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杯酒不曾消》第43章

他没有问林渊为什么不回房间去睡，他猜，林渊是怕花少爷已经老了，没法起到看家护院的作用，于是自己守在客厅里。
尽管后来知道林渊有任务在身的时候，他猜疑过，也警惕过，但他还是觉得林渊还是以前那个喜欢粘在他身边的那个男孩，眼里只有他的那个男孩。
有时候，林渊还是会等在学校门口接他下班，他也没再拒绝，因为他每次看见这个男孩的笑容，他的心里也仿佛阳光灿烂。
很快到了九月下旬，天气开始凉了，林渊还是像管家婆一样，每次沈星辰出门上班前都会看一眼他的穿的衣服够不够保暖。
这天夜班下班，沈星辰刚从学校出来，准备跨上林渊骑来的摩托车，就看到楚青阳一个急刹车离在自己身前。
“你要撞死我啊？！”沈星辰看到那辆吉普，就知道是楚青阳。
“快跟我走，”楚青阳摇下副驾驶这边的窗子，探过身子，把头露了出来喊着，“有命案！”
“关我屁事，”沈星辰说着就拿过林渊手里的头盔，“又不是你死了！”
“沈——星——辰！”楚青阳探着脑袋怒吼着，突然看见林渊转过头来瞪着他的眼神，瞬间打开车门，从驾驶座上跳了下去。
他冲过去一把抱住沈星辰的胳膊，一脸恳求的说：“我的小十四～～～你知道死的是谁么？”
“只要不是你，跟我都没有关系。”沈星辰想甩开他的手，但无奈楚青阳就像一块膏药粘在了他的胳膊上。
“是小荣！”
林渊刚想上前扯开楚青阳的手，听到死者的名字，突然一顿。
“什么小荣？你的相好不是叫梁一川么？”沈星辰不耐烦的说着，再次想戴上头盔，却被楚青阳一手抢下。
“滚蛋！小荣！那个贩毒的保安！他的相好！”楚青阳费劲的解释着，心想沈星辰的脑袋瓜子怎么时灵时不灵的，自己都跟他提过几遍这个人了，他还是不记得。
“不是叫你交给缉毒了么？”沈星辰的眼里突然闪过一丝严肃的神色，“你怎么还在管，你不要告诉我，你还想去打缉毒的脸？！”
“我给了啊，缉毒那边查过了，没毛病就给人放了。我都没管这事了，谁知道死在我的辖区里了，走走走，你快去跟我看看，还热乎着呢。”楚青阳说着就把沈星辰往自己车上拖。
沈星辰心里疑惑，以往这时候，林渊早就一手把楚青阳推倒在地摔个狗吃屎了，可现在，林渊却站在他身边，有点愣神。
楚青阳把沈星辰拉上车，转头对林渊说：“小宝贝儿，你自个儿先回去啊，我回头会把他送回去的！”
正准备发动车子，突然车后座的门被一把拉开，林渊蹿了上来——“我跟你们一起。”
“小宝贝儿，你还真是粘人啊，放心，我不会抢你的十四哥哥的！”楚青阳调笑了一声，吉普就蹿了出去。
……
“楚队，沈哥——”尸体旁的小王看到三个人行色匆匆，开始汇报情况，“尸体是早上环卫工人发现的，法医初步检验，死亡时间大概在凌晨三点到五点，应该是枪杀，一枪毙命！”
“枪杀？这离我们学校就隔一道墙，不可能没人听见。”沈星辰皱着眉头，瞥了一眼身边的林渊，发现林渊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尸体，好像想要发现什么线索。
“这说明……凶手的设备比较好……装了东西了呗。”楚青阳淡定的说，转头又去问小王，“弹头找到了么？”
“还没有，正在搜索。”
“赶紧找！死者的手机、钱包、私人物品呢？”楚青阳戴着手套，蹲下身去小心摸索着。
“手机钱包都没有，周围没看到类似包或者袋子的物品，只有死者一个人。”
“一个女人出门不可能不带包，”沈星辰走到楚青阳身边，低声的说，“翻垃圾桶，垃圾站，找红色的手包！”
“红色？为什么？”楚青阳抬头看了一眼沈星辰。
“看过夏洛克么？”沈星辰不屑的说，“死者穿着红色的风衣，红色的高跟鞋，红头发，连指甲涂的都是红的，一身跟火鸡似的，这种人的品味能好到哪里去，包肯定也是红的！”
“你这查案靠脑洞的习惯……是什么时候养成的？没有科学依据啊！靠不靠谱啊？”楚青阳一脸困惑。
