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浪漫主义》第71章


“你到底想说什么?!”学长对着雨之宫吼了起来,但很快就显出羞愧而懊悔的神情。
“我想说的是,”雨之宫没有理会他继续说道,“因为你那时已经冥冥里感知到,父亲的魂已经不再那具身体里了。”
“什么?!?”不只学长一人异口同声地叫了起来。
“你的失踪癖,确切滴说是经由感官错乱切换到其他时空的能力,正是因着你潜意识里想要找回父亲的愿望而产生的。”女魔法师说道,“这里你并不是第一次来,有许多次,你都在半梦半醒的状态里来过这里,只是因为太过害怕,全都不记得了。”
这时,学长突然惊叫一声,捡起了一个落在塔楼一角的一个附满灰尘的长方形物体,竟是一款款式过时的手机。学长说那是自己十年前丢失的手机,父亲曾送给过他的最后一件生日礼物。
“十年以来,操控着那具你父亲躯体的乃是一位罗神,”女魔法师说道,“而真正的他,或者说他的神识一直就被囚禁在这个异时空内,现在唯一能够唤回他的,只有你自己。”
女魔法师说罢,双手合十,开始念起一段咒文,使那些僧侣陷入暂时的麻痹状态,而学长则从坐了满满一地的光头中间挤出一条路,来到了他的父亲身边。学长用力摇晃的他肩膀,过了好一会儿,对方终于睁开眼睛看见了他,我们听不清他们说了些什么,只是老远地看见两人最后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向来玩世不恭的学长肩膀不住地颤抖着,看得让人动容。
学长拥抱的老者的身影渐渐淡去,终于就消失不见了,而后,我的视线也再次模糊起来,在经历了一段与先前相仿的过程后,我和众人又回到了雨之宫小姐的大床上。
众人稍一回神,纷纷把目光投向了女主人,而雨之宫小姐只是若无其事地宣布:学长的父亲已经回到了自己的身体。当然,这一点也在日后得到了证实。
不过在当时,学长似乎急于想做些什么求证此事。他掏出手机,却发现根本找不到自己想要的电话,就在他把手机丢到一旁,露出一丝无所谓的微笑以掩饰自己的窘迫时,不知从何而来的黑烟在空气里迅速聚合,形成了一个面目狰狞的形体,盘腿坐着悬浮在女主人的床上方,两只手臂举着比女主人的奶子还大的钢锤,体型亦是正常人的两倍还大,正怒目直视着雨之宫冰莎小姐。
“如果没猜错的话,阁下正是占据了罗恒泰父亲身体十年之久的罗神。”女魔法师方寸丝毫不乱,同时伸开双手示意我们勿要轻举妄动。
那家伙的声音并不像我想像得那么难听,但谈判还是很快就破裂了。天神自称是奉天帝之命囚禁学长父亲的灵魂,以免天地苍生遭受劫难,至于两者之间的因果联系,天神并未说明,仅以玄奥天机远非凡人所能理解的说辞打发了我们。总而言之,我们是闯了大祸,必要以死谢罪。
天神自称手里那两个巨锤每个重达万吨,这一落下来,其神力能引发地震。换言之,非但我们活不了,整个涅法德姆也都将面临灭顶之灾,而这一切的责任,还都得归到我们头上。我很清楚他没有言过其实。
天神手起锤落之际,我绝望地闭起了眼睛,可是灭顶之灾却并未如期而至。当我怯生生地睁开眼睛时,眼前天神的神情看起来比我还要惊讶,一种怪异的感觉由然生起,而我却意外地迅速捕捉到了这种怪异的源头天神手中的锤子原本是左手握圆锤右手握方锤,而眼下却倒了过来,但这并非是天神有意为之。
“我已经把他的真身和床前那水晶屏风内的镜像互换了。”女魔法师说道。
“换句话说,此时在我们面前的只是天神的镜像,而他的真身则被变到了水晶屏风内的镜像世界中,现在的他无论怎样挥动手里的锤子,也无法伤及我们分毫了。
事实正如她所说的那样。那罗神怒吼着照着床上的女体挥动巨锤,而那锤身却像是一个的立体CG影像,自女主人充满蔑视的目光钱虚无地掠过。
女主人将手中的魔法书的一页面朝外打开,再次开始持诵咒语。我虽然无法直接看见,却从屏风里的倒影看见那一页上有着一副太阳神阿波罗手执长矛的画,而那长茅正从黑白平面变为闪烁着灼热橙光的立体影像。
