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的故事》第1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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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密尔顿不但决定放弃第一枪,而且在枪上也做了文章。他用的是彻奇的手枪。三年前,他儿子菲利普也是用这把枪,也是决定放弃第一轮,却被人打死了。彻奇这把枪在当时是很高档的,因为有膛线,打得准,口径大,非常致命。伯尔那把枪没有膛线。但是,当汉密尔顿和伯尔各自站好准备射击时,彭德尔顿悄悄地问汉密尔顿:“上膛线吗?”汉密尔顿说:“这次不用。”他事先跟彭德尔顿说过多次不想伤害伯尔,他在履行承诺。那么,怎样让伯尔知道这个意思呢?学者们的解释是:汉密尔顿只能先开枪。他那一枪偏离伯尔足有1米多,打在很高的树枝上,这是有确证的。就像汉密尔顿事先写的那样,他想给伯尔思考和反应的机会。在他第一枪打出去之后,伯尔应该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如果伯尔不想伤害汉密尔顿,他也会放空枪。但是,他没有。
伯尔的子弹穿透了汉密尔顿的肝脏,在今天都是很危险的情况,别说二百年前了。汉密尔顿被击中的当时就知道自己没救了,他对向他跑来的霍塞克医生说:“医生,这是致命伤。”然后失去知觉。
那么,我们可不可以说伯尔是在蓄意谋杀汉密尔顿呢?答案是:应该不会。首先,伯尔是个被利益驱使的人。杀死汉密尔顿对他只有坏处,没有好处,后来的事实证明了这一点。伯尔疯了才会认为杀死汉密尔顿之后他还能在纽约立足。其次,伯尔击中汉密尔顿之后表现得非常吃惊和懊悔,他马上向汉密尔顿跑去,想看看伤在哪里,但被范内斯拦住了。范内斯撑起一把伞,挡住伯尔的视线,拉着他往河边走。这是副手应该做的,为的是保护伯尔日后不受起诉。伯尔看不见汉密尔顿,表明不是谋杀。在去河边的路上,伯尔几次停下来说:“我要跟他说话!”范内斯不容他分辩,把他拖到船上,回了曼哈顿。应该说,伯尔举枪向汉密尔顿射击的时候,他可能想打伤汉密尔顿,但绝对没想到会出人命。当时的决斗都不是故意杀人,所以,大家一般都不会瞄准心脏打,最常见的部位是臀部以上的那一块儿或大腿。伯尔是因为打得稍微偏了才出事的。从他在现场的反应看,他不完全是人们传说中的冷血动物。也许,在那一瞬间,他想起了他们曾经在一起度过的美好时光;也许,他忽然意识到,他们之间原来并没有解不开的仇。后来,年老的伯尔在看了劳伦斯斯特恩的书后感叹道:“如果我当初多读点斯特恩,少读点伏尔泰,我就会知道,这世界足够大,容得下汉密尔顿和我两个人。”汉密尔顿临终前说的话是:“我对伯尔没有恶意。”他请求上帝不要降罪伯尔。
1804年7月12日下午2点,汉密尔顿在妻子伊莉莎和七个孩子悲伤的眼神中去世。他带走的不只是一个慈爱的父亲、温柔的丈夫、亲密的朋友,还带走了一个天才和他创造的时代。没有他,美国人不知道一个人的智慧可以有如此惊人的能量;没有他,美国人不知道一盘散沙的殖民地可以变成统一的国家;没有他,美国人不知道偏远落后的新大陆可以奋起直追跻身世界强国之列。他的天才为美国打开了一扇窗,他的眼光让未来照进现实。然而,他似乎总是没有归属感。他认为自己不属于新大陆,不属于那个时代。他伤心地看到,在他付出了那么多之后,人民并不感谢他。他与杰斐逊那场“世纪之争”让他看上去那么孤独。杰斐逊的背后是美国人民,汉密尔顿的背后只有华盛顿一人。但是,这一次,真理不在人民手中,因为人民没看到,与汉密尔顿站在一起的还有一位,它的名字叫未来。今天的美国是汉密尔顿眼中的国家,不是杰斐逊心中的国家;它是汉密尔顿设计的国家,不是杰斐逊梦想的国家。他的世界也许无人识,他的孤独也许没人懂。但是,当他离去时,他并不是像他自己认为的那样没有归属。他是有归属的。他属于未来。
