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神志》第335章

浑天小心地再次以法力又帮她化去些食物，对宝器道，“让她再吃点吧。已经有一股魔力控制着她的食道神经，不吃她唾沫流尽而死，死得更快。”
宝器把她放到狗槽边，由于四肢不能动，她趴在槽上，用舌头勾起虫子，一口一个地囫囵吞枣。
“爹，我感觉海儿似乎就要不行了？还是把她的灵魂先封存起来吧。”大蟆伤感道。
浑天摇摇道，“你们忘记了雪狐的事？”
大家沉默下来。
海儿没吃一会，又自己胀翻在地。
宝器抱开它，把它放到一边。
海儿的眼睛发出暗红的光，轻叫两声。
可爱道，“她还是说想吃，想回到老家的海。”
花上噙着泪道，“我们为她造个海吧。”
浑天道，“把她放进溪水里吧。”
大家来到溪边，宝器把她轻轻放在溪边。
浑天解开她的禁止，海儿艰难地滚到水边，又哀叫两声，并不愿意去溪里。
可爱道，“她知道这溪不是她故乡的海，所以她不满意。她说她想死在故乡的海里。看来她是要死了。”说罢鼻腔一酸，对海儿后悔道，“你别小器呀，别因为我骂你白痴，你就要死呀。”
花上道，“我明白了，她故乡的海里长满了这种青藻，藻上爬满了这种甲虫。”
海儿叫两声，表示同意她的理解。
浑天道，“浑天境里怎么能造这样的东西？那会有影响的。”
花上道：“反正就是这样了。我们去外面给她造个海吧。”
浑天同意，“好吧！”
迷阵的空间不算太大。浑天取出许多冰灵石和水，融化成一个没膝的池子，把一些青藻草种进水里，又放了一些石头在水中，看着很象海的一角。
海儿在宝器怀里，目光越来越暗红，叫声越来越弱。
大蟆端着狗槽，不时喂她一个甲虫，喂几段青藻草。
为了令青藻草在池中能够生长起来，浑天使用了些天外雪山的冰雪和雪泥。
“海儿你该死得瞑目了。爹把雪泥都为你用上了。”宝器难过地道。
海儿叫两声表示感激。随着青鱼的不断复活，她的灵智比以前高了很多，已经能听懂人们的意思。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大蟆感慨道，“海儿现在应该是真的知悔改了。”
有雪泥的力量，青藻草在水中生长起来了，甲壳虫也长大起来。青草把池水映衬得幽蓝，看着很象大海。
“把它放下来吧。”浑天对宝器道。
宝器把海儿放进水里，海儿在水中轻拍几下，发出幽幽的鸣叫。
“她说她要回家！”可爱翻译道。
“去吧。”浑天柔声道。
海儿看他一眼，似乎很服从。眼中的颜色变得更加暗红，将头埋进水里，向前游淌。
“果然是青鱼的那部分灵魂在起作用。希望我们做的能帮它了却心愿。”浑天道。
“呜呜”，海儿游了一段，回头看看大家。
“她说她走了。”可爱紧张地道。
“去吧！”浑天挥一挥手。
花上咬紧嘴唇，想到曾经海儿和她起的血誓，眼泪大滴大滴地流下来。
海儿又转头看看花上，将头埋进水里，她的身体渐渐消失，水面上浮起一条青色的魔鱼，浑身散发着一圈一圈的青色波光。
“海儿走了。”宝器伤感地道。
浑天道，“她没有走，只是化为魔鱼了。”
“海儿，是这样的吗？”宝器大声向它问道。
青鱼转过身，看着大家，肚腹彭胀成球，突然开口说道，“我是青于，是海儿。我可以带你们出去。”
“真的？”大家都兴奋了。
“我感受到故乡的召唤之力了。如果我没判断错，这边的外面就是我曾经生活的青海。我已经给了同伴们讯号，它们可以帮助我们。”青于身上的光波消失，原来它发出的青色光波是给外面同伴的讯号。
“可是这是大天迷阵，你的同伴们能破解得了吗？”花上担忧道。
青于笑一笑，“你们不知道我是谁。我是青海鱼娘的孩子，我的父亲是天化天外的魔蛟，我天生就是魔种。青海连接着青牛界和九天界，通往西方的天化天之外。我父亲知道我在这里，一定会想出办法救我的。”
