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浪漫主义》第75章


那孩子…;…;”
就在王坚话到一半的时候,张薇的声音在庭上响了起来,气息虚弱却异常坚定:
“作为同龄人,我打心底里可怜你。”她对佐莎说道,“你说的没错,现在的我在知道了你的所作所为之后,哪怕闭上眼睛一想到你,都会有一种恶心得想吐的感觉,以为个人而言,就算是死也绝对不愿和你的身上的任何东西有什么瓜葛。
“可是…;…;”张薇咳嗽了几声,不适的表情却在转瞬间被一种沐浴在阳光温暖下的怡然笑意所吞并,显出奇异的违和感,“可是我活着不是为了我自己,我还有我的家人,关心和鼓励着我的老师和同学们,还有我必须履行的伸张正义的社会责任。你的影响实在太坏了,我绝不能让你这样的人继续存在于这个社会上。所以,你的心我要定了!”
“好样的!”周鸿和王坚几乎同时握拳振臂道。
“你这个婊子!你…;…;”再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几个字,佐莎原地摇晃了两下,两腿一软向下跌跪,却被女法警有力的臂膀重新架了起来。庭上随即响起一片如雷的掌声。同样的掌声,在稍后不久,随着终于站直了的佐莎听完判决结果的宣读后第二次瘫软,再次响彻了全场…;…;
和被推进手术室的普通病人或器官捐赠者不同,躺在手术台上的佐莎身上几乎没有任何掩盖物。她的手脚被特制的系带牢固地绑定在术台上,眼神空洞无望,嘴里却轻声哼起了FrankSinatra的名曲MyWay:
Andnow;theendisnear;
现在,我的末日将近,
AndsoIfacethefinalcurtain。
面临人生的最后落幕,
Myfriend;Illmakeitclear;
我的朋友,我要说个清楚,
Illstatemycase;ofwhichImcertain。
向你讲述我的人生之路。
Ivelivedalifethatsfull。
我活过一个充实的人生,
Ivetraveledeadeveryhighway;
我经历过每一段路途,
Andmore;muchmoreIdid;
而更重要的是,
Ididitmyway。…;…;
颇为悦耳的歌声随着法医往她脸上罩上麻醉气罩,便再也听不见了。但歌声却很快又响了起来,那歌声是从楼外传来的,是众多自发聚集到医院的人群齐声合唱的黄品源的《小薇》,为了她们心目中最美丽的女孩小薇送去真挚的祝福。
在美好的歌声中,张薇和佐莎分别经由两个通道被推向手术室。对于这两个孩子而言,这都无疑是有生以来至为重要的一天。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在两人分别被推出手术室的时候,其中的一个将由死转生,迎接美好的未来,而另一个将由生转死,在以生命为代价的沉痛教育中,接受灵魂的洗礼,永远地结束罪恶,迎来彻底的毁灭。
佐莎的意识并没有完全消失,她只是不能动了而已,却还能清晰地听见的楼外的合唱声。听见术床下的滑轮在水泥地上滚动发出尖锐的滋滋声,楼很深很深,似乎永远都到不了底,那声响也似乎永远不会停,她感到一把剪刀剪开了自己的马甲,真丝衬衣,坚硬的金属表面接触皮肤的凉意,却预示着死亡正在步步逼近。他们听说她最后一顿饭吃的是撒华多利的蜜汁小羊腿和红酒难怪刚才把她绑上去时有体力挣扎那么凶,特意在绿色百褶裙下隔着袜子一连扎了两条勒得很深的橡皮管,预防待会儿可能对手术室造成的污染…;…;
终于,张薇和佐莎并排躺在无影灯下的一刻到来了,那整齐刘海下的极富立体感的五官,和那张会让人联想到中小学生作业本上的大姐姐的模范生的脸,在昏睡中形成鲜明的对比,唯一的共同点或许就是那异于常人的病态的苍白,一者是身体的病态,另一者的病态则源自心灵。
在手术刀轻盈地剌开少女白嫩的肌肤,露出蜡黄的脂肪和血淋淋的胸腔时,周鸿和王坚却跋涉在灰暗而别有洞天的地下世界。
