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召唤师》第401章

云璃扫了一眼到处都是十字架的墓地，她的声音有些沙：“人吗？谁说没有？”
对于亡灵法师来说，最不缺的就是人，她魔力拼不过伊格尔，但要拼亡灵召唤术，不见得会比伊格尔这个死灵法师差。
“你要干什么你疯了！”
云璃再加持一道防御法阵后，就要冲向那一片墓地。
千代正用永昼之轮和伊格尔抗衡着，直到此时，伊格尔的领域都没有被打破，这里发生的一切外界都察觉不了。
爱德华死死地按住了了云璃，一道法术融进她的心脏，死死地压住了她。
云璃一个巴掌就拍上了爱德华的脸，正中鼻头，两人迅速地拉开了一顿距离，云璃怒视着爱德华，不停地喘着粗气。
“要干嘛？你蠢吗？当然是做亡灵召唤师应该做的事！你有这个力气对我释放噬心术，还没力气去对付伊格尔？！”
没错，云璃很生气，气得几乎想要把爱德华暴揍一顿，她才不管她是不是什么王子，打了就打了！他找打！
只是，现在也不是跟爱德华纠缠的时候。
“不！我们死灵国度欠他们的！他们的灵魂至今还没有得到安息，正在四处飘荡，无法入冥界，你让我怎么忍心，怎么忍心他们虽然生前没有做过什么大事，但也没做过大恶，他们的使命已经终结，遗体应该永远归于宁静而不是被亵渎！”
爱德华擦了擦鼻血，连忙向云璃解释。
“不好意思，他们已经化成了枯骨，只是一堆暗元素气息凝结而成的物质，你是死灵国度的王子，你知不知道你刚刚那番话，在死灵国度这个地方——那不是高尚，是大逆不道！”
爱德华化成了亡灵形态，他手中的魔杖也以极快的速度开始化形，变成一把巨镰。
“你真的要与我为敌？”云璃的眸子冷了下来。
“我们还有其它的解决办法，不是吗？光明圣子一定抵挡住伊格尔，你的契约兽也在抗战着，为什么你偏偏要亵渎亡者的躯体？”
“我不想跟你浪费时间，你有力气就去对付伊格尔，逝者的确是应该归于宁静，但如果他们能挽救生命，比深埋地底的意义大得多！”
云璃原本不想对爱德华说这么多，可他是未来的亡灵君主，在大战场上，真正复活倒下战士的那些人，就是他。
云璃差点也记不清了，亡灵君主是诺斯玛尔，而不是她面前这个稚嫩的爱德华王子。
现在，他似乎很忌讳这种事，她也曾经不能接受亵渎战友尸体，那时候，诺斯玛尔是这样对她说的：“他们是为了守护他们所珍视的人和物而死，大到全人类，小到自己的亲人朋友，若是他们飘向冥界的时候，得知自己死后的躯体没有腐化，而是为了最初坚持的理由奋战布置，哪怕他的意识消散，依然可以抵御兽人，守护土地——他们不会愤怒，而是与有荣焉！”
云璃还记得，她丝毫不顾大战场上的局势，就那样跟诺斯玛尔打了起来，就好像现在的爱德华阻止她一样。
只不过，角色已经对换。
“那是活着的人的责任，是我们的使命！是我们从死去的人手中结果，为他们复仇的使命！付出生命已经是他们承受的最高代价，无论是自愿还是非自愿，他们都为全人类献出了生命，是最值得敬重的英雄，绝不可以亵渎他们的躯体！”
那时候的她，毫不退让，那场战役是她最大的失误。
诺斯玛尔虽然是亡灵君主，但要对上她，还是很吃力，他只能好言相劝，也已经无法掩饰他的愤怒。
“你再强，也无法护住所有人！死去的人已经死了！他们永远也回不来了！还有那么多活着的人，他们祈求着生命的延续，他们想要继续活下去！不用骷髅兵去牺牲，就要用活人去牺牲——活人和死人到底哪个更重要！”
“一样重要！”
也是那时候，她发现自己对死者有许多放不开的执念，她一直无法直面生死，无法接受她妹妹的死，无法接受乔维娜的死，无法接受云家的灭族，无法接受她孤零零地一个人。
如果谁要亵渎他们的尸体，她一定会跟那人拼命，同样的，这些战场上的战友也一样。
“你让他们的亲人，他们的战友怎么接受！我可以接受他们为了全人类去死！却不能接受他们在你手中，用聚灵阵变成低劣又丑陋的怪物来拯救我！”
