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间迷城》第14章


我向窗台走去,一直开着的窗户竟然关住了,“你大爷的,不会吧!!”我用双手扒它,无论使了多大劲它都纹丝不动。
我拿过椅子砸向窗户,“嘭!嘭!”椅子被我砸散了架,可是透明的玻璃窗竟没有任何被砸过的痕迹!
房间地板上的水已经升到我的脚面上了,我不知道怎么办,难道就这样等死吗?
“啊!怎么回事,好疼!”我双手抱头,头突然疼得很厉害,脑中的哒哒声,好像被放大了无数倍。
“难不成是那瓶水?”头痛欲裂中我想起自己刚才喝了桌子上的半瓶矿泉水。
水位到了脚跟,卫生间的房门发出“咔咔”的警报声。手机忽然亮了一下,然后一下子变黑,屋里也沉寂在黑暗里,只有越来越响的木裂声和哗哗的流水声。
但是就在手机最后亮的一刹那,我看见地板上的水中站起来一个女人,一个我非常熟悉的女人。
一副被我尘封在记忆最黑暗的角落,我永远都不愿意记起来的画面浮现在脑海中。
我在家乡上的小学和中学,在升学上高中的时候,遇到了她,她跟我同一个班级,我们也是同桌。她叫慕柔,我第一次听见她的名字,就觉得很好听。她长得算不上漂亮,但是性格温柔,成绩很好,每次考试都是年级前三名。她喜欢哼一些古老的民谣,很好听,我喜欢在她哼的时候睡觉。
不知不觉我们就在一起了,也许不能称之为早恋,那时的我什么都不懂,只知道想每天听她唱歌,看她腼腆的笑容。第一次亲吻还是她主动的,当时我头脑一片空白,感觉像在天空飘着一样,之后我下定决心,一定要把她娶回家去。
高中毕业的时候,我一心想跟她报同一所学校,我成绩不好,甚至打算用一切肉麻的手段逼迫她同意。但是就在那天,她给我发了一条短信。
“我对世界已经绝望了,你愿意陪我一起离开吗?”
我以为她在跟我开玩笑,就回复她:你先去吧,我可没活够呢。
然后我就想去找她,走到教学楼的时候,看见一堆人往上面瞧,我很纳闷,也往上看去。
突然一个瘦小的人影跳了下来,人群哗地散开,我愣愣地看着地上血泊中已经不成人形的女人,她的脸直勾勾地看着我,仿佛在问我为什么不跟她一起离开。
之后我离开了家乡,除了过年很少回去,由于家境不错,在松花市好的地段有几套房子,而且不知为何这几年房价飙涨,靠收租我也能逍遥度日。我工作爱去不去,开始了一个人浑浑噩噩的生活。
我魂不守舍地看着前方,那个女人就在那里,我向前伸出双手,碰到一只冰凉刺骨的小手,紧紧地握住它。
“小柔,你是来带我走的吗?”恍惚中我能看见她在点头。
“那就一起离开吧!”我疯狂地笑了起来,“轰隆”一声巨响,一股巨大的力量卷着我漂浮起来。我仰面朝上,脖子被一条湿冷冰凉的东西缠住,头痛地无法抑制,但我还在歇斯底里地笑。
“咚!”
我的头突然撞到了坚硬的东西上,清凉的液体从天而降,淋了我一头,然后一个塑料瓶子砸在脸上,我就昏了过去。
第十一章 老王的记忆(一)() 
迷迷糊糊的,眼前有光影轮回,人声杂乱。我努力睁大眼睛仔细看,无数的人影闪过,却面目模糊,看不清他们的样子。
我觉得自己好像在一个大的放映厅观看破旧的老电影,而且这电影的胶片已经老旧失真了。画面不时黑屏一段时间,然后继续放出黑白的画面。
而拍摄的角度随着时间的流逝从低到高,就像一个手拿摄像机的小孩慢慢长大成人,有点拍记录片的味道。
但是慢慢地,我发现自己看电影的方式有些不同,我好像置身于其中,有种玩虚拟真实游戏的感觉。
这又是幻觉吗?我怎么还活着?或者我已经死了?
脑中一堆的疑问需要解答,可是我发现完全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只有大脑还能转动。
我想象着自己被人打了全身麻醉,关在狭小黑暗的房间,看着全息投影录像的样子。
我不是在207等死的时候撞了头,所以昏过去了吗?难道是什么人做的心理实验?可是207死了人是真的啊,有谁敢做这样的心理实验!?