就像纽约、伦敦、巴黎、东京这些超级大都会一样,在S市地面上光鲜璀璨的摩天大楼下面,在地底的深处,也存在着这样一个庞大的隐秘世界。
在这个庞大的地下世界里,充斥着各种各样的管道和隧道,供水管、污水管、下水道、地铁、隧道、电缆等等,无家可归的人、有家回不去的人,以及其他被社会所遗弃的人们,如蝼蚁耗子一般成群集结于这暗无天日的世界,依靠着地上的人们留下的生活废料,搭建起一个个字给自足的地下社区,其中的一些,还被设计得颇有艺术气息。
佐莎早年和一贫如洗的父亲寄居过的以流浪艺术家为主体的社区就是其中之一,充满了冷郁神秘的后工业感。
“这种东西开足马力的话,速度可是比路面上的出租车快得多了。”王坚所指着刚刚载了两个人在地下管道世界里奔腾了好几里,由废旧汽车或机车部件组装的形状怪异的四驱地下交通工具说道。
“使用这玩意儿,在地下超近路往返于李光楷和宋姓法律系学生的命案现场,半个小时果然是足够了。”周鸿说道,“真不知道是哪儿来的黑科技。”
“这个世界里的黑科技,肯定远远不止这一件呢。”王坚说,“人为了生存所迫,可是什么样的戏法儿都能变出来的。”
“你说这样的话,如果佐莎那娘么在的话,又得和你辩论起来了。”周鸿吐槽道。
“问题是现在我活的好好的,而她不是已经死了,就是在死去的过程中。”王坚说道,“而且要不是我那天在审讯她的时候,有意戳到她的核心价值观,使她和我争辩起来,从而在辩论过程中中,彻底暴露了其所作所为背后的真实动机和想法,她现在还逍遥法外呢!”
“好吧,我承认,佐莎能在今天变成一具尸体,一大半功劳都是你的。”
周鸿现在知道,在这个庞杂的地下网络在城市的各个隐秘角落都有出入口,其中一个出口就设在宋姓法律系学生家最近的街心公园的一扇暗门下面,这就可以解释佐莎假扮的神秘人在街心公园消失之谜了。
而那位遗作出现在佐莎地下室里的已故画家张择地的早期油画作品,描绘就是这样一个隐秘于地下的边缘人的世界。
周鸿当初也正是在王坚的建议下、从张择地画作和与其相关的证人及文献资料入手,才逐渐揭开了这个庞然地下世界的神秘面纱,同时被揭开的,还有那隐匿于天才美少女光鲜外表下的满盈罪恶。他不得不承认,在洞悉人心这一点上,王坚的才能实乃目前的自己所不及。
实际上,不只是张择地的油画,还有都藏在她家地下室里的艺术品,全都是她通过皮肉交易,从一些不知名的艺术家那里得来的。
与其说是自我出卖,倒不如说是基于怜悯的奉献。因为她所提出的和对方过夜的唯一条件,就是让对方向自己展示自己的作品,不论是绘画、文学、音乐还是其他形式的艺术表现形式,也不论作品的质量如何,只要能从作品中察觉到作者的认真就足够了。
在佐莎所写的博文中也可以找到佐证。
“女人与其把肉体出卖给挥舞着支票簿的凶恶狡诈的家伙,和那些认真地为了理想而活着的人做交易又有什么不对?”类似的话在她那个名为黑暗天使的Blog里,不只一次出现。
她会有这样偏激的想法,王坚认为,一定和那段从小与父亲相依为命的贫苦经历有关。毫无疑问,在痛苦无助中死去的父亲,是她对于那些不得志的艺术家的怜悯的根源。
当然,在那些和她交易的艺术家里,也不乏张择地那样日后出人头地的角色。所以,她那原本几乎没想过能盈利的交易,居然因为张择地们的咸鱼翻身,而获得了巨大的利益。经过估价,在佐莎地下室里收藏的艺术品即便绝大多数一文不值,其总价值也因着少数名家的真迹,而达到了千万美元之巨。
而凭借这个获利金额,以卖淫罪论处的话,是足够判处极刑的。发现这一点的人,正是在法学院读研究生的宋某男。
张薇在那封脍炙人口的诀别信中,曾让他不要再碰吉他。凭着这一点,王坚便怀疑宋姓法律系研究生也曾一度是一个有着音乐理想的文艺青年,并且凭着自己的创作,与佐莎发生了交易。
事实也的确如此,却不仅如此。根据佐莎落网后的交代,宋姓男疯狂地爱上了自己,对自己展开了疯狂的追求,同时也愈发无法容忍她再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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