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报仇,十年靠脸》第127章


看到一众骑兵惊慌失措,巴勒孟甘哈哈大笑起来。
“姓燕的,你不是能耐么?不是想杀本王么?来啊,快游过来啊!哈哈哈哈哈哈。。。。。。。”
燕重锦憋了口气,猛地从马上翻身跃起,竟真扑到了距离对方三丈远的地方,然而一摸腰间。。。。。。靠,枪什么时候掉了?!
他微微挣扎了一下,发现自己正在缓慢下沉,顿时不敢动弹,仅抬起头,眼神森寒地望了过去。
“巴勒孟甘,我不只想杀了你,还想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
“鞑琮沾玉没背叛你。”
巴勒孟甘鹰眸一愣,随即冷笑道:“狡猾的淳人,死到临头还满口谎言。哼,本王真不想和你们这些人死在一起!”
“我没骗你。”燕重锦苦笑一声,“但我骗了他。”
然而,即便听了前因后果,巴勒孟甘依然连连摇头:“我不信!那个贱人早就和你睡一个被窝了,怎么可能再为本王卖命!”
“你心里清楚我说的是事实,只是不敢承认罢了。如果鞑琮沾玉真背叛了你和达靼,躲你还来不及,又怎敢跑到阵前与你和谈?!”燕重锦凉凉道,“你知不知道自己那一箭杀的是什么人?是这世上唯一一个到死都念着你的人。你跑的时候如果回头看一眼,就会发现他连眼都没合上!”
“住口!别再说了!”巴勒孟甘抱头吼道,“不可能,不可能的!他明明是为了家族才跟的我,为了荣宠才卖乖讨好,为了报仇才去做的间客!鞑琮沾玉从来不喜欢本王,他甚至。。。甚至是恨我的,怎么可能为了我忍辱负重这么多。。。。。。”
那个人,当初也曾被他放在心尖上疼着。可对方惯于逢迎谄媚,甜言蜜语说过千千万,没一句听着像真心话。久而久之,巴勒孟甘也就把心收了回来,再不奢望什么喜欢不喜欢。
反正后宫男宠那么多,鞑琮沾玉不过是其中一个。王庭之中谈什么情爱?专心上床,给足恩宠,不就够了?
燕重锦眯起眼,又给了面前状似疯癫的人最后一击。
“沾玉死前曾问,自己这二十年到底都算什么。。。。。。”
“我不知他年寿几何,但他的生命,应该只活过短短二十年。由你开始,也由你结束。”
“——啊啊啊啊啊啊!”
巴勒孟甘突然仰天狂啸,恸哭许久,最后猛地呕出一大口鲜血,缓缓垂下头,一动不动了。
☆、第82章 81。80。79
长风卷着黄沙,从远方呜咽着吹来; 拂过那具静默如雕石的身躯; 撩起王者脸前的几缕散发。
确认达靼王终于咽气,燕重锦也松了口气。
沾玉; 我只能送这人到九泉之下见你,至于原不原谅他; 就是你的事了。
耳边响起沙子簌簌的流动声,能感觉到身体依然在缓慢地下沉。回头一看; 几个亲兵和马已经陷得只剩上半身了; 所有人都露出了绝望的神色。
难道今天注定要死在这里吗?燕重锦咬了咬牙,不甘心地望向东方的天际。
梁焓; 如果我回不去了; 你会不会难过?
最后一封信已经寄出去了; 虽说是已经兑现不了的承诺; 但你肯不肯烧一封回信?
我都等四年了。
游思间,一阵大风呼啸着刮过; 糊得众人灰头土脸。
忽听一声闷响,燕重锦抬起眼,发现竟是巴勒孟甘的尸体被风吹倒了。
说来也怪,对方明明整个身子都动了; 却也并未往下深陷,难道那个沙丘的流沙相对稳固?
