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许你》第63章


晌午之时,祝云璟提议去这海市里最大的酒楼望海楼用午膳,他们要了间上房,直接上了酒楼三楼,临海的房间,窗外便是一望无际的蔚蓝大海。
望海楼的食材都是海产,元宝他们几个孩子在这海边长大早已吃习惯了,祝云瑄和祝云琼也不挑,没有什么是不能吃的。
暥儿吃得很香,特别喜欢那道牡蛎蟹黄蛋羹,祝云瑄很高兴,不停给他夹菜,小孩子吃得多才长得快,暥儿因为早产体弱身量只到只比他大半岁的铭儿肩膀处,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赶上来。
不过铭儿这小娃娃今日却没什么胃口,一直蔫蔫的,午膳用到一半,祝云璟把孩子抱起,说铭儿可能着了凉发起了热,要带他回府去看大夫,问祝云瑄:“要不我先带铭儿回去吧,你们接着用膳,下午要是想逛还可以继续再逛逛。”
祝云瑄犹豫之后点了头,他难得能清闲片刻,这趟回去了可能就再没机会来了,早晨他们只逛了东市,最具泉州地方特色的西市还没去看过,未免可惜。
元宝立刻嚷嚷着还要留下来玩,祝云璟拿这浑小子一点法子没有,祝云瑄叫他放心:“孩子想玩就让他多玩玩吧,我会叫人看紧他。”
他又低头去问暥儿:“暥儿要留下来继续陪小叔叔吗?”
小娃娃乖巧地点了点头:“好。”
于是祝云璟带着铭儿先回去了,元宝早就吃饱了,爹爹一走愈发坐不住,笑嘻嘻地说要自个去外头玩,祝云瑄叮嘱了他几句不要乱跑,分了一半的侍卫去跟着他,元宝连声应下,拐着祝云琼一块走了。
屋子里顿时清静了下来,暥儿四处看了看,眨了眨眼睛,有些不明所以,祝云瑄给他夹菜:“乖,你继续吃,不急。”
小孩冲他甜甜一笑:“爹爹也吃。”
用过午膳,祝云瑄叫店家将席面撤走,没有急着离开,捧着热茶坐在窗边,欣赏着外头的海景。吃饱了的暥儿很快就困得眼睛都睁不开,被他抱在怀里,昏昏欲睡。
祝云瑄低头,嘴唇轻轻蹭了蹭孩子柔软的发丝,闻着睡着了的孩子身上淡淡的奶香气,唇角上扬了些许。
梁祯是突然出现的,祝云瑄只是一低头一抬头的瞬间,便有人从窗外翻了进来,大咧咧地坐到了桌对面。
见着来人,祝云瑄下意识地蹙眉,看了一眼他翻进来的窗外,这里是三楼,外头没有任何护栏,他是从隔壁房间跃过来的,也当真是不怕死。
梁祯自在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晃着茶杯,笑吟吟地望向祝云瑄:“陛下,好久不见。”
梁祯的脸上依旧戴着面具,祝云瑄不动声色地回视着他:“……当年你是如何答应朕的,永远不再踏足大衍一步,如今你这又是在做什么?”
梁祯不以为意地撇了撇嘴角,满脸的无赖:“我说过吗?我不记得了,便是说过那也是昭王梁祯答应陛下的,我嘛,如今姓萧名念,一介草民罢了。”
祝云瑄冷声提醒他:“只要朕喊一声,立刻会有人进来,你逃不掉的。”
梁祯笑着摇头:“陛下,都三年了,总是这样累不累,我不过就是想看看你,你来这泉州城都十余日了,我好不容易才找着机会跟你单独说说话,你又何必如此。”
躺在祝云瑄怀里的孩子被动静惊醒,揉着眼睛呓语了几声,祝云瑄轻拍了拍他的背,温柔哄道:“乖,你睡。”
暥儿睁开了眼睛,迷迷糊糊地望向祝云瑄:“爹爹我要喝水。”
祝云瑄把人抱起来一些,倒了杯温开水送到他嘴边,让他慢慢喝。
梁祯一直笑望着他们,待到暥儿喝完了水,才慢悠悠地开口:“陛下立后了吗?怎从未听说过,这是打哪里冒出来的小皇子?”
听到声音,暥儿转头看向梁祯,愣了愣,显是认出他来了,“呀”了一声:“兔子花灯……”
梁祯伸手过来,轻刮了一下他的鼻子:“这小东西记性倒是不错。”
被夸赞了的暥儿很是高兴,乐颠颠地道:“伯伯送暥儿的兔子花灯暥儿好喜欢。”
“是嘛,”梁祯笑着点头,“那下次伯伯再送暥儿些别的好玩的。”
“不用了,”祝云瑄拧紧了眉,沉声打断他,“你来到底所为何事?”
