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内有很多随着主子一起入宗的少年,他们的日常就是安排自家主子的衣食。像平时一样,少年们去往山涧打水。一位少年随意向山下望去,看到一个人影上下攒动。揉了揉眼睛,有些不相信,碰了碰同伴才知道是真的有人在过桥。于是清晨的观世正宗,顿时热闹了起来。越来越多的人前来,看这人影究竟能不能过得这考验。
半刻钟后,傲天已经到了第六座石墩之上,此时的他明显有些虚弱,真气短缺的厉害。连续施放了那么多次拔刀斩和游龙戏凤身法,即便是傲天也是吃力的紧。距离对岸还有十数步之远,凭借游龙戏凤的位移也远远不够,必须踏上第七座石墩。
宗内的人都聚在一起看山下的人影,突然人影停止了移动,就静静的站在那里。
“这样就停止了么?还从来没有剑客境的人走到这第六座石墩”观世玉看着傲天的身影,既有赞赏,又有惋惜。
“你们看,他动了。不对,他是想干嘛?!”宗内的人看到人影突然要径直走下石墩,“这离对岸可还有一段距离啊,不会是觉得过不了,就自寻短见吧。”一时之间,宗内乱成一团,无数人想去劝说这道人影停止步伐,但是发现力不能及,只能干着急。
“咦”,一声惊呼又把人们的注意力瞬间集中到了人影身上,“他怎么在云上走??”面对着这样的事实,无数人内心发出疑问。
的确,傲天确实在云上走,准确说来是在岸上走。到了第六座台阶,傲天已经没有再施放拔剑术的真气了,但是他最后还是迈出了这一步,即便粉身碎骨,也不能停止脚步。一步迈出,并没有想象中一脚踏空的感觉,反而像踩在泥土上。傲天终于明白这考验为何如此之难了,这七步桥前六步考验的是实力,而第七步考验的就是勇气了。如果没有与实力相之匹配的勇气,这七步桥是万万过不得的。最后,只能沦为崖下的枯骨。
当傲天迈出最后一步踏上对岸的时候,他的道心得证了。心台清明,呼吸通畅,整个人仿佛大病初愈,散发无限的生命力。
宗内此时沸腾了,尤其是看到人影硬生生走过七步桥的时候,心中的震撼更是无以复加:这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亲手把自己送下悬崖。宗主命人把所有人都遣散了,他可不想观世傲天第一天就出名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看着山下的少年,观世玉不禁感叹道:“剑客境徒步过得七步桥,纵古论今唯有你一人矣。”
傲天坐下观想,发现丹田中出现了一把玲珑小巧的剑,静静悬在中间,真气围着它流动,欢悦非常。“吾乃七星剑魄,随子午大帝征战魔