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君为主》第56章


还未进帐门,就听见里面传出醇于斯爽朗的笑声,萧脉暗自磨牙,好一个宾主尽欢。
醇于斯见是萧脉立在门口,连忙叫她进来,笑道:“萧将军来的正好,这位是天罡祖师。”
萧脉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只觉得这个穿的破破烂烂的老头也没有哪点看起来仙风道骨,反倒是直觉这货就是来骗吃骗喝的。
她拱手笑道:“是啊,我方才还在帐外看到好几个这位大师的师兄弟呢。要不要都请进来啊?”
白石心里咯噔一下,莫不是赢凛和姬子峪他们被逮住了不成?
醇于斯一愣,笑道:“是吗?那快都请进来吧!”
萧脉拍了拍手,帐外数个穿的破破烂烂的乞丐走了进来,其中一个还颇有些拘谨的对着高坐上位的醇于斯鞠了一躬。
醇于斯面上隐隐发黑,道:“萧脉!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几个乞丐是萧脉原本就要带进来问的,最近敦弘多了很多的流民,这些百姓原来有地有房,自从燕梁打起来,这战乱之中丢儿丢女都是司空见惯,更何况是丢地丢房?什么都没有的流民只能求助于驻扎此地的梁军,希望能蹭得几餐温饱……
“主帅!”萧脉不卑不亢的道:“流民增多,军中费用拨不出来,还得向上报请此地的驻官来救济才是。”
“奏请的折子已经送去朔方了,许是一时积住了,皇上没看到而已。”醇于斯不耐的道。开玩笑,就这么报上去?他屡战屡败就算了,还弄得百姓流离失所?这个时候去触梁王霉头他是不肯的,他准备等到一战大捷随着捷报一同将折子呈上去,这样总不至于太过难看,但现在绝不是向上递折子的好时候。
“末将知道了,”萧脉转身笑道:“各位兄弟请出去吧,此事定会解决的。”
她原本也没指着他解决,只是象征性的问问,毕竟是主帅嘛,必要的面子还是要给一给的。醇于斯当然不会给上面递折子,但是此刻她的折子早已经横在了梁王的案子上,不是主帅自己说的已经‘递过了’吗?那就等着旨意下来,好把这个有勇无谋的蠢货打包踢会梁都去。
那些个乞丐纷纷唯唯诺诺的走了出去,临了还十分不甘心的回头望了望醇于斯案上的一盘干馒头。
白石目送这些乞丐走远,心中正唏嘘无限,却听萧脉噫了一声。
“这位大师!你怎么还不走?”萧脉歪着头看他,嘴角抿出一丝冷笑:“不是说过会解决的吗?”
白石冷汗直流,镇定自若的道:“我真的不是来要饭的……”
醇于斯清了清嗓子道:“这位道尊本事十分了得,不是等闲之辈,萧将军莫要拿他取笑。”
“哦?”萧脉面无表情道:“那敢问道尊,有什么本事?”
“萧将军,”白石回想起赢凛交待的说辞来,缓缓道:“你萧家宗族如今还有几人几辈?”
“我上面两个叔叔,除了我底下没有更小的,两个叔叔上面还有一个远方的祖婆……”萧脉面不改色的问:“怎么了?”
白石高深莫测的笑了笑:“萧脉啊萧脉,这是因果报应啊。”
“你说什么?”萧脉脸上隐隐显出怒色。
“你萧家在萧后手中时显赫无比,”白石定定的看着她道:“你叔父当年在姑潆山剿匪杀敌三千、烧山十里,害死生灵无数。如今你萧家没落人丁不兴,这不是报应是什么?”
萧脉气得牙齿打颤,抽出腰间佩剑对着他:“胡说八道!”
“萧脉!你干什么!”醇于斯起身斥责道。心下了然这萧家作孽太多,完全是咎由自取。
白石轻轻拨开她的剑刃,笑道:“这等秘闻,没听过?”
“还有五年你同赢安垣在客栈外围剿匪徒,”白石轻声道:“后来明知道他在里面,你不还是放火烧房子了吗?”
萧脉愣愣的看了他片刻,咬牙道:“不对……”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白石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肩膀:“年轻人,出去转转吧,你这一辈子也不至于困在这军营里,出去军营看看,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呢。”
萧脉认真的看了他一会,转身出了主帐。
“大师,”醇于斯拍掌道:“厉害啊厉害!”头一次看到有人能将这女人堵的哑口无言,心里痛快了不少。
萧脉出了主帐,慢悠悠的晃出了军营。
“萧将军哪去啊?”守门的小兵道:“可要知会主帅一声多带几个人出去?”
