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鱼服和绣春刀》第98章

殿内，一人背对着他们，看身形是个男子，不算魁梧，却也不失男子气概。
这人身上的飞鱼服有些特别，飞鱼踏着浪花，浪花是用金色丝线绣的。单从这一点来看，对方的官职必然大过杨旭两人。
“卑职见过大人！”杨旭自也看出了这点。
殿上，“大人”缓缓转回了身。
第85章　张大人！（）　
“张大人！”
“真是张大人！”
杨旭被吓了一跳，胖子更是被惊的合不拢嘴。他们万万也没有想到，在这锦衣卫北镇抚司中见到的，竟然会是张辑。他不应该在京外吗？
“您、您……”杨旭真不知该说些什么。“您不是在京外养病吗？”
张辑笑了笑。“那些都是骗人的假话，你们不也没相信吗？否则，也不会找到这里来。”
“我们的确是不相信。不过我们却猜您在京外遇到了危险，想要、想要……”
“想要赶过去帮忙？”张辑满眼的欣慰之色。至少这也说明，他并没有看错人，并没有看错杨旭和刘耀祖这两个年轻人。
杨旭见到张辑之后，心脏猛的一下“提”了起来，可如今又是一口气悍然松下。张辑在京城，哪里还需要他操心。
“张大人您可能不太清楚，最近京城出了很多事。囚犯被人劫了，老苏死了，胖子家的生意遭人挤兑，北镇抚司里有人想要杀我……”
张辑还在听。纵然他已经知道这些，可他仍旧在耐心的听着。他知道这些在杨旭这样的一个年轻人心中该会造成多大的压力，如今正是让他尽情释放的时候。
足足过了一刻钟的时间，杨旭才讲清楚了这一切。包括林百户的态度，和自己与大胡子做成的交易，都一字不落的告诉给了张辑。而从张辑的眼神中来看，他对杨旭临时的应变很满意。
“辛苦你了！”短短的一句话，令杨旭两人觉得，这几日的提心吊胆都值得。“老苏的死，我也很遗憾。但他不会白死！”
转而，张辑说起了近日里的一切。“我前些日的确在京外，在河间府。那里出了大事，我不得不去看看。老苏是跟我一起去的，等到了那里，我发现事情有些棘手，就命老苏先一步回京来通知北镇抚司接应，可没想到，老苏这一去就没有了消息，我才不得不亲自回来。”
听张辑这话，老苏应该死了有些日子，可确是在前两天的功夫，才被送到刘耀祖的家里去。
提起老苏，杨旭和胖子都有些悲切之感，而张辑可能是见惯了生死，所以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一个喜怒都不形于色的人，才更加适合执掌锦衣卫这个庞然大物吧。
“我这次是秘密回来的，所有人都以为我在京外，在河间府。而想必不需要几日，严嵩那老贼就会奏本，说我擅离京城。为了防备他借此发难，我才不得不返京。而河间府那里的事，就要交付给你们了！”
听罢，杨旭一脸正色，连胖子都严肃多了。“张大人请讲！”
“在河间府，有我的一位老友。她是刑部涉案之人，这一次行踪泄露，被刑部的人盯上。而严嵩知此情况，便从中插手，意图借她来牵连到我，和我们锦衣卫上。”
“所以，我要你们到河间府去助她脱身。”
两人不答话，因为他们觉得张辑的话还没有说完。
果然，张辑还有后话。“而且，这个人也是你父亲的朋友。”他看向刘耀祖。“你父亲此刻也在河间府。”
胖子的一颗心终于定了下来。“父亲果然没事！”
“大人，我有一件事情要问！”杨旭说道。见张辑点点头，他这才开口。“您的这位朋友，究竟犯的是什么事，才让刑部盯上的！”
自太祖立朝一来，锦衣卫的名头素来响亮，这才使人忘却了刑部捕快的能力。可杨旭在京城当官也有了一段时间，自然不会也小看了刑部的力量。想要从刑部捕快的眼皮子底下救人，又不让锦衣卫因此而落下什么把柄，这很难！
“杨旭，你相信我吗？”张辑不答，反而是这么问道。
“我的当然相信！”他回答的同样干脆。可这并不代表他相信张辑，而是相信自己的老爹。因为老爹说过：张大人是个好人！若是哪一天杨老爹说张辑是坏人，杨旭也毫不犹豫的相信。
