碰翻了几多摊子。
小矮马本就因着有马狂奔显得焦躁,再这一乱,更是也想要跟着一起跑,就开始呼哧呼哧地穿着粗气。
苏玉竹正怕它真冲了出去伤人,就死命地握着缰绳,口中喃喃细语,安抚着小矮马。
耳朵里,就听见那镶金嵌玉的鞭子,高高地掠起,不偏不倚地想着自己的方向飞来过,又疾又快。
苏玉竹虽然能听出那鞭子飞来的方向,可是她靠在街角,四周又都是躲闪逃窜的行人与商贩,她还要控制着小矮马,自然难以躲闪,她没办法,只好以身子护着小矮马,自己放低身子,希望能躲开鞭子的路线,也希望身上的蓑衣可以抵住这鞭子的力道。
就在这时,苏玉竹就觉得有人突然出现在了自己的身后,护住了自己。
紧接着,就听见那鞭子打在人身上的声音。
苏玉竹抬起头,只见那鞭子改了路线,打着圈就砸在了离着苏玉竹不远处,商铺的窗户上,将窗纸打碎了,鞭子的前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