“出去转转,一会回。”萧脉匆匆留下话,快步出了大门。
军营外,赢凛和姬子峪正并排躺在干草上懒洋洋的晒冬天的太阳,此刻正午时分并不怎么冷,风也停了。
“不知道师父能不能行啊……”姬子峪忧心忡忡的道。
“不用担心,”赢凛凉飕飕的哼道:“你那师父别的大本事没有,骗人这点最是厉害。”
姬子峪听出他还对自己比他小十一岁的事很是介意,无奈道:“……你还要生气到什么时候啊。”
赢凛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将脸让给他道:“亲我!”
“……才不要!”
“哦,那我没生气。”
“干嘛啊你!我才不要在这种地方!再说……这根本不是做这种事的时候啊!!!”
“哼。”
姬子峪被他磨的没办法,放弃一般道:“啊,我知道了!亲亲亲!”说着,将他的脸扳过来,吧唧一下亲了一口。
“哎呦,真是冤家路窄啊。”萧脉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们打情骂俏好一会儿,皮笑肉不笑的道:“两位真是好兴致!”
作者有话要说: 萧脉:……你俩在干这种苟且之事?而且还是在敌军的军营门口?不要脸又不要命?
姬子峪:不不不不不!!!不是那样的!!!
赢凛:呵……
第51章 第 51 章
两人见是萧脉连忙从地上站了起来。
赢凛哈哈干笑了几声,道:“巧得很,怎么在这碰到你。”
萧脉叹了口气,道:“我猜想可能是你二人,不想真的是,怎么?”
“萧脉,你得帮我个忙。”赢凛收敛了笑意,正色道。
梁国,淮灵关。
“将军……”一个小兵晃了晃躺在一旁睡着的以绸布遮面的人。
那人无意识的蜷缩了一下,慢慢挣扎着爬起了身。
“将军……我们得上路了。”
“走吧……”聂雨霖隔着绸布小心翼翼的去触碰自己的脸,似乎还是十分疼痛一般,手抬起还未碰到就又放下了。
个个手持重剑的士兵排成长列一路往梁国内地进发,面上一模一样的无悲无喜,视死如归。
聂雨霖在远方来客被烧掉了大半张脸,苏钰死前手中只有一柄油灯,里面烧热的灯油尽数泼在了他的脸上,他手中的剑刃也不假思索的割断了苏钰的喉咙。他踉踉跄跄跑出客栈的时候才想到,当年赢凛让死士身淋菜油,满身烈火扑向敌军时到底是下了多大的决心。这场战役没有输赢胜负是不会停下来的,只等有一个做好了不要命的准备,挫骨扬灰来给这场恶战收场。
“将军,喝口水吧。”那小兵表情也木木的,似乎傻傻呆呆的。
他接过水袋喝了一口,又还给他。
这个小兵叫于三,要不是他那天晚上喝多了酒出去如厕倒在外面,说不定聂雨霖没被烧死也要冻死了,多亏的他追上了奄奄一息的主帅救了他一命。
只不过这个于三像是那天晚上被吓傻了一样,一直不怎么说话,却一直跟着他。
“你也喝点水吧,”聂雨霖对他说道。
于三讷讷的应了,也喝了一大口水下去。
梁国,黔东。封地旧宅。
正厅点着一连串的小朵梅花灯,红融融的十分讨喜,案上熏着香烟袅袅的玉檀香,岑肃正窝在榻上看医书看得入神。
眼见天色渐晚,他抬头问一旁的管家道:“二公子还没回来吗?”
管家有些为难的道:“这几日,二公子在楼里听曲听的得趣了,岑医师,你就先用饭吧,不必管他了。”
岑肃摇了摇头,自嘲的笑了笑。这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么。姬子岫原来不就是那么一个放浪形骸的人吗?就算是一时喜欢他又能怎么样?图新鲜而已,他这喜欢也未免,太过廉价了。
戏楼里多了唱戏的小倌,妓馆里来了新鲜的小姑娘,这人都要去看看瞧瞧……但他其实也能理解,男人么,不就是这德行?就像狗一样,跑出家随处撒尿,但最后也终究都是会回来的。
这样真的好没意思。岑肃眨了眨干涩的眼睛,想他岑家世代名医,都是正正经经本本分分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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