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营上将》第68章

曹纯见严峰还是有些担心，他便又说：“这样吧，我现在就去找他，和他聊聊，开导他一下。”
“如此多谢将军了！”严峰谢道。
曹纯回应道：“大家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这么做是应该的。诚都这里交给我，你的几个兄弟那里就交给你了。”
严峰答道：“将军放心，我这就去。”
之后曹纯便来到了宇文宪的屋外，他本欲敲门，结果发现门只是虚掩着，于是便直接进门了。
进去之后曹纯发现，宇文宪居然一个人在下围棋。曹纯走上前去对宇文宪说道：“诚都，我怎的不知你还会下棋啊？”
宇文宪苦笑道：“不曾下过不代表就不会下。”
曹纯做到了宇文宪的对面，看着棋盘上的黑白布局，不由说道：“黑子起于天元，占东、南二星，白子则发于西北、西南。黑子雄心万丈，欲趁白子根基未稳除之而后快，不料两面受敌，顾此失彼。最后反被白子超抄了后路，根据尽失。白子弃西北一隅，换来了近半壁江山，黑子败局已现。不过，黑子若能固守已得之地，且阻白子于天元至东星一线，而后经略东北，如此或可成平局。”
宇文宪听完曹纯这番分析，不由赞道：“子和到底是士子出身，若换成我必然看不出黑子起初占了东、南。”
曹纯摆手道：“诚都谬赞，我的水平也就只能糊弄一些丝毫不懂棋的人。”
二人哈哈一笑，接着便又陷入沉默，片刻之后，宇文宪开口说道：“我现在便如这黑子，若起初能为扎稳打，不至于损兵折将……赵寒也不会死。现在却根基尽失，司空交给我的一万步骑，如今仅剩不到三成。虽然现在白马无虞，此战也重创了陈宫，但这战损比例几乎相当，可以说是虽胜尤败。一将功成万骨枯，或许是以往我所打皆是胜仗，且损失都不大，故而不曾在意。这次因为我一个人决策失误，导致祸及三军，数千人战死沙场，我心中深感愧疚和不安……”
曹纯明白宇文宪现在的心情，他宽慰道：“有战便有死伤，故孙子曰‘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只是不战而屈人之兵者，古今少有，多以谋略使自身占有优势，从而以少胜多或降低死伤。但不论如何，终究有战死沙场者。胜败乃兵家常事，此时你该将愧疚和不安深藏心中，而后重整旗鼓，待将来一雪前耻以告慰阵亡将士的在天之灵，而不是如你现在这般灰心丧气。”
宇文宪听完之后沉默深思，曹纯知道自己该说的都说了，剩下的就只能靠宇文宪自己，想到这里曹纯便离开了。
话分两头，陈宫从白马退军之后与吕布汇合。陈宫本以为吕布得知他折损了一万多将士和数千战马后必然大发雷霆，没想到情况却出乎陈宫意料。吕布非但没有责怪陈宫，反而反过来安慰陈宫，说了些胜败乃兵家常事之类的话，让陈宫大感疑惑。他心中想着“这还是我认识的吕奉先吗？”
之后从张辽口中得知这边战况之后他才明白为什么对他会是这样的态度。原来张辽起初攻打刘备，眼看就要破城而入，谁知曹操的先锋部队突然感到，张辽被迫撤军。
一天后，曹操大军到达沛郡，吕布也和张辽汇合。双方三天之内交战两次，吕布都取得了胜利，曹操被迫撤到了沛郡城内。结果第四天吕布就接到了一个噩耗——负责攻取汝南和颍川的魏续和宋宪被汝南太守满宠打得大败而归，两人仅带了十余骑回到了吕布大营。二人因战败险些被吕布斩杀，是张辽以“现在正是用人之际，此时不宜斩将”为由劝得吕布免他们二人一死，在各打完五十军棍之后戴罪立功。
然而就从这一天开始，曹操大军出城，开始反击吕布。在郭嘉计策百出之下，吕布节节败退，现在已经损失了三万多人，再加上魏续、宋宪损失的两万和陈宫损失的一万多人，此次吕布出兵十万，到如今仅剩三万左右，且精锐损失殆尽。
接连惨败让吕布又想起了陈宫，所以也难怪他对陈宫的态度又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变化。