花上道，“你为什么要救我们？”
青于道，“因为感应到故乡的召唤之力，令我在海儿体内复苏过来。这些天海儿不停的吃东西，令我得到成长，她自己吃尽了苦头，她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记得当年我们打架的事，为了成全我，她把生命献给了我，她令我十分感动。你们是她的朋友，我会带你们出去的。”
453　再见（）　
有青色的波光从那面法界上透了进来。
青于惊喜道，“它们说这个法阵虽是一个严密的法罩，但地底下并没有法罩的力量。叫我们等一等，它们很快就来救我了。”
宝器道，“可是。我们曾经打过地下，根本就没办法向下打出通道。”
青于摆摆头，“这样的地底长时在青海之下，相当坚固，最主要底下有我青鱼族的护法阵力支撑着，所以不知情的根本没办法打穿下去。”
原来是这样，难怪大家想尽办法，曾经想从地底下挖出一条路来都失败了。
终于有希望出去了。
青于潜入水中，欢快地吃些青藻草，抬起头，“若不是这青藻草，只怕我永远在海儿的肚皮上沉睡了。”
“可是，海儿再也没有了。”宝器嘀咕一句。
大家安静下来。
青于忏悔道：“海儿和我完全合二为一。以后我会珍惜惜，不会再象以前那样好勇好胜。如果以前不是我非要抢占海儿的灵魂去占领海辱村，自己也不会历这个劫。”
地下传来剧烈的震动，轰隆一下，水中冒起一个巨大的水花。
“它们来了！”青于激动地道。
“青于。我们已经从底下为你打开一条逃生之道。”
水花里有个慈爱的声音在叫。
“跟我来吧。”
青于象一道水箭一样向水花里里冲进去。
“跟上它！”浑天叫声。
花上把宝器他们放回浑天境。
浑天附在她的身上，两人合力化为一道光箭，钻入水花里进入一条漫长的琉璃法界中，里面没有道路和空间，就象身陷在果冻里一样，大家在法界里艰难地穿行。
青于带着花上在法道里弯弯曲曲地钻了很久，透明的法界开始泛起幽静的深蓝。
“我的故乡到了！”青于在前面叫道。
耳边渐渐传来流水的声音，越往前，流水声越大。
青于激动的摆摆尾，从法界里彻底冲出去，陷入深海之中。
水中长满青藻，有无数青色的鱼虾在草中钻梭嬉戏。
花上随后游进海里：“好美的青色海洋。”
青于看看她，向水面上浮去。
花上跟着浮了上来。
青于看着她，摆摆尾巴，“刚才我娘带着大家打开底下的护法阵，以青海之力开出一条暗道，把我们救了出来。我们该分手了，我不想连累大家。”说罢它就化为一团青光游走了。
海儿没有了，青于丢下一句话走了，这个结局来得太快。花上轻叹一声：“我到底没能把海儿送到星瀚面前。”
“青鱼的灵魂里也有海儿的一部分呀。谁晓得在这海的哪一端，星瀚是不是正在等她？这对海儿来说，也许是最好的结局。她之前做过的恶事，虽然我们没把她交给雪尊，但是在天道里，还是有冥冥中的惩罚的。”浑天平静道。
宝器在浑天境里不舍地抽泣，“她带我们出来，也算将功补过了吧？”
布真道，“天道之事，善恶难以说得清。就这样也好。大家不必太伤感。”
天罗道：“我们已经到了九天界的外面了！这条海是九天界和青牛界的一条沟壑里的海河。只要看到九天界的法云，我们就能从法云里进入九天界了！那种法云是九天界里自由飘移的法道。”
花上道，“我们会不会被九天护卫发现？”
布真道：“九天界虽然有九个世界！每个世界有自己的秩序和法则，并没真正意义上的维护共同秩序的护卫。有护卫堵了鸳鸯湖外的出口，那是鸳鸯界的那一边有一个固定的守护。”
“这里的石头都是青色的？”大蟆在浑天境里大叫。
不只石头是青色的，连沙滩都是散发着青色光芒的颗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