随着女魔法师口中发出一声与其较小身姿极不相称的力感十足的喝声,那支水晶屏风景象内的长茅直射而出,随着哗啦一声巨响水晶屏风碎裂了,那原本在镜像一道橙色的闪电在屏风碎裂的瞬间里窜了出来,贯穿了罗神的身体后又射进了女主人手中那本魔法书的纸页之中。随着一阵惨烈的嚎叫,罗神的身体分解成一团雾气,很快消散在了空气中。
“只要有镜面反射的地方都能用哟。”雨之宫冰娜把魔法书重新翻转过来正对自己,萌萌地说了一句,待那书页中阿波罗长矛上的橙光余烬全然散去后才轻轻地合上,把它交给了女仆。
“你不必感谢我,我也得到了我要的东西,所以我们两个算是扯平了。”女主人最后对差点就招架不住泪潮了的学长这样说,“而且致使最终达成这一结果的,远远不止我一个人,只是他们不想让你知道罢了。“
自那以后,学长的失踪癖再也没有复发过。
黑洞的形成及消灭原理() 
他初次见到她,是在一家位于梧桐林荫拐角的出售茶叶、烟草和工艺品的小店门口。他不知道她究竟是画了浓妆,还是本就生有那样浓重的眼影和苍白如雪的肌肤。毕竟,自己那深重的黑眼圈,就是自从记事以来就不曾褪去的。
或许,如此深重的天然眼影,两个人都是头一次在除了自己以外的他者身上见到,彼此之间产生了某种同伴意识,即便他一路尾随着她那黑色的修长背影来到一家玻璃窗上有着蜘蛛网状裂纹的只供黑咖啡的小阁楼,招呼也不打一个地坐到了她的对面,她并也没有显出丝毫异样或反感的神情。
不过后来他才知道,就算那样做的是在路边乞讨的流浪汉,她也不会产生任何情绪。她的心是死的,比他死的还要透。每天靠着咖啡因和烟草过活,两个人在一起一年,彼此之间发生的对话,至多也就十来句。
她住的地方很黑,即便有着华美的文艺复兴时期风格彩色玻璃窗,任何一丝可能照进屋子里的光,都被厚重的窗帘遮蔽。
他不知道她有多少套一模一样的裙摆长及脚踝的黑色连衣裙,以及黑色的天鹅绒手套,一年四季,他没见过她有过别的装扮,在炎热的夏天也不例外。可尽管如此,就算是在三十五度以上的极端高温,也没见过她苍白的脸颊上滴落过一滴汗珠。在他拥抱她的时候,他能感受到一股彻骨的寒冷,自那异常柔软而单薄的胴体内散发出来。
默不作声地逛街,默不作声地吃饭、在黑暗中发呆,无声无息地帮彼此解决烦人的生理需要在整个过程中,她还不准他脱去那条加厚的黑裤袜。除了白色情人节的黑玫瑰,彼此之间从不互赠礼物。
少女并没有悲惨的童年,却称自己是某种意义上的哲学家。她说世间最大的疯狂失常,就是相信生命那种反复无常,转瞬即逝的把戏是真实是存在着的。
她的双眼毫无生气,若是与其对视,会让人产生一种如入深渊的感觉。
她说她不识人间烟火,却识得大体。故而,她也终于察觉到,他并未全然地委身于那以她自己美绝人寰的形容为背景的黑暗,他的灵魂并未被救赎。为此,她把他的身体肢解成两百零七个小碎块后,浇上烈酒点燃焚烧…;…;
少女被押赴上刑场的那天是初夏,天气却冷的出奇。可她却并没有因为任何心理和生理上的缘由瑟瑟发抖。她甚至没有对一审判决的结果提出上述。
负责执行的是一个正义感亢进的年轻法警,恨不得把每一个罪犯碎尸万段。为了加大她死时的痛苦,他事先把子弹在地上磨了再磨,据说那样可以增加子弹的破坏力,把整张脸打出一个碗口大的窟窿。他做到了,然而,子弹在少女脸上所打出的窟窿里,出现了除了鲜血淋漓的碎烂组织之外的异物。起初只是一个黑色的小点,却在短短数秒内扩展成一个直径约莫十公分的黑洞!
转眼之间,包括行刑手在内的执行人员,押送犯人的车辆,还有因为恐惧而陆续射向犯人的子弹,全都随着被拉长的空间一起,吸进了黑洞里。
那是一种极度怪诞的现象,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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