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破镜又大又圆》第34章


聂珵正心疼地扶住他,结果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也愣住了。
之前都没注意到,原来他们站着的这一层祭台地面上,雕刻了一块排列十分诡异的卦图,由于纹路非常细浅,如果不是聂珵一泡尿撒下去给沾湿了都看不出来。
却见那一滩水渍竟是自动顺着上面的纹路缓缓前行,眼看整个卦图就要显现出来。
祭台下的众派显然刚从聂珵的恬不知耻中回过神,正牟足了劲要接着弹劾他俩,沈息却眼一眯,突然想到什么。
“快离开那!”
神色向来淡定的沈息此刻却急迫一吼,紧接着身形微晃,几个着力瞬间悬至祭台上方,伸手便要去抓聂珵与秦匪风。
可惜,他一手伸出去,却只来得及揪住聂珵的几根头发丝,给聂珵揪得哇一声叫出来。
然后聂珵叫声还没落下,与秦匪风倏然消失在祭台之上。
被完全浸湿的卦图重新自四面合上,仿佛方才黑漆漆的地洞从未出现过。
“啊啊啊啊啊——”
聂珵就嗷嗷叫着一路跌落,巨大的失重感让他一时施展不出轻功,不过他倒是自一脚踩空之时便死死抓住与他一起掉下来的秦匪风,只待他稍微缓过一丝力气,就毫不犹豫地把秦匪风往自己身子上方一带,心想可不能把他的宝贝傻子给摔坏了。
而出乎他意料的是,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给秦匪风拉过来,就见秦匪风抱着他又猛地一翻身,紧接着“轰”地一声,两人摔在堆成山似的累累白骨上。
聂珵感觉着身子底下久违的胸肌,却吓得动都不敢动一下。
直到半晌过后,一声闷哼自秦匪风口中溢出,聂珵才“嗖”地抬起头,看见他缓缓睁开眼,呼吸平稳有力,紧绷的神经总算松懈下来,八爪鱼一样紧紧给他贴住:“我他妈还以为你死了!你又不会功夫你瞎嘚瑟啥啊!”
“……”秦匪风没说话,就低头看着聂珵乱糟糟的脑瓜顶,独眼忽闪。
他终于,能护他一次了。
等聂珵在他身上蹭够了,突然坐起身,又抬头匪夷所思地看一眼头顶,脑子发懵地想,怎么撒个尿还能把地给尿塌了?
“是因为血。”
一个沉稳的声音适时响起。
“什么?”聂珵一下没反应过来。
“那应是一处机关,每场祭祀结束之后,祭品都要被放血,当整个卦图被血浸透,机关就会开启,把祭品送到这里,这周围的白骨,就是历来祭祀的牺牲品。”那声音停顿一下又道,“你方才……小解,正巧把我此前流在地上的几块血迹冲开了,意外触动了机关。”
“……”
聂珵闻言保持望天的姿势一阵发愣,愣完了,连头都没回就从秦匪风身上一刹那间弹开,指着秦匪风气急败坏道。
“你咋又出来了!”
秦匪风坐起身,默默看着他。
聂珵心慌了,主要是秦匪风上一次恢复的情形他此刻还记忆犹新,他对这面瘫脸实在提不起好感,而且他才刚刚想通自己对傻子的心意,都没吃一下豆腐,怎么就不见了!
所以他不死心道:“你这次也没中三尸蛊啊!”
秦匪风看着他对自己抵触的模样,平静开口:“上一次,是因为三尸蛊发作时,触及我眼中的蛊王,蛊王异动,我才会偶然恢复。”
“那你这次呐?”
“这次是因为……你受了重创,蛊王受不了我的情绪震荡,迫使它又一次躁动,甚至强行想冲破桎梏出来。”
“那、那你再让它动一动,给你送回去?”聂珵脱口道。
秦匪风突然不说话了。
聂珵见他阴沉沉看着自己,心下微微紧张,完了仔细一想,自己现在可有外挂呢,怕啥啊?
于是他撞着狗胆继续道:“你把傻子还给我行不行?”
结果秦匪风看了他一会儿,一下站起身,给聂珵吓得下意识后退一步。
然后随着秦匪风一步步走近,聂珵心中紧张,脸上却假装镇定。
“你不喜欢我吗?”
万万没想到,秦匪风走近了,竟会问出这样一句话。
聂珵翻掉了,大兄弟你是不是忘了你上次差点儿给我脖子拧断了?