不等我继续往下想,周围的场景忽然变换,而且越来越清晰。
“孬娃子,在家老实种地不行吗?都二十好几的人了,还一副吊儿郎当的模子!”
一个高瘦的农村老汉坐在床上,脸色铁青,对着我的方向说道。
“爹,你放心吧,我都跟人说好了,这次去西北赚了钱,就回家讨个漂亮媳妇安稳过日子。”
让我诧异的是,“我”竟然不由自主地伸出一只手整理身前椅子上的衣服,然后装进地上的军绿色的包里。
是我在说话?不可能啊,难道有人在操控我的身体?
这是一个农村的砖房,墙壁竟是由泥土和秸秆混合物粉刷的,已经掉落了很多片,露出里面的红砖。屋内极其简陋。我随着头的抬起,在视野中捕捉到墙角的挂历。
1999年四月!
这不是十年前吗?我竟然在十年前的某个村舍里!可是我根本没有来过这个地方,也不认识面前的老汉啊!
“我们姓王的祖祖辈辈在村里都是本分的庄稼汉,你去过几次外面,能行吗?”老汉看拗不过,皱眉叹气道。
“爹,我在外面有朋友可以互相照顾,您就放心好了!”
不对!这,这是回忆?我瞠目结舌,我竟然在亲身经历别人的回忆!而且这么身临其境,就像自己和这个人共享一双眼睛。
这人究竟是谁,为什么我会进入他的回忆中?
茫然中,眼前忽然一暗,然后场景变幻,我出现在一座山谷中。
现在应该是下午,太阳快落山了。周围都是穿着蓝色制服头戴安全帽的矿工,一个个脸上的煤灰抹地黑亮,估计我比他们好不了多少。
看来我现在是在西北当矿工啊。
远处是一排平房,大部分是黄墙黄顶,有几间房顶是蓝色,连在一起,墙壁用粉笔写着“食堂”两个大字。
“我”正向食堂走去,食堂外面有五六个水龙头排成一排,每个水龙头前都有人,我在其中一个水龙头前排队。大家将手上和脸上的煤灰擦洗掉就进食堂了,“我”也随便擦洗一下跟着进去。
食堂里的人零零散散地坐着吃饭,有一些端着碗蹲在外面。“我”打好饭后去外面蹲着,两个馒头、一碗面条,“我”吃得很香。
“我”正吧唧吧唧吃着,快吃完的时候,突然一个人叫了“我”一下,然后随便地坐在旁边的地上。
“老王!我回来了!”我听得声音有些熟悉,然后“我”扭过头看他。
面前的男人身材中等,裸露在外的手臂肌肉结实,一张黑黝黝的脸蛋带着有些玩世不恭的笑容,怎么看怎么眼熟。
大山哥!!!这人竟然是我的表哥刘大山!他的样子十分年轻,看起来分外的精神,比现在的沧桑的大叔模样帅多了啊。
而大山哥叫我老王!那个在他写的信中所说的老王!那我现在就是在大山哥关系很特殊的老王的回忆中!
我不是在207号房间吗,现在我在哪里?为什么这回忆让我仿佛亲身经历似的那么真实?我感觉自己好像身处深深的迷雾中,一个又一个疑问充斥着脑海。
“我”也就是老王张口骂道:“你这家伙跑哪儿去了,矿头几次找我问你,幸好我帮你把剩下的活都干完了,不然你非得被赶走不可。”
大山哥无所谓地一笑,“赶走就赶走吧,我可不想在这里干了,干得累死累活的,还克扣工资。要不你跟我一起走吧?”
老王摇了摇头,“你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我还有父母在老家,我还得攒钱回去娶媳妇呢!”
“嘿嘿!老王,你从老家出来都五年了,攒了多少钱我能不清楚吗,好不容易在这里寻个活,冒着生命危险还天天被骂。咱们自己干,不比在这好?”
老王吃惊道:“你真的找着路子把那块煤矿盘下来了?”
大山哥得意地看了老王一眼,朝周围看了一圈,低声说道:“路子都走通了!咱们这个矿选得好,之前的那些人都没挖多长时间就撤了,留下的基本设施齐全,如果顺利,下个月就可以开工!”
我听了大山哥的话有些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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