“你爱找不找，不过我估计，就算找到，也不会有什么重要线索了，有用的肯定也被凶手拿走了，你顺带找找看吧，万一凶手是个傻逼，有惊喜呢。”沈星辰转身到尸体的另一边，蹲下身来，余光却看到林渊已经走到前方的围墙边，在找着什么。
他没说什么，心里却隐约有了种不好的预感，从刚才开始，林渊就不时的处在神游的状态。
“死者的住址查了么？”沈星辰抬头问站在身边的小王。
“刚传过来。”小王递了张纸条给沈星辰。
“走！”沈星辰拉起楚青阳，又叫上了林渊，隐约好像看见林渊过来的时候偷偷的把什么东西塞进了口袋。
吉普一路狂奔，不一会就到了一个老旧小区。
“就这里了。”楚青阳把车停在路边，三个人进了小区，走到天井里，有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大爷在家门口的走道上摆棋盘。
沈星辰冲楚青阳使了个眼色，楚青阳会意，上前跟大爷说了起来。
“大爷，您认识于桂荣么？”
“什么荣？”
“于桂荣！”
老头两眼朝上翻着，似乎在回忆楼里有没有这个人。
“一边儿去！”沈星辰拉开了楚青阳，对老头笑着，“大爷，我看您这小区经常有花枝招展的女人进进出出的，是不是里面有什么……”
“滚犊子，我们小区虽然老旧，风气好着呢，”老头一脸不爽的看着眼前的三个人，以为他们是来干什么非法勾当的，“都他妈被一两颗老鼠屎搅的不得安宁。”
“大爷，什么样的老鼠屎啊？”沈星辰坐在棋盘对面，帮着老头一起摆了起来。
“楼上那老孙，不知道把房子租给了什么人，一个女人家，天天打扮的跟苏妲己一样，还经常有不三不四的男人上去。”老头一脸卫道士般的怒火。
沈星辰得意的看了楚青阳一眼，又问那老头：“那您知道，他们是来干什么的么？”
“干什么？”老头指手画脚的说着，“你说说还能干什么？！时不时的就吵的孩子作业都写不好。”
“这么大动静啊，”沈星辰故作好奇，“那这孩子不是受影响了么？”
“是啊，隔三差五就吵，有时候还砸东西呢！”
“您听得见他们吵什么吗？”
“每次都差不多，好像是说什么强的偷了他们什么东西，要那个女人把东西交出来。那女人就哭，每次那帮人都说再不交出来就砍了她，这都几个月了，光打雷不下雨，他妈的倒是砍啊，说话不算王八蛋！回回都是来叫唤！”
“您听到是说偷了什么东西了么？”
“那我哪知道去？”老头抬眼看了一下沈星辰，笑着说，“怎么着，小伙子，杀一盘？”
沈星辰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手还按在“炮”上，猛的把手一缩，心想我哪会下棋啊。赔上了笑脸冲老头抱歉的说了句：“不好意思大爷，我不会。”
“不下你跟这摆半天，裹什么乱啊，勾引我老头子的神经呐？！”老头倒是也爽朗的很，笑了一下，也没多说什么。
“哈哈，不好意思啊大爷！”沈星辰说着，就带着俩人上了楼。
“以前的丐帮，现在的大爷！”沈星辰笑着嘀咕了一句。
“什么意思？”楚青阳在身后一脸懵懂。
“最好的情报搜集人员！”沈星辰咧了下嘴角。
他们在屋里找到了沈星辰说的那个红色的手包，果然……里面什么都没有，干净的像是被人搜过了一样。房间的床头柜抽屉里，楚青阳搜出来一个很小的随身携带的小本子，他随意的翻了翻，竟然看到了“沈星辰”三个字和公安学校的地址，单独占了一页纸……
“十四！”楚青阳拿着本子跑出房间，来到正在搜客厅的沈星辰身边，把那页纸亮给他看，“你看！”
“她知道我？”沈星辰有点懵。
“她死在你们学校围墙外，是不是去找你的？”楚青阳盯着沈星辰的眼睛，“不会……就是你杀的吧？”
“滚蛋！”沈星辰一把推开他，“我要杀人，第一个先杀了你！”
但是他转念一想，这个女人半夜三更的，去学校找自己干嘛？她怎么会知道自己当天是上夜班的？
“我看完了，叫你的人来做事吧！”沈星辰出了门。
“你说，这会不会跟那群毒贩有关？”楚青阳跟在他身后，也很诧异怎么今天身边那孩子一声不吭，连鄙视自己的声音都没有。
“不一定，那大爷不是说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