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重生记》第202章

当初那个单纯义气的自己已经不在了，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学会了算计，学会了权谋，也学会了猜度。如果当初大伯知道徐家会面临这样的事，是否还会收留自己的母亲，如果父亲知道今天的一切，是否会后悔当初的冷漠。物是人非，一切都已经不是如果可以替代的了。
太师府昏暗的烛火昭示着主人还未就寝，听到传报，李善长颇有深意的笑了。
客厅中，李善长一贯的笑容，而徐君器则愁容惨淡。
“怎么这么晚了到这里来？”李善长命人上了茶水，这才开口。
徐君器为难的看了看茶水，最终似是鼓足了勇气一般，朝着李善长就地单膝着地道：“还请太师救我徐家。”
“这是做什么。”李善长吓了一跳，忙虚扶了一把。
徐君器这才苦笑道：“其实早晨我和太师说的话还略有保留，可现在只怕不说也不行了。君器知道，在这京城，除了太师，无人可依，还请太师看在我伯父、明叔的份上，救我徐家一把。”
“什么事这么严重。”李善长沉下了脸色，很是谨慎的看着徐君器。
徐君器内心却是冷笑的，李善长做了这么多无非就是迫自己来此走这么一遭，如今倒显得一无所知一般，不过正因为这样，他才是李善长！
“我徐君器并非贪生怕死之人，若此事只是我个人的事，我徐君器绝不会胆怯，可徐家众人无辜。”徐君器说着便从迁徙之事说起，将家族族长之争和庐州府被陷害一事说了个大概，这才说道：“正因为此，我大哥和小妹对我误会颇多，更是多次怀疑大伯的死与我有关，加上程千凡的挑拨，以至于我们兄妹三人几乎水火不容。”
徐君器多半说的是真的，只是这真真假假之中多了一些修饰，倒显得几分无奈和凄惨。
李善长皱起了眉头，这些消息他多少知道一些，所以他更笃定徐君器会投靠自己，可是显然他知道的并不那么详细，而今徐君器这么一说，看来事情并没那么简单。
“前些日子，程千凡的旧部有一个叫木霍的，他托人告诉我，程千凡派了他的一个亲信意图陷害我。”
“木霍？”
“对，此人本是江洋大盗，他的话我自然是不信的，但是我大哥和我妹妹却是信了，这也是他们来京城的主要原因，他们想借那亲信之手让我死无葬生之地！”
“据我所知，程千凡已经死了，他的亲信又何足道哉？更何况，什么样的事会让你无从招架？”李善长精明的眼眸一闪，追问道。
徐君器摇了摇头，叹息道：“若是我知道，也就不用这么焦急了。直到前些日子，我在秦王府见到我的三叔，我才知道，三叔记恨我赶他出族，所以想联合秦王设计陷害我谋害太子，我便将计就计，这之后太师您是知道的。”
李善长点了点头，这一点他深信不疑，一直以来，他都怀疑谋害太子的人是秦王，而徐君器则是替罪羔羊，只是徐君器聪明，反而将计就计暗算了秦王，就这一点，也就值得他另眼相看了。
“程千凡的亲信确实微不足道，可是如果他有我谋反、谋害太子的罪证，那就”徐君器说罢定定的看着李善长道：“太师，我徐君器不过一介平民，根本无意牵扯到这京城风波之中，可是有人不放过我，而已捏造虚假证据，如果罪名真的成立，那么受难的必定是我徐家满门！”
李善长沉默了，他遇到徐君宇和徐君蓉是一个意外，也是这个意外，让他对徐家产生了兴趣，可是徐君宇却没有细说，只是简单说了和徐君器之间的隔阂、仇恨，并言只要他李善长肯保住这二人的性命，自然会全力相助，哪怕是谋反之罪也是手到擒来！
如今想来，徐君器的话倒是有几分可信度，可如果真的是这样，这个徐君器还值得自己大费周章吗？
“只要太师肯救我徐家，我徐君器愿意以身相报。”徐君器知道此时需要加一副重药，忙道：“太师您应该知道，如今李将军最信任的副将徐君文也是我徐家人。而秦王一石二鸟的计策也会打乱了您这么多年的苦心经营，难道您就甘心吗？”
第240章　策划（）　
