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马上生包子》第11章


顾重明望着司幽沉静而认真的面容,嘀咕道:“这样的我也会推。”
“你把不准力道和方向。”司幽果断道。
顾重明深深蹙起眉。
司幽会错了意,立刻停下动作,“疼么?”
下意识的真诚关怀令顾重明无比感动,他红着脸结巴道:“没、没有。”
“受了伤,自然会疼。”司幽小心仔细地再推起来,“说不疼的,无非是硬忍。”
顾重明感动的心绪中添上了一丝酸楚,“你自小从军,受过不少伤吧?”
“自然。”双腿上过药,司幽再卷起顾重明的衣袖。
顾重明见他不愿多聊过去,便换个思路道:“你是不是也受伤了?稍后我也帮你上药。”
“我没伤,我不像你,我会躲。”司幽抬头展颜一笑。
好心当成驴肝肺。
顾重明翻了个白眼,故作不快地摇头晃脑。
夏日香风阵阵,一马二人闲于水边,恰巧天然。
“今日守卫森严,怎会有刺客?”顾重明道。
“看刺客的手法及武功路数,应当是江湖杀手。说句大不敬的话,这样大张旗鼓的行刺不易成功。纵观前后情势,我觉得他们的目的并不在于刺杀本身。”
“那是什么?”顾重明不解地问。
“制造混乱。但为何要这么做……”司幽目光戒备起来,“我已有些猜测,但拿不准,先不说了。”胳膊上的擦伤也处理完,司幽将顾重明的衣袖整齐放好,到河水中浸湿手巾,叠好后向顾重明脸上招呼过去。
“我自己来!”顾重民终于准确利落地将手巾抢了过来,呼啦啦在脸上一顿抹,结果脸上的灰尘不仅没掉,反而一层层展开,铺得满脸黑乎乎的。
“你越擦越脏了。”司幽无奈地夺回手巾,重新涮洗一遍,再次叠好,从顾重明额头开始拭向两侧,眉毛、眼睛、鼻子、嘴角,一点点尺寸之地都不放过。
片刻后,顾重明白嫩的娃娃脸终于恢复如初。
司幽望着他微笑,他连忙别开目光,白里透红起来。
“到今日你还在羞涩?究竟有完没完?”司幽无奈,“你装的吧。”
“哪有。”顾重明尴尬地站起来,将官帽戴好祭服整好,“我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
顾重明脸更红了,声音低下去,“此时不能告诉你,改日吧。”
司幽受不了地摇摇头,牵上小黄要走,顾重明上前喊住他,“司将军!”
“嗯?”司幽的衣摆被风吹起,他侧身一笑,姿容殊绝,天地万物都成了陪衬。
顾重明心中砰砰跳个不停,“多谢……你来救我。”
“只一句谢就没了?”司幽显得很开心。
“那……”顾重明想了想,接着下定了很大的决心一般,上前一步两眼一闭,大义凛然地将头昂起。
司幽莫名。
顾重明摇头摆尾,小龙角刘海跳动起来,“要吹要摸随便你。”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就这一回。”
顿时司幽又想起他坐在恭桶上答题的英姿,笑得前仰后合,索性将人扛起来,在顾重明的惊呼中扔他到马背上,“这回暂且留着,等我想要的时候,你随叫随到。”
“喂!你太蛮横了!”
司幽跨上小黄,按着顾重明乱动的身体。
小黄跑起来,二人的衣衫在风中飞扬。
“这是要去哪儿?”
“送你回家。”
“回家?”顾重明一愣,“可以直接去你家的。”
司幽勾起嘴角,“你就这么想去我家?”
