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春风》第33章

小槭醒来时，一旁的被窝已没了温度，秦稹早已出门，上早朝去了。
新年一过，秦稹要担起这朝中重担，每天忙得焦头烂额，估计连王府都很少回了。
小槭穿好衣服，便往厨房去。
即使那人不在，他也已经习惯了自己的事自己做。
平乐拦不住他，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他背后，和赵大厨一起帮他打下手。
在厨房里叮叮当当弄了半天，小槭才揉着肩出来。
赵大厨看着一言难尽的几盘东西，违心称赞道，“小公子做的东西，色味俱佳，吃起来色香味浓，唇齿留香，让人回味无穷，真是老夫也自愧不如。”
“……”小槭笑了笑，被他夸也不是一次两次了，知他过于恭维，象征性谦虚几句，“我哪能和赵师傅你相比啊，不过是胡乱做的而已。”
“哪里，哪里，小公子谦虚了”
出了厨房，向前院走去。
平乐捧着盘子，深深吸了一口气，赞美道，“嗯，真香，小公子的手真巧！”
小槭笑了笑，转头问道，“殿下会回来吗？”
“嗯，不太清楚。”小太监思索了会，低声道，“听说殿下挺忙的，不过这都快用午膳了，殿下念着您，应该会回来的！”
话音刚落，耳边就响起那人的声音。
如春风，如暖阳，如在烈日下苦苦等待，终于出现的及时雨。
“小笨！”
第三十七章　
两人齐齐转头，他站在那一动不动，怀里似乎还抱着什么东西。
平乐笑了笑，端着菜先溜走了。
秦稹朝他招招手，“小笨，过来！”
小槭依言，乖乖的走到他身边。
他对着自己神秘一笑，一下下摸着怀里的东西。
“哥哥，你抱着的是什么呀！”小槭好奇地垫着脚尖往他怀里瞅。
秦稹按住他的脑袋，扬起嘴角，“你猜！”
又补了句，“猜中了，我就给你。”
“你不准耍赖！”
“当然不会，你以为我像你啊，小癞皮狗！”
小槭甩甩头，摆脱掉他的大手，一个劲往他身上扒，可那人一手按住他的脑袋，一手紧紧护住怀里的东西，不给他留一丝缝。
小槭气呼呼地和他打闹了半天，秦稹不肯让他一丝一毫，直到他怀里的东西不耐烦地哼哼唧唧叫出了声。
小槭才恍然大悟，高兴的差点跳起来，抱着秦稹的大手撒娇，“是不是小狗，是不是啊，哥哥~”
“你给我看看嘛，就一眼，肯定是小狗，我认得，这就是小狗的声音！”
秦稹被八爪鱼一样的小傻子缠住，轻笑着刮了刮他的鼻子，“小笨今天总算聪明了一回。”
秦稹摸了摸他的小脑袋，“不过，你要怎么谢哥哥啊！”
“嗯~”小槭沉默着思索了会，忽的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脸上落下一吻。
“你……”秦稹很惊讶，小傻子从未这样主动过，顿时觉得心都要被他融化了，赶紧松了手，把怀里黑乎乎的小东西抱给他。
小槭抱着软绵绵的小狗，兴奋得又凑到那人面前，狠狠地亲了他几下。
秦稹被他亲得美滋滋的，脚底都变得飘忽忽，脸上的笑就没停过，目不转睛盯着他的小美人嘿嘿笑。
小槭一得到小狗，就抱着它不肯放手，又亲又蹭的，连吃饭都舍不得放下。
秦稹在一旁看着看着有些不舒服了，小美人眼里只有那黑乎乎的小东西，现在哪有他的位置，他坐在这，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秦稹敲了敲他的脑袋，不满地叫了他一声，“小笨。”
“嗯！”小槭继续逗弄着小狗。
居然看都不看他，秦稹咬牙，“把它放下，快吃饭！”
“好~”小槭转头对他笑了笑。
这小傻子一笑，秦稹的火气就再也升不起来了。
“哎~哥哥~”小槭抱着它，眼里闪着光，“我给它想了个名字！”
看他这激动的样子，秦稹竟有些期待，问道，“什么名字？”
“大笨！”
“……”秦稹扶额，就知道他想不出什么好名字。
下午的时候，难得没有下雪。
相搂着睡了会午觉，秦稹便起来处理公务。
外面积雪未化，寒气逼人。
秦稹让人把需要让他批的折子全都搬到书房里来。