徐君器说完，只觉得浑身冰凉，李善长的双目带着淡淡的杀意盯着自己，仿佛只要再有一句，便会让自己死无全尸一般。可是徐君器也明白，此时也正是李善长在考验自己的时候，如果这都顶不住，那么就别谈什么信任了！
果然，李善长片刻便收回了目光，冷冷一笑：“徐君文是李文忠的副将，难不成也能变成你徐君器的？”
“太师有所不知，君文虽然与我是堂兄弟，可是我们的关系却绝不简单，若非如此，君文也不会为了帮我贸然回京，而现在他还没离开，太师若想见他，并不是什么难事，一问便知结果。”徐君器毫不隐晦的继续说道：“不仅如此。我相信太师在我和我大哥之间也有选择，而结果自然只有太师最为清楚。”
“你所谓的苦心经营，总不会就是这些吧。”李善长冷笑着，面容再无往日的慈祥和善。
徐君器扯嘴一笑：“太师是皇上最为信任的人，皇上最喜欢的事太子，太师又怎么会不喜欢太子呢？太子从下就跟随太师学习，为了培养太子，皇上不惜让您做了太师，这样一个并无实权的官职。因为君器猜想，皇上是想让太师一路辅佐太子殿下，直至荣登九五之尊！”
“好大的胆子！”李善长冷笑连连：“你可知道，就凭你这些话，就够你死好几次了！”
“君器明白。”徐君器不畏不惧，继续道：“皇上这么多年，一直在物色各种人才放到太子殿下的身边，即便是小小一个太监书童也都是高官之子，这些不难猜到。”
“看来你倒是不笨。”
听了李善长的话，徐君器苦笑：“徐家绝不会出两个将军，我知道李文忠将军与太师作对已久，迟早会更替，而君文将会是最好的人选，此时若是多一个文官辅佐，我相信，太师必然事半功倍！”
“你觉得我李善长需要？”李善长微微一笑，却笑不达眼底，反倒觉得有几分慎，看着徐君器不露喜怒的神情，李善长继续道：“若是太子身边的人都是你们姓徐的，你觉得我会安心吗？”
徐君器咧了咧嘴，半笑不笑的说道：“太师是觉得自己控制不住吗？”
“激将法对我是没用的。”李善长脸色一正，目光闪烁的看着徐君器。
徐君器只是笑，却不说话，他知道李善长在估量，在思考。
很快，李善长一转身坐了下来，静静的看着徐君器，道：“说吧，你想让我替你做什么？”
“君器只希望太师能保下我徐家族人。”
“说得轻巧。”李善长淡淡一笑，“只怕没那么简单吧。”
“确实。”徐君器老实的点了点头，“如果不是秦王”
“你胆子不小。”李善长冷冷一笑，目光微寒：“竟然想对秦王动手！”
徐君器苦笑的摇了摇头：“若非秦王有意害我徐家更何况，若是没有太师您的指点，给君器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啊。”
“秦王乃太子殿下的亲弟弟！”李善长冷冷一笑。
“但他同样也是对太子有着最大威胁的人。”徐君器毫不犹豫的顶上一句，瞬间，整个屋子安静了下来，李善长的面容变得有些波动，却什么话也没有说。
似乎过了很久，又似乎只是一瞬，李善长终于动了，他慢慢站了起来，目光锋利的扫向徐君器，然后一步一步走了过去，终于走到徐君器的面前，嘴角露出了莫名难测的笑容，嘴唇微动，开口道：“我不管你到底有什么目的，别跟我说你要追随我，对于你徐君器来说，目前还不可能。不过你说的没错，秦王或许真的留不得。你先回去吧，你的话我会考虑的。”
“是。”徐君器嘴唇一扬，立刻道：“君器先行告退。”
见到李善长点头，徐君器这才缓步离开，走到门口，徐君器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过头愣愣的看着李善长，一字一句的说道：“太师，我徐君器是真心想要追随您的。”
说罢，不等李善长说话，徐君器便匆匆离开了。
看着徐君器的身影，李善长目光忽暗忽明，门外管家踩着小步走了进来，见到李善长忙道：“老爷？”
“你说他说的可是真的？”李善长似是自言自语一般开口问道。
老管家哪里知道李善长说的是什么，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