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酒》第45章


“我……辜负了哥哥,自作主张签了纸卖身契,因为我偶然听说剑宗不会收有主之人。”
“你这孩子!”万金不换的邀请函就这样作废,叶青听了都觉得心疼。
沈澈捂着唇压抑哭声,“哥哥的一片苦心就被我这样辜负了,哥哥肯定要被我气死了。结果他还是无怨无悔的对我这样好,我怎样才能报答哥哥的恩情?”
叶青上前几步,抚着他的头顶道,“令兄执着于送你来剑宗深造,想必是愿你学得一身武艺,名满江湖,衣锦还乡。”
“嗯!”沈澈重重点头,“师父,我会努力的。”
沈澈彻夜将这封信写完了,万事开头难,一旦把信的开头写好,接下来的话就宛如开闸泄洪般倾泻而出,想停都停不下来。他足足写了十几页纸才意犹未尽的落款停笔,把信封撑得鼓鼓囊囊。
信寄出去一天,两天……五天,六天……沈澈等得茶饭不思,每天做梦都梦到哥哥给他回信了,还有一次梦到哥哥竟然来剑宗看他,高兴得他在梦境中笑醒了。然而直到一个月之后沈澈也没有收到回信,拜师礼那天沈辞更没有来。沈澈站在巨石上眺望着上山的路,眼睛都瞪花了也没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也许哥哥真的不会原谅他了,沈澈灰心丧意的想。
沈辞没有回信的原因是他根本就没有收到信,信还在半路的时候他就已经启程去天水了。他看到这封信已经是一个月之后的事了,没能去见沈澈意气风发的那一天成为他永生不能弥补的憾恨。
从京城到天水需要走二十天左右,押运黄金非同小可,除了沈辞带来的王府侍卫,皇上还派来以灵狐为首的十名大内高手。
沈辞叼着树枝站在那二十来个侍卫身前,苦口婆心的劝道,“老哥们打起精神来,咱们有什么不愉快都是家事,等回家再说。现在保护王爷、押送黄金是头等重要的事,千万不能懈怠。”
“俺们知道哩,不用你叨叨。”老梁操着他那口浓重的方言怼沈辞道。
沈辞对他的态度不以为意,捶了捶后腰道,“行,你们记得了就好。不出差错咱们什么都好说,若是出了差错……”他没有再往下说,但是警告的意味已经十成十的足了。
沈辞一转身撞上一张熟悉的狐狸面具,他下意识的倒退两步,定了定神拱手道,“灵狐大人,好久不见。”这个人带给他的苦难太过深重,乍一看到这张面具着实吓了一跳。
灵狐拱手还礼,“别来无恙,恭喜沈首领升迁。”
说过客套话,沈辞开始将话题向正途上引,他一指远处绵延不断的被雪遮蔽的山头,忧心忡忡的道,“大人你看,那边连山顶都有积雪,两山夹着的低谷道路上雪该有多厚?在下认为应该绕路而行。”
灵狐摸着面具上精致的刻纹,摇头道,“我认为不妥。这是最近的一条路,若是如你所说,见山即绕的话至少要多走二百里路,赈灾刻不容缓,岂能在路上白白耽误这么多时间?”
沈辞并不认同,据理力争道,“若是出了意外就不是耽误点时间的问题了。王爷万金之躯,然后还有真正的万金,有所闪失你我谁也担不起,在场的所有人脑袋都得赔上,大人三思。”
灵狐道,“耽误了赈灾,灾区出现暴动,你我同样要承受不轻的罪愆。”
两个人说得都不乏道理,谁也不能说服谁,最后只得先行安营扎寨再做商讨。
北风呼号着卷起一丛丛细碎的雪粒,无孔不入的从帐篷各个缝隙钻进去,压得帐篷里的火堆忽明忽暗。大雪淹没了官道,这荒僻之地本来就寥寥无几的百姓早就拖家带口逃难去了,许青寒他们无论是衣食住行都受到很大限制。
有钱没处花,上到王爷下至侍卫都只能吃带着的干粮。侍卫们吃惯苦了无所谓,娇生惯养的许青寒可就难受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佬们别抛弃我,我今天成功上星曜了,以后就不会因为冲分耽误更新了QWQ
母后催我去睡觉,说好的四千只能明天啦
☆、第50章 我们先假装发一下糖
茶是好茶,水也是好水。茶是许青寒从王府里带出来的顶尖大红袍; 水是新鲜雪水在火上炙烤融化; 泡出来的茶清苦香冽,入口唇齿留香; 回味绵长。
只可惜有好茶没好饭,许青寒捏着硬邦邦的干饼难以下口。为了储存时间能够长久; 饼里不但没有馅料; 甚至连水都不能多放,在火上烤热之后水更寥寥无几了; 这东西能吃?许青寒深表怀疑。
沈辞端着小砂锅掀开帐篷帘走了进来,锅盖的气孔上腾腾的冒着热气。许青寒眼睛一亮; 放下干饼满脸期待的问他,“煮了什么?”