“我没有要求你必须接受，我可以无视你的意见，也请你无视我的选择！”
若不是诺斯玛尔打不过她，才不会跟她说这么多，她有这力气阻止她，有这力气跟她吵，还不如多召唤几只异界生物对抗兽人。
“你以为死灵法师是什么？亡灵君主是什么？呵，死灵法师就是亵渎生灵，玩弄尸体，打扰逝者安眠，吸收负面情绪强大己身的怪物！”
诺斯玛尔的巨镰一挥，倒下的尸体就在那一霎复活，他低沉的声音却响彻了整片天地。
“死去的人，他们希望活着的人能活下去，能够得到幸福！你的执念太深，把死看得太重，你的痛苦不是别人给的，都是你自找的！别问我为什么，我是亡灵君主，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我拥抱黑暗，与行尸走肉为伍，聆听逝者的低语，才更加明白生命的珍贵！”（。）
第五百零九章　记得把我献祭，那才是我的价值所在（）　
那时的她非但没有接受诺斯玛尔的意见，反而恼羞成怒，哪怕她在死灵国度呆了那么长时间，东大陆传统的生死观依然深深地扎根在了她的血肉里。
她成功阻止了诺斯玛尔，也成功击退了敌人，然而，等他们清理战场的时候，却只能面临比最先倒下的多好几倍的尸体。
有战友的，还有很多普通平民的，哪怕她可以铸就再多的防御法阵，一旦法阵被攻破，等待他们的将是毁灭。
只需要一瞬，她根本就没有那么多精力去保护他们。
这一役，她看似赢了，还是凭借一己之力扭转了战局，实则输得非常惨，损失不可估量。
也是那时候，她开始认真思考诺斯玛尔最后的话——与亡魂同行的我们，会将逝者的祝福化成无穷无尽的力量，去保护他们拼死也要保护的人！即使不被理解，不被接受，遭人憎恨，也要让这些拥有执念，灵魂已入冥界的尸体发挥出全部的力量，让他们用骨与血去夺回那些可以延续的生命！”
那时的她，对死灵法师的偏见很深，她再说什么，诺斯玛尔都没有跟她争下去的力气。
他知道，有些东西是扎根在骨血里面的，没有血淋淋的教训，她是不会懂的，至少有一点没错，他与其更她争，不如去挽救能挽救的生灵。
再耗下去，损失只会更惨重，他尽力了。
即使有很多可以不死的人要因此而死，他也无能为力，他只希望，这一次的教训能让她明白一些东西。
云璃望着爱德华的眼，再回想起那时候的自己，终于明白了那时候诺斯玛尔的心情。
只有真正经历过生死，才会明白生的可贵。
那场虽赢也输的战役彻底改变了她的生死观，她慢慢变得冷血，慢慢学会了怎样在战场上发挥出最大的站力，哪怕让最亲的战友冲在最前面。
她也可以无视诺斯玛尔使用大复活术，哪怕在这一切结束之后，迎接他们的不是感激的笑容，没有夹道欢迎的人群，没有祝福的鲜花和美酒，而是生者仇视的目光，和因为害怕而躲避的恐惧。
所以，在最后一战，她亲手献祭了最强的战友，死守住了防线，因为她知道，一旦兽人涌入大陆，她再强也无法护住所有人。
没错，强者杀人一点也不难，但要守住人，根本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这也是为什么有些国家有很多强者，却依然只能眼睁睁看着家国倾覆的缘由！
她对诺斯玛尔说过一句话：“假如有一天我死了，哪怕我再不甘心，你也要遵循亡灵君主的宿命和责任，把我的尸体变成拯救生者的力量。”
“好，如果你死在我前面，那就可得做好任我摆布的心理准备——我一定会把你炼制成最高级的骷髅兵，你的血肉皮肤头发我都会保留着，使唤你一辈子！”
“呵呵！”她回答的只有一句干笑。
“如果我只剩最后一口气，记得把我献祭，那才是我的价值所在。”
最终，诺斯玛尔死了，她不知道他最终有没有带着遗憾。
他没有把她炼制成骷髅兵，也没有靠着他的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