“您贵人多忘事嘿。”
我可记着呢,我这么小心眼。
秦匪风皱眉,他自然知道聂珵在指什么。
他那时初次清醒,没能及时认出聂珵,还是后来他在奉仙大会上看到贺江隐的身影,追出去时才一点点想起自己失去心智后的一切,直到他想起聂珵在不寿山脚下捡到他,给他那件衣裳,那条发带。
他那时疯了般跑回去,却没来得及说一句话,三尸蛊就发作了。三尸蛊又引发蛊王异动,他又一次失去神智。
而他这一次醒来,不知又能坚持多久。
不过不管他能否彻底恢复,他都希望,聂珵以后只是聂珵,无忧无虑,逍遥快活。那些过去,永远都别再想起来。
所以他面对聂珵的误会,却也什么都不解释,就定定看了他半晌,视线落上他血迹斑斑的问擎道袍。
贺江隐为了激他清醒,为了给聂珵祛寒气,竟真能下得去手。
这样想着,秦匪风摸上腰间,那东西果然还在。
而聂珵就见他“不怀好意”地盯了自己半天,忽地朝自己伸出手,开始……扒自己衣裳!?
“唉唉唉有话好好说你耍什么流氓?我现在贼厉害了!你打不过我知道吗?你敢动我一下我就不客气了!……我他妈真不客气了!”
聂珵咋咋呼呼地吓唬秦匪风,可他直到被扒得浑身溜光也没下得去手。
这是他家傻子的身体,他舍不得伤他。
然后聂珵只觉自己被往下一摁,紧接着一阵清凉感从背上最严重的那一处伤口传开,他趴在秦匪风腿上诧异地扭头,看见秦匪风正紧抿着唇,从之前曲若盈给的药瓶里又倒出一些在掌心,动作极其小心地把化开的药膏推至他的伤口。
“……”
聂珵不吱声了。
他难得安静地趴在那,莫名想起自己捡回秦匪风第一天,也是这样给他全身抹药,那时候他多可爱呐。
“哎,”聂珵叹口气,也没注意秦匪风看着他身上越来越多的伤口黑成锅底的脸,就悠悠道,“你现在真不可爱。”
啪!
聂珵一愣。
只听秦匪风沉沉道:“你下回,不许再跳出来替那傻子挨揍。”
“……我*!你个狗比打我哪呢?……你还不赶紧把手拿下去!又揉你妈呢!”
聂珵回头破口大骂,没想到迎面被秦匪风捧住脸,唇上一软,酥麻感潮水一般卷袭全身。
他险些气晕过去,恍恍惚惚地想,你刚摸我屁股的手摸我脸来了???
第38章 你不可反悔
聂珵被秦匪风炽烈的情绪烧得一阵神志不清,而且秦匪风动作虽尤为强势,却出奇地不掺杂丝毫暴力,捧着聂珵脸颊的掌心温暖贯注,小心翼翼又坚决笃定,这种貌似有人爱他至极的满足感让聂珵一时觉得新鲜无比,不自觉地沉陷下去。
直到他无意识的低吟声骤然变了调,脑子一空,突然惊醒。
而这一声不仅给他自己鸡皮疙瘩叫出来了,给秦匪风也刺激得浑身发僵。
聂珵一睁眼,就看见秦匪风“凶神恶煞”恨不得把自己立刻拆吃入腹的鹰隼视线。
卧槽你占老子便宜你还有脸瞪老子!活好了不起吗?
聂珵挺不服气地回瞪秦匪风,然后瞪着瞪着,给自己瞪郁闷了。
因为秦匪风那只被蛊王强行打开一条缝隙的瞎眼实在惨不忍睹。
聂珵忍不住抬手,不过念及对方以往的激烈反应,倒没敢真摸上去,就愣愣地问道。
“你这样,不疼吗?”
一粒灰尘若不小心进到眼睛里尚且都忍受不了,他却将这样邪门的活物硬嵌进去,而且一嵌就是十几年,他都没有感觉的吗?
秦匪风倒没回答他,目光微垂,握住他颤巍巍的那一只废手,在聂珵迟疑的视线下轻轻摩挲着他手腕间纵横交错的疤痕,反问道:“你这里,还疼吗?”
聂珵摇头,然后脑中闪过上一次秦匪风也是十分在意他这处伤口,心下突然发凉,他不会是又想起贺云裳了吧?
接着聂珵又一下有些清明,眼前这个人并不是自己的傻子,他喜欢的就是贺云裳。
所以他刚才那样对待自己,想来是因为他记起这段时日是自己一直在照顾他,拼死救他性命,甚至大庭广众之下给他表明心意,作为回报给自己的一点慰藉?
他可不需要。
一骨碌从秦匪风腿上滚下去,聂珵满不在乎地起身披回衣裳:“那啥,你技术还不错,都给我亲懵了。不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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