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看花开相思老》第21章


不道的话,王爷也仍是有办法相处千百个对应的法子不是?」
女子低垂眼帘静静地说道,平静不带一丝情感波澜的这名女子那气质却全然不似一般女子。
「妳是在要挟本王?」
段鸿冥眸中闪过一丝冷意,一阵杀意自他身上散出。
「奴家若是想要威胁王爷,怎么也不该在这无人的地方要挟,否则要挟不成恐怕只会白白丧命吧?王爷也莫要如此戒备,若是王爷接下来不赶时间,何不听奴家说两句自己的身世,再想着是否要杀奴家呢?」
「……」
段鸿冥沉思了片刻,他本也没有非杀这眼前女子的必要,若是这女人敢四处胡说,要对付她的手段,他段鸿冥何怕没有?
「那本王且听妳说一说好了。」
「谢王爷。」
戈忆歆朝着段鸿冥轻叩了个头,随后缓缓地转向那个墓碑,将篮中的拜祭品一一摆放在了墓碑前。
「父亲,女儿来拜祭你了。」
戈忆歆平淡无奇地说道,可她说的话却惊得段鸿冥一怔。
「你在胡说些什么!本王的四王叔这辈子不曾娶妻生子,何来妳这样的一个艺伎女儿!」
相对于段鸿冥的勃然大怒,戈忆歆却半分不曾动摇。
「是啊,奴家何来那么好的命做父亲的亲生女儿。奴家命苦,自小就随母亲流浪在街头卖艺,受尽欺凌。后来母亲得了病,想要回乡去瞧一瞧,于是我们便用着多年来积攒下来的银钱返乡。」
轻烟袅袅窜向空中,戈忆歆淡然地叙说着往事,瞧着似乎没有一丝感情波澜变化,然而她的眼角却有着些微的湿润。
「奴家与父亲相识便是在那个时候。是父亲从一帮人贩子手上救下了奴家,因他膝下无子,又见奴家孤苦无依,所以王爷好心,认奴家做干女儿。」
「妳这话不通。若妳真为四王叔的干女儿,又怎会流落于风尘间做妳那什么艺伎?」
并非段鸿冥看不起那些青楼女子,只不过事关他亲生父亲,他不允许有人借着他父亲名字去做些欺世盗名的事。
「奴家话还不曾说完。王爷应当认识封叔吧?」
这么些年来定期送礼物进京的人就是封叔,段鸿冥与他年年相见,怎可能不知?
「封叔是四王叔心腹,本王岂会不知!」
「父亲收我作干女儿是在奴家九岁那年,那时王爷您应该是六岁吧。那年突起战事,父亲思来想去将奴家留在军队之中总是不好,于是便让封叔带我回京妥善安置。只是不曾想那一日山路坍塌,封叔为护我被落石砸伤,重伤躺在了床上几个月,最后还是不治而亡。」
「……」
段鸿冥记得每年他生日时不管是否有战事,封叔总会带着生辰贺礼准时送达到宫中。可唯独六岁那年,他在宫里等了整整一日却等不到他心心念念的礼物。
「封叔死后,他身上所带银两已所剩不多,奴家用着仅剩的那些银钱为他下葬,随后就一路乞讨来到了京里。可那时父亲却已战死沙场,只得半具失身回京落葬。至于王府里更是因为没有主子而全被遣散尽了。」
戈忆歆所说的那件事,段鸿冥也清楚。
当时四王爷不曾娶妻生子,整个四王府里头除了他一个王爷外其余就连奴才都没有几个。在他死后,四王府里一干人等就各自回乡,最后仅剩下的那一个宅邸也开始荒废。
「奴家一个女子,无以为生,最后还被人拐卖去了青楼里。幸得那里的鸨母垂怜,见我身世实在凄苦,再加上奴家自小随母亲学艺,弹琴唱曲还有几分本事,便特让我做她那里的艺伎,卖艺不卖身。」
「妳这些话虽听着也还算合理,可妳有什么证据来证明妳所说一切都是真的吗?」
「奴家手上有一纸书信,原是王爷让封叔带我回去,将信件呈给皇上,好让皇上册封我为郡主的。若是王爷想看,过会儿请王爷随奴家一同去到浮香苑,奴家会将信交与王爷一睹虚实。」
听得戈忆歆的话,段鸿冥适才好不容易才有了的几分相信如今又被怀疑所取代。
「妳既然有那一纸书信,那又为何要在那青楼里头藏身多年?」
「奴家本是想那么做的,可不知该如何是好,在那时,四王府的管家来浮香苑寻到了奴家,交给了奴家一封信。」
「信?」
段鸿冥挑眉问道。