沈辞把砂锅放在地上; 揭开盖子给许青寒看; “姜汤。”
许青寒皱着脸退远,“好难闻,你快喝掉; 今晚不要冲着我睡。”
沈辞似笑非笑的道; “姜汤是驱寒的; 当然是谁受风寒谁喝,我身体好得很。”
“我也没病!”许青寒矢口否认; 然后扭头打了个喷嚏。他讪讪的嘴硬道,“我就是没病,才不要喝这个。”
沈辞蹲在他面前仰头与他商议; 好言好语的道,“好哥哥,咱们现在出门在外诸事不便,趁现在风寒还轻赶紧驱掉,别拖得严重了。”
许青寒捂着鼻子道,“我喝药不成吗,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吃姜。”
“好吧。”沈辞面露难色,犹犹豫豫的道,“都说是药三分毒,要不然你还是把姜汤喝了吧?”
“别废话了你快去熬药!”许青寒双手抵在他后背上把他往外推,一指砂锅道,“把这个也带走。”
沈辞抱着砂锅站在帐篷外,把帐篷帘子掀开一个小缝叮嘱许青寒,“把饼吃掉,空腹不能喝药。或者你可以喝姜汤。”
“我知道了!”许青寒狠狠撕咬掉一口饼子,仿佛与之有深仇大恨一般。
沈辞放下帘子,露出一个阴谋得逞的围笑。如果直说让他吃饭喝药不知道许青寒还要讲多少条件,现在让他心甘情愿自己提出来,简直是不费吹灰之力一举两得。
许青寒如吃药一般吃下干饼,然后又喝掉一罐真正的驱寒药汁,苦得眉毛都挤在一起了。沈辞往他嘴里塞了一颗蜜饯,坐在他面前说起了正事,“王爷,今天我和灵狐在行程上出现了争执,你给拿个主意。我是这么想的,现在……”
许青寒食指抵在他唇上打断了他的话,干脆利落的道,“按你想的来,反正你肯定是为我好的。”他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睡觉吧,喝过药就困。”
按沈辞所说的路线行进,一路畅通无阻不假,但是灵狐的担心也不是空穴来风,的确也应验了——他们到得太晚了,灾区难民发生了小范围的暴动,虽然很快就被镇压下去,但终究是留下很不好的影响,灾民也多冻饿死半成左右。
许青寒看着天灾过后的满目疮痍,大雪压塌了十之八九的民房,难民流离失所,在寒风中无安身之地,路边时常可见冻饿而死的难民,他们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在天灾面前生命是那样的脆弱。
许青寒踽踽而行在没过靴筒的雪地上,神色哀伤的看着哀鸿遍野的惨像。他食天下万民俸禄,当忠天下万民之事,可是他做了什么,他竟然因一己之私晚到三天,如果他早点将赈灾物资带到,路边这些未寒的尸骨或许就不会惨死。
忽然脚踝上传来一股微弱而倔强的力气,就像藤蔓那样不屈不挠。许青寒初始时真以为他拌到了杂物,接下来的一瞬他却听到了细若游丝的呼救声,“救命……救、我……”
许青寒连忙蹲下身拂开积雪,发现白雪掩映下竟藏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女!她被冻得面色青白,眼睛有气无力的半睁着,纤细的手指紧紧握着许青寒脚腕。
沈辞眉头一皱,伸臂拦住许青寒伸过去的援手,蹲在少女面前盯着她道,“我来吧。”沈辞揽着她的腰把她从雪堆里拉了出来,附在她耳边低声道,“姑娘,安生点,别在我面前耍什么花招。”
少女柔若无骨的挂在沈辞肩上,断断续续的回道,“恩人……恩人在说什么?”
沈辞冷笑,“你听不懂最好,听懂了也给我装成没听懂,否则我要你性命!”少女饱受雪灾折磨,那只手竟然还没有被冻烂,依然纤细白皙,格外细腻好看,这并不正常。只是凭这点蛛丝马迹不能证明少女就是歹人,沈辞也不好张扬。他思忖着少女如果心怀不轨应该也是冲着许青寒来的,只要让她远离许青寒,没有机会接近,自然不能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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