“陛下若一定要问个缘由……”梁祯拖长了声音,目光在他空无一物的手腕上晃了一圈,眼中笑意愈浓,“当年离京之时,我的一串佛珠不见了,陛下应当知道,那是我爹留给我的唯一的一样东西了,我总想着要找回来才好,所以来问问陛下,后头可有见着那串佛珠?”
祝云瑄面不改色地睁眼说瞎话:“没见到,逆王梁祯已死,他的东西早就都处理了,你既不是他,何必来与朕讨要他的东西?”
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的梁祯:“……”
第六十章 心不由己
被祝云瑄拿话头堵住,梁祯失笑出声:“三年不见,陛下倒是比从前更刁钻了。”
祝云瑄冷哂:“不比得你,永远这般落拓潇洒。”
梁祯厚着脸皮将对方的讥讽当做赞美,笑着应下:“陛下谬赞,愧不敢当。”
坐在祝云瑄怀中的孩子一直好奇地盯着梁祯瞧,被他脸上的面具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奶声奶气地问他:“伯伯你为什么一直遮住脸啊?”
梁祯笑望向他:“小宝贝想看伯伯长什么样吗?”
暥儿下意识地点头:“可以看吗?”
“小宝贝想看当然可以看。”
梁祯抬手将面具摘去,笑眯眯地冲暥儿眨了眨眼睛,小孩儿惊讶地瞪圆了眼珠子,脱口而出:“兔子风筝!”
原来送他兔子花灯的伯伯,就是帮他把兔子风筝找回来的伯伯,暥儿高兴极了,兴奋地抬起头告诉祝云瑄:“爹爹,就是这个伯伯帮我把吹走了的兔子风筝找回来的,是我自己画的小兔子。”
祝云瑄不自在地移开了视线:“……是吗?”
“嗯,伯伯长得很好看,暥儿记得。”
祝云瑄:“……”
梁祯放声笑了起来:“这小娃娃可真有趣,陛下教得不错啊……”
被笑了的暥儿很不好意思,也乐呵呵地跟着傻笑,梁祯玩味地与祝云瑄挑了挑眉:“陛下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陛下是几时立了后还是纳了妃,怎有了个这么大的小皇子?”
祝云瑄眸色一黯,冷声道:“朕的私事何须与你一介草民交代,朕的皇子自然是有堂堂正正的身份的,不劳你操心。”
“问问都不行啊?”
“与你无关。”
似是觉察到了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暥儿再次抬头看向祝云瑄,小声劝他:“爹爹不要跟伯伯吵架……”
祝云瑄按下心中的烦躁,抱起孩子:“暥儿我们走吧。”
暥儿很乖地点头,转头与梁祯挥了挥手:“伯伯下次见。”
“这就走了吗?下次又要等到什么时候,我才能再见到陛下?”梁祯仰头望向已经站起了身的祝云瑄,似笑非笑的眼中藏着蠢蠢欲动的光亮。
祝云瑄轻闭了闭眼睛,平静回答他:“你不必如此,从三年前放你离开起,朕便再没打算与你有任何纠葛,昭王已死,你既已改名换姓,如今过得也算快活,又何必再纠缠从前那些事情。”
梁祯唇角的笑渐渐淡去,深深望着祝云瑄,试图看穿他心中真正所想。
“陛下,三年了,你还是这样,不愿面对自己真实的心意吗?既不愿再见我,又为何要随身戴着我的那串佛珠?还有这个孩子,当年能送出去甚至骗我说他已经没了,如今又为何想要再接回来?”
祝云瑄搭在暥儿腰上的手收紧了些:“朕需要一个继承人。”
“只要你立后纳妃,别说一个,便是想要十个继承人都是轻而易举之事,可你没有,三年你都没有娶妻,我以为你的意思够明白了,所以我回来找你,你却又要把我往外推,你究竟想要如何?”
“朕想要什么,与你无关。”
“所以到头来还是我一厢情愿,自作多情是吗?”
祝云瑄轻抿了一下唇角,没有再说,抱着孩子转身离开。
下楼时暥儿搂着祝云瑄的脖子,怯怯问他:“爹爹,你生伯伯的气了吗?”
祝云瑄轻拍了拍他的背安抚他,没说什么,小娃娃便又道:“那我以后都不理伯伯了,爹爹不要也生暥儿的气。”
“好孩子,”祝云瑄低声喃喃,“爹爹不生气,你乖。”
下午,父子俩便一直在西市里转悠,祝云瑄的兴致消了许多,梁祯又亦步亦趋地跟在后头,他们是微服出来,梁祯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他也不好叫侍卫去赶人,只得由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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