燕重锦看到了希望,往沙丘的方向缓慢爬了起来,但没爬几步就差点被沙子埋了。他顿时不敢再胡乱动弹; 眯起眼估摸了一阵距离,开始小心翼翼地解腰带。
众亲兵不知道大帅要干嘛,见对方先后解下腰带脱了披风,不禁面露迷茫。
燕重锦把披风撕成长条绑在一起,用腰带系了个套马扣,向巴勒孟甘的尸体甩了过去。
套了两回终于套中目标,他用手拽着绳子,试了试牢靠程度,一点点向沙丘爬了过去。
来到巴勒孟甘身边之后,燕重锦终于知道对方为何不往下陷了。
这里的沙子下应该有块巨大的岩石,刚好挡住了下沉的趋势,最深的地方也就陷到大腿。而且越往海子方向靠近,沙子的粘固性越高,走到水边时,已经和普通沙漠没有区别了。
燕重锦欣喜异常,招呼亲兵们撕披风结绳索,然后用弓箭将绳头射过来,把人一个一个地拽了出来。
人是得救了,马就没救了。
亲兵们的马都因挣扎过度被埋在沙下,只有焓焓比较聪明,乖乖呆在沙子里一动不动,仅露出脖子和脑袋,眨巴着大眼望过来。
“大帅,马太沉了,沙子吸力又大,我们拽不动,而且容易把马腿拉折。”亲兵劝道。
燕重锦也明白对方说的是实话,只好闷着头在海子旁边徘徊。
这片湖面积不小,水质清澈,里面还游动着鱼虾。岸边长满了野草,还有两株低矮的红柳,给这片充斥着死亡气息的沙海增添了不少生气。
亲兵们喝够了水,纷纷跳到湖中,试着用衣服抄捕里面的鱼。燕重锦看了一阵,又若有所思地盯了会儿红柳树,拿了支佩剑,开始砍树拔草。
他将柳条全部劈下来,编成了两块半丈宽长的席子,将之绑在脚上,试着往流沙里踩了踩。。。。。。竟然真的没掉下去。但再往前走,流沙渐渐松散,人也开始往下坠了。
燕重锦反复试探了一番,发现越靠近海子的沙地越牢固,越是外围越松散。而焓焓所在的位置,就算他绑上四块席子,手脚并用地往前爬,也还是会陷下去。
不行,用这个办法走不出流沙地。
好在他能到达最远的地方已经离马很近了。
燕重锦给焓焓扔了些草,免得对方饿死,然后回了海子旁边,默默思索出去的办法。
“大帅!晚饭有着落了!”亲兵们摸到两条鱼,还抓了几条泥鳅,乐呵呵地向他邀功。
燕重锦点点头:“你们吃吧,我还不饿。明日咱们沿着这片湖走走,看看有没有未被流沙覆盖的地方。”
“是!”亲兵应完,又问道,“大帅,咱们的人应该很快能找来吧?”
“不一定。”燕重锦叹了口气,“看那些达靼兵的样子,似乎对这片沙漠很是惧怕,可能不少地方都有流沙。就算有人搜救,动作也不会多快。与其指望别人,不如先想办法自救。”
自救也有个麻烦。他们是骑马奔进来的,起码跑了几十里地。就算不迷失方向,不陷入其他的流沙地,单靠两条腿走出沙漠也不是容易的事。
看到对方神色有些失落,他笑着鼓励道:“放心吧,老天爷不会让我们死在这里。你看这么大一片海子,就算没人来救也能撑几个月。本帅一定会找到出路,你们多抓些鱼虾,风干好了,咱们路上吃。”
亲兵立即重振精神,挺胸应道:“卑职遵令!”
。。。。。。
夏初时节,在燕字军和古尔班的联合围剿下,西达靼的残部人马皆已平定,这场长达四年的战争终于结束。塞北大军回师之际,新汗王的国书也送到了东都。达靼正式向大淳称臣,成了淳国位于西域的第一个番邦。
金銮殿里的天子却震怒异常,指着一众将领的鼻子骂道:“什么叫下落不明?什么叫生死不知!主帅都失踪了,你们跟朕谈什么大捷!”
河小山跪在冰凉的金砖上,大气儿都不敢喘,只听副帅唯唯诺诺地解释着。
“陛下恕罪,燕帅进的是流沙大漠,被西达靼人称作死亡沙海。末将一直在搜救,但总有人马陷在流沙里,搜寻进程缓慢艰难。目前金校尉仍带着部队留守沙海,只是至今未能寻到大帅的踪影。。。。。。恐怕。。。情况不容乐观。”
河小山骤然觉察到一股可怕的杀气从龙椅上方蔓延下来,冻得大殿里的臣子瑟瑟不安。
他忽然福至心灵,拱手请旨道:“启禀皇上,大军已经回营,末将暂无战务,愿去达靼继续参与搜救。”
梁焓面色稍霁,凉凉问道:“你一个人去?”
其他副将哪个还不明白,当即纷纷表态,表示愿意同往西达靼搜寻燕重锦。
“很好,也不枉他一手将你们带出来。”梁焓沉声道,“此战艰难,得胜不易,朕心甚慰,绝不会亏待诸位爱卿。但一切论功行赏,都要等主帅回来再议。”
“陛下。。。。。。”有人结结巴巴地问道,“如果。。。如果一直未能寻到大帅。。。。。。”
“那你们也不用回来了。”梁焓站起身,“朕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退朝。”
凭什么?凭什么你们都平平安安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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