“既然你们相信我，尽全力做好就是了！锦衣卫的第一要务是忠君，而严嵩身兼国政，却令朝堂纷争不断，我们锦衣卫也无法独善其身。有时候，难免会触碰到律法，但只求本心忠纯便好！”
“我懂了！”杨旭真的懂了。年轻人学会一件事很容易，而且一旦学会，就很难忘记！
京城，夜色越来越沉，星光暗淡。
“店家若不开门，我可就要撞开了！”大胡子还在这里。客栈里再没有一丝的声响，就好像那店家已经睡下了。
这是真的没有声响，哪怕是屋中的人有任何动作，大胡子都能听到。
“咚、咚、咚！”大胡子又敲了三下。声音刚落，就听店家那声音说道：“真是服了你了！等着给你开门。”
邱远闻听反倒是觉得奇怪。凭他暗中的观察，这处客栈必然存在猫腻，怎么如今真的愿意给自己开门了呢？况且屋中之人连商量都不曾商量过！
“这里边肯定有鬼！”多年的江湖经验，已经令邱远打起了十二万分的小心。
门开，屋里也没点灯，一片昏暗之下，他连这店家的脸都看不清，却大摇大摆的走进了殿门。只不过，他的左手始终背在身后。
一步跨进去，又向前行了数步。这个时候，店家已经在邱远的身后了。
客栈的门被关闭，屋中仅有的一点光亮也已经消失。可接着，却是更为刺眼的光芒。
剑光！冰冷中透露着阴寒，直刺大胡子的咽喉处。持剑的人就在他的面前，离着邱远本就很近，可若非是这剑光的映射，他却连个人影都见不到。
本能的，邱远侧过了身，这一剑在他的肩膀上留下了一个小痕迹。
剑锋只刮破了他的衣服，随之暗中这人手腕一抖，宝剑横削而来。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大胡子的耳边有了一丝嗡鸣之声。那是剑身上发出来的！
能发出这样声音的，必然是一柄软剑。因为它会在挥动时剑身不断的轻微抖动。
剑身婉转如灵蛇，竟在空中转弯，尖端处诡异的刺向大胡子的后脑玉枕穴。
大胡子头一低，便又躲过了这一剑。
紧接着，黑暗中就见银光如蛇，光芒闪动间分刺大胡子才左右肩井穴。
此人剑术诡异，专刺人身上的穴位，大胡子已隐隐知道了来人是谁。但同时他又猜测不出，为什么会在这里碰到他？
终于，大胡子的铁手套被取了出来。他左手似随意的一抓，便将剑锋握住。而剑锋真正袭向的位置，却是他的胸口！
“二哥！”黑暗中，持剑的人发出一声惊呼。
“不错！”大胡子开口出声。
那人更是奇了。“二哥你怎么找到这的？掌柜的快点灯！”
躲在墙角的掌柜这才出来，并且点燃了油灯。
房间亮起，只见大胡子还握着手中的剑，而宝剑的另一端，被握在一个白衣的年轻人手里，正是失踪了一天的薛郎中。
“二哥，你是来找我们的吗？”
邱远说道：“我的确是在满城的找你们，却并不知道你们在这里，我是跟着一个小贼来的！”想必，自己这位五弟知道自己说的是谁。
“哎呀！看来真是误会了！”果然，薛郎中认得那人。“稍后我为大哥介绍！”
接着，他说起了自己和三哥何辉两人的经历。
当夜，他们受了伤之后逃到了苏神医处，却被锦衣卫的人盯上。而在杨旭两个人出城后，林百户便命人强行撞开了药房的门。幸得苏神医早知锦衣卫的手段，先一步将他们藏在了后院的一处地窖中。
接着，锦衣卫就占据了药铺，等待杨旭和这大胡子上钩。于是，这兄弟三人便意外的擦身而过。
等大胡子带着杨旭和刘耀祖逃脱，林百户觉得目的已经达到，便将药铺的人撤走，而他们则是在地窖中一直等到天黑，才出来另寻个去处。
“所以你们就到了这儿？”大胡子还是没有听出太多确切的逻辑。既然他们要躲避锦衣卫的追查，又为什么要帮这掌柜动手杀人呢？
大胡子知道，自己刚刚若是有一个不小心，就已经死在自己这位五弟的剑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