汉密尔顿去世引起的震动超过了人们的想象。纽约所有的店铺关门一天,所有的军舰降半旗,所有的政府部门披上黑布,所有的纽约人戴黑纱30天。在波士顿,人们的哀悼场面与华盛顿去世时相仿。7月14日是汉密尔顿的葬礼。纽约有史以来从没见过这么庞大的送葬队伍。军官们,战士们,政界商界的名人们,纽约银行的董事们,哥伦比亚学院的学生和教授们,各行各业的代表们,默默跟随的普通市民们他们似乎在诉说,汉密尔顿是怎样让这个城市走在通往“世界之都”的道路上。他被安葬在三一教堂的墓地,就在今天的华尔街金融中心。他可以安息在自己的梦里了。
决斗场上的那颗子弹要了汉密尔顿的命,也毁了伯尔的前程。伯尔将面临什么样的命运?他的所作所为将怎样向世人证明,汉密尔顿用生命赢得的赌博是值得的?请看下一个故事:阴谋。
第86章 阴谋() 
1804年7月,副总统伯尔在决斗中杀死了汉密尔顿。汉密尔顿毕竟不是普通人,他的去世引起极大的震动。他被视为联邦党的殉道者,伯尔呢,自然成了“杀人犯”。纽约州和新泽西州都以“谋杀罪”指控他,很多纽约人威胁要报复他。为了避免暴力倾向,汉密尔顿最好的朋友古弗纳莫里斯在葬礼上致辞的时候,故意不提决斗的事。既然汉密尔顿临终前希望上帝宽恕伯尔,莫里斯也希望人们把注意力放在对汉密尔顿的哀悼上,而不是对伯尔的仇恨上。可是,伯尔显然在纽约待不下去了。他逃离纽约和新泽西,先到了费城。当他发现费城人也看他不顺眼时,他只好跑到南卡罗来纳州的女儿女婿家。南方和西部对决斗的宽容度比北方高多了,伯尔总算觉得安全一点。
虽然暂时安全了,但如今的伯尔狼狈不堪。他不但是个逃犯,而且负债累累。奢侈的生活让他整天寅吃卯粮,债主上门讨债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过去,他被逼急了的时候还能厚着脸皮去求汉密尔顿,汉密尔顿再烦他也会想办法帮他暂渡难关;国会休会或闲暇之时,他还能当律师赚钱。现在,汉密尔顿走了,他又因为官司缠身被迫关闭事务所,唯一的经济来源就是副总统的工资,哪里够花?他前脚一逃,债主们后脚就把他在纽约的房子、产业、家具都占了,拍卖之后得的钱还是不够还所有的债。到最后伯尔仍然负债8000美元,在当时是很大的一笔钱。要是换别人,早就崩溃了。伯尔却跟没事人似的,还跟女儿开玩笑说:我倒要看看纽约和新泽西“哪个州可以有幸绞死副总统”。
过了一阵子,舆论平复了一些。伯尔在确定华府的检察官不会起诉他之后,决定回去继续完成他的副总统任期。1804年11月4日,第八届国会开始了它的最后一期。当休假归来的参议员们看到准时坐到议长座位上的副总统时,他们还以为见到鬼了。决斗的消息早就传遍全国,大伙寻思着伯尔正亡命天涯,谁承想他居然敢回来。杰斐逊和麦迪逊都很客气地款待伯尔,谁也不提夏天发生的事。
总统对副总统和颜悦色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希望伯尔在接下来的参议院听证会上能秉公办事。此时,众议院已启动对最高法院大法官塞缪尔奇斯的弹劾,弹劾案要由参议院裁决。参议员们是大陪审团,议长实际上是法官的角色。伯尔不愧是法律界的老手,他的表现非常专业,有条不紊,不偏不倚,让大家心服口服。最后,参议院否决了弹劾案,伯尔也受到一致的赞扬。
1804年年底,大选结果出来了。杰斐逊和克林顿毫无悬念地当选总统和副总统。1805年3月2日,伯尔在参议院做了最后一次演讲,正式告别公职生涯。尽管演说全文没有保存下来,但据当时人的记载,他的语言优雅、温情,参议员们深受感动,很多人流下了眼泪。
3月4日,在首席大法官马歇尔的主持下,杰斐逊再次宣誓就职。伯尔以嘉宾身份出席了就职典礼。然后,他就一路向西,开始了他的新征程。这个计划已经在他心中酝酿很久了,他相信,它将给他带来财富和荣耀,甚至可能还有一顶王冠。这个后来被称为“最深、最暗、最广的阴谋”到底是什么呢?
早在10个月前,当伯尔确信不能再做杰斐逊的竞选伙伴时,他便开始为自己谋划。他会见了美国陆军在路易斯安那地区的总司令詹姆斯威尔金森。威尔金森是个名声很差的人,御敌无能,扰民有术,打英军没戏,打印第安人的武装也没戏,最擅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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