吕布问计于陈宫，陈宫认为此时再战已无胜算，于是他建议吕布退回徐州以保留实力。吕布虽然不甘心，但现在他手里就剩下这么点兵力，要是再打怕是要全军覆没。于是陈宫回营的第二天夜里，吕布就率军悄悄撤回徐州了。
郭嘉认为陈宫一定在退回的道路上设有伏兵，所以没有建议曹操追杀，而是在吕布撤军后的第三天才继续率军东进。顺带一提，刘备此次也随曹操东伐吕布。
由于吕布这次损失惨重，使得徐州防守变得异常薄弱，曹操于是兵分两路，一路由夏侯兄弟率领前往攻取徐州各郡。曹操则亲率大军狂飙突进，不到两天就兵临下邳，而且把下邳围得水泄不通。
曹操到下邳后的第二天，夏侯惇返回曹操大营，在面见曹操时，夏侯惇说：“启禀司空，末将与妙才在攻打东海郡时，守将成廉负隅顽抗，我二人一时攻城不下。幸有贵人相助，这才里应外合杀入城内，末将生擒了成廉，此外也将两位贵人带回来了。”
曹操一听心情大悦，便让夏侯惇将“贵人”带进来。只见夏侯惇领进来一老一壮，那老的拜道：“徐州陈珪携犬子陈登拜见司空！”
曹操听到陈珪的名字立即离了席位，一边扶起陈珪，一边拜道：“原来是徐州陈氏父子，操久仰先生贤名，只恨不能相见，今日终于得常所愿，幸甚幸甚。”
陈珪还礼道：“司空折煞老朽了，我不过是一介庶民而已。”（陈珪起初有官职，但没多久就辞职了，后来成为投奔吕布，应该只是为幕宾，并无实职，此仅代表个人看法）
曹操又说：“此番我收复徐州，先生和令郎居功至伟，我必表奏天子为你父子请功。”
陈珪又说：“老朽谢过司空，只是我已年过近旬，无意功名利禄，再者此番助夏侯将军的是犬子而非在下，若司空欲加封赏，便赏我儿吧。”
曹操点了点，说：“令郎陈元龙之名我亦是如雷贯耳，不仅有经国济世之才，亦有统兵征战之能。昔日其来许都时向我陈述破吕布之策，只因后来形势有变，此策便不了了之。今你们助我夺得东海郡，亦是大功。既然老人家不念虚名，那便依你所愿，待我班师回朝之后将上表天子封令郎为伏波将军。”
得到曹操的许诺，陈氏父子欣然拜谢。
接着，曹操又召见了被俘的成廉。
曹操命夏侯惇给成廉松绑后说：“我听闻吕布麾下有八健将，张辽、臧霸、郝萌、魏续、宋宪、侯成、曹性，还有一个便是你成廉。传闻你之悍勇仅次张辽、臧霸，有‘骁将’之称。只可惜你空有一身好武艺，而你的主公却是个有勇无谋之辈，可悲可叹。”
曹操延揽之心昭然若揭，但成廉却不买账，只听他破口大骂：“曹贼！今日被俘我无话可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若想劝降，你也最好死了这条心。然我战败与温侯何干，你却辱之，我纵成廉成刀下亡魂也不会放过你！”
夏侯惇见成廉如此“放肆”，上来便要动粗，曹操急忙制止，而后带着疑惑问成廉道：“吕布，三姓家奴，言而无信、见利忘义、贪财好色，世人皆知且不愿与其为伍。麾下有猛将贤臣，却一味猜忌，高顺、臧霸至今不愿降我，而吕布却轻信谣言将臧霸一家老小尽皆下狱。敢问，如此君主有何值得你为他以死报效的？”
成廉答道：“世人眼拙，人云亦云罢了。曹贼，莫要再费口舌了，给本将军一个痛快！”
曹操见成廉态度坚决，知道他是绝对不会投降的，于是曹操对夏侯惇说道：“将他押下去，严加看管，待擒了吕布再一同处置。”
“喏！”夏侯惇应下之后，又重新把成廉捆了起来，随后便将他带出营帐。
此时的曹操心情有些复杂，不知为何，他脑子一直回响着成廉说的“人云亦云”这四个字。
“莫非吕布果真不是世人所看到的那般……那我曹孟德呢？挟天子以令诸侯，后世将会如何评说？依然是‘名为汉臣、实为汉贼’吗？‘宁我负人、毋人负我’，数百年之后又将变成什么？”
第65章　虓虎将落平阳（）　
先前曹操得到宇文宪发来的军报，书中详细说了宇文宪如何大败陈宫，之后又被陈宫重创之事，同时包括了曹纯夜袭失败一事。曹操思虑再三，发了一道军令，严重斥责了曹纯和宇文宪，之后又命宇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