“我是说你可以直接回家!不必送我!哼,就算我去你家,也是想看虎将军,才不是因为你。”
“那就恕我不能从命了。”
一路拌嘴,黄昏渐至时,小黄载着二人回到上安。
拐入顺乐坊,远远地就望见顾重明家院子里那树素白的琼花。
院墙外站着一衣衫低调却目光精深之人。
是萧玉衡的侍卫。
侍卫迎上来向司幽一礼,“君上命人查了顾大人的住址,让卑职在此等候将军,将军果然来了。”谨慎地看看他身前的顾重明。
司幽道:“但说无妨。”
侍卫一点头,“圣上命祭典上护驾受伤之人回宫医治,其中就有太常寺卿窦大人。窦大人已然昏迷,但昏迷中一直叫着……”再偷看一眼顾重明,“叫着将军您和周相家小公子的名字。而且……”声音低下去,“太医查出窦大人身怀有孕,圣上、君上、周相、平南侯与定国伯……都在,场面……十分难看。”
司幽与顾重明面面相觑。
“圣上宣您与周小公子入宫,传旨的人已经到了您家门口,君上想您应当会先来顾大人家,所以让卑职来此等着。还有顾大人,”侍卫道,“君上让顾大人一同进宫。”
司幽垂头略一思忖,道:“我奉圣上与君上之命营救顾大人,如今平安归来,自是应当前去面圣。”左手安抚般轻轻按在顾重明肩头,“走吧。”
第10章 小明帅不过三秒
入宫后,顾重明被引去偏殿暂候,司幽则直入皇城外廷的暖阁,昏迷中掀起了轩然大波的窦将军就被安置在这里。
承宣帝与萧玉衡坐在正堂主位,堂下立着一个瘦高而萧索的年轻男子:头发油乱,腰带仿佛一根捆肉的麻绳,扎得衣裳长短不一,浑身冲天酒气,站得歪七扭八,仿佛随时就要摔倒。
如假包换的丞相周光的小儿子,周文章。
周光与平南侯窦安、定国伯司行坐于两侧,正如萧玉衡的侍卫所言,脸色十分难看。
司幽见礼道:“陛下,末将已将顾大人救了回来。但救人心切,未能生擒刺客,请陛下恕罪。”
承宣帝道了句无妨,窦安借机起身进言:“陛下,夏祭被扰,陛下与君上都受了惊,如今刺客亟待追查,臣万万不敢再因孽子的丑事让陛下忧心。臣斗胆请陛下回宫,孽子的丑事,臣自行处置便是。”
“刺客自有刑部去查,朕与使君也都好好的。小窦爱卿是为了护驾才动胎气的,朕怎能置他于不顾?何况小窦爱卿、司幽及周文章都是朕与使君看着长大的,仿佛弟弟一般。他们之中无论是哪两个能成好事,朕都高兴。但朕又担心你们三家因此事坏了关系,又怕弟弟们受委屈,这才想在旁边看看,绝无半点儿插手你等家事的意思。窦卿千万不要误会。”承宣帝克制着看好戏的怡然,耐心地解释。
窦安面露难色,“陛下关怀,臣感激不尽,绝无误会,只是……”
承宣帝立刻露牙笑道:“那太好了,朕先替你审一审。”神色一正,“司幽,周文章,小窦爱卿和他腹中的孩子究竟是怎么回事?太医说小窦爱卿怀胎四月,四个月前司幽尚在北境,那么……”
“是我的。”
周文章突然出声,语气平淡冷静,倒不像是醉汉了。
众人皆惊,司幽难以置信地看向周文章,承宣帝更加好奇地追问:“哦?那你们……”
“我俩是自愿的,而且不止一次。”
周光羞耻得恨不得以头抢地,警告道:“你住口。”
周文章袖着双手,目露不屑。
承宣帝咳了咳,“好,你既承认了,那你打算怎么办?”
周文章无所谓地望着虚空,更加无所谓地道:“娶他便是。”
一时气氛尴尬,司幽想起窦将军,心中越发不安。
恰巧此时窦将军醒了,披着外袍虚弱地从旁侧小门出来,顿时吓了一跳,赶紧系好衣裳上前跪倒。
承宣帝让人给他也搬了把椅子,窦将军无论如何不敢坐,承宣帝便不勉强,在窦安与周光恼羞的神色中关怀道:“小窦爱卿,周文章说愿意娶你,你怎么说?”
窦将军愣住,目光茫然地看了看吊儿郎当的周文章,又看向司幽,接着低下头,很浅很浅地笑了一下,死灰般的脸亮起微弱的光芒。
“禀陛下,”窦将军恭恭敬敬一拜,“臣愿意。”
司幽睁大双眼,窦安几乎就要拍案而起,“你说什么?!”
窦将军极为平静,低声道:“爹,我愿意与周公子成亲。”
“你想清楚了?当真愿意?”萧玉衡亦忍不住发问。
窦将军浑身的刻板褪去,宁静恬淡得仿佛一本刚刚抄好的散发着松烟墨清香的典章。
“少年之后,陛下与君上想是首次见到周公子,碰巧他饮多了酒,故而略显出格。其实平日里他并非如此,他知识广博见识不凡,很会关心人,他……很好。”
此言一出,连周文章都愣了,被酒气熏住了的心里突然产生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知识广博,见识不凡,会关心人。
还有……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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