一边搂着小美人一边批折子。
小美人在他旁边坐了会，十分无聊，趁他不注意下了软榻，溜出去和狗玩。
一走到院里，就有一团黄色的东西朝自己奔来，小槭吓了一跳，待那东西扑到自己腿上，呼哧呼哧的撒娇打滚，定睛一看，才记起，这不是笨笨吗？
想起以前，他向那人提起过笨笨，当时以为它早饿死在荒野，秦稹听后沉默了半响，之后便再没有说话。
当时以为再也见不到它，没想到他居然一直放在心上，过了这么久，还把它找了回来。
这人嘴上没个正经，但做事却是比谁都认真。
有时只是随口一提而已，他都是悄悄记下，悉心对待，之后再给他一个意外的惊喜。
小槭记起，以前府里养了一只大猫，挠过他一次，自那以后，便再没有见过它……
他欣喜若狂，抱着已经是大狗的笨笨在雪地里打滚。
秦稹被小傻子的笑声吸引，往窗外望去，看见一人两狗在雪地里打滚，画面十分和谐美好。
弯了双眼，眼前这堆积如山高的折子，在他面前突的变得不是那么讨厌了。
小太监怕他着凉，又怕扫了他兴，在一旁站着直叹气，扶也不是，不扶又不是。
小傻子在院里和狗玩够了，又回到屋里玩秦稹。
这些天他胆子越来越大，以前说话的声音都小如蚊子，见到他整个人就抖得厉害，现在不仅不怕他了，有时还敢捉弄他，那人也不生气，任由他闹腾。
小槭在他办正事时，不敢真的去打扰他，只是默默地坐在他旁边，陪着他。
阳光一洒在他侧脸上，就显得他特别温柔好看，此时他全神贯注挥着朱笔，更衬得他英姿勃发，潇洒迷人。
如果一直这样下去，该多好哇，小槭入迷似的看着他，暗暗祈祷，时光就停在这一刻，没有其他乱七八糟的事，只有他们两个，只有那个完完全全属于他的哥哥陪着他……
相伴的时光很美好，过得也很快。
秦稹批完朱批，天已经黑了，旁边的小傻子也已经趴在他腿上呼呼地睡着了。
小槭趴在腿上，弄得他腿有些发麻，怕吵醒熟睡的人，轻轻地把他拦腰抱了起来，结果那人一碰就醒了。
小槭揉揉眼，软软的叫了声，“哥哥~”
秦稹温柔地亲了他眉眼几口，“小笨，弄醒你了？”
“没有~”
小槭奶猫似的伸着懒腰，倏地想起了什么事来，跳起来叫道，“不好了！”
秦稹被他一惊一乍地吓了一跳，忙问道，“怎么了？”
“这天都黑了，我还没有给你做饭呢！”
秦稹狠狠捏捏他的脸，厉声制止他，“今晚不用你做了，咱们出去吃饭！”
说完就拽着他出了门。
刚刚过完年，街上的花灯还没撤，五颜六色的，有些高高挂在树上，有些挂在门前，照的如白昼般，不提灯也通行无阻。
走在街上，没有骑马，像别的小夫妻，拉着小手，漫步在雪地里。
小槭紧挨着他，看到那些新鲜的东西，就兴奋地指给他看。
秦稹想到之前大过节的，和他置气，还是因为些莫名其妙的事，真是又气又好笑，当下决定要好好补偿这小傻子，也顾不得肚子饿，先带他玩个够再说。
“哥哥~”小傻子蓦然回首，冲他微微一笑。
“嗯？”秦稹转头看他，以为他又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
“你对我真好！”
第三十八章　
小美人突如其来的这一句，没有让秦稹觉得欣慰或感动，相反，让他莫名有些愧疚。
他何时对他好过。
不由自主地想起以前，小傻子只有八九岁的模样，平时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陌生人，一见到他，就像个温顺的小狗，哆哆嗦嗦，藏在那人背后，只留两只大眼睛咕噜噜盯着他。
那时只觉得这小孩模样生的好，有趣，经常像逗小狗一样捉弄他，总是把他弄哭，小笨蛋一哭，他就不得不和那人一起，变着法哄他……
他呆头呆脑的，这些事早该忘了吧。
记得的，估计只是对他的不好。
他也的确对他不好，经常打他，骂他，折磨他，羞辱他，对那人的怨恨全都让他来还。
秦稹苦笑，真真是造化弄人，以前的心思全都付诸在那人身上，到底是随东流而去了。从未认真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