「是,一封有关王爷身世的信。」
「!」
段鸿冥一惊,他惊得半晌说不出话。
「王爷莫要惊慌,此事奴家不曾与任何人说过。父亲留此书信不为其他,只因他知晓王爷与娘娘在宫中处境,这才留下书信,只为劝王爷莫要恋栈权势,更希望若有一日发生帝位之争,请王爷切莫参与其中去抢那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以保全自身性命。」
说着,之间戈忆歆伸手自她衣袖内取出了一个香囊,而后再从里头取出一封迭成小块的信展开后双手递与了段鸿冥。
「若是王爷怀疑奴家所说有假,此信亦可为证,还请王爷亲阅。」
段鸿冥剑眉微蹙,迟疑了稍有片刻随后便接过了那封书信。
「奴家那时知晓了事情缘由,唯恐奴家的出现会牵连到这些事,所以便甘愿在青楼里度日,只是不想王爷竟参与到了权势的漩涡之间还如此不珍惜自己……」
那书信上的笔记与以前每年生日时段鸿冥所收到的书信字迹相似,而最下头还有着他父亲、也就是那位琅王爷的亲印,想来这封书信伪造的可能性并不大。
那封书信有数页纸,写满了段鸿冥身世由来,可字眼之间却不曾有半分对当今天子段宣武的愤怼之情,只因段宣武曾救过琅王爷一命,所以琅王爷只能心有不甘却不敢心存不忿。
而后头的内容则是要段鸿冥不要去参与皇位之争、远离朝堂以免步他的后尘。
见到自己生父如此愚忠,段鸿冥不由得觉得一阵可笑。
「难道他们欠我们的,还要就这样算了不成?」
难道他那么多年的苦难就这么算了!?
这么多年来被他们算计当作一枚棋子摆布的账也就这么算了!?
这怎么可以算!
段鸿冥仍然可以记得那时,他母妃离世前还紧抓着那一块同心佩痴痴地望着窗外,意识迷离间还说着想要看苍坪山上花树花开的样子。可那时段鸿冥年幼,亦不知这其中所藏的苦楚,不管是他母妃想见的人,或是想看的景,他都无一能够将其实现。
而他,一直以为段宣武是自己生父,成日里只为博得父亲一点关心而努力刻苦,结果只是被视作是一枚棋子!
「王爷如何抉择,奴家做不了主也无权做主,想来王爷应该也是有自己的思量。只是父亲要王爷不要去想复仇、不要参与其中定是有父亲自己的道理的,有时失去的未必是最好的,得到的也未必是最差的。凡事还请王爷三思。」
瞧着眼前略长自己几岁的女子,段鸿冥再侧眸看了眼手中被他攥皱了的信。
段鸿冥想,这眼前女子若有坏心,定不会如此相劝,更不会为他保密这么些年。
只见段鸿冥剑眉微舒,轻叹了一口气。
「妳……起来吧。那浮香苑终究不是妳一个女子该待的地方,这两日我会为妳去寻个新住处,在那之前妳在浮香苑再将就几日。如今我尚未成年,还没有自己的府邸尚要居于宫中,在我有自己的府邸前我会为妳寻一个居所让妳住进去。待我有了府邸,再接妳同住。」
戈忆歆惊得樱唇微启,她呆呆地跪在地上仰首看向段鸿冥。直到过了好一阵子,这才消化过来适才一切不是幻觉的戈忆歆眸间微有湿润。
「王爷您……」
「现下父亲虽已去了,而妳是父亲收养的义女,我既然有能力,自然应当照顾妳。只是我现下不能让人知晓我的真实身世,在那些人面前我仍要做戏,所以不可让人知晓妳我之间的真实关系,还请姐姐见谅。」
段鸿冥嘴角轻勾,见戈忆歆仍不起身,他随即弯腰将戈忆歆搀扶起来。
「适才多有得罪,还请姐姐莫要放在心上。」
轻轻点头,戈忆歆轻笑道:「既是不方便给人知晓你我关系,那以后你便唤我为忆歆吧。」
第十章 
屋子里鹦鹉叫声叫得厉害,被嘈声吵得睁开眼,无泫撑着酸软的身子坐起身,转头看向了声源处,这才找到了这鹦鹉吵闹的原因。
不知为何,段盈虞赠与无泫的这只鹦鹉虽亲无泫,却异常讨厌段鸿冥。
头两日是见着段鸿冥便吵闹个不停,可到了后来兴许是习惯了,又许是知晓不管自己怎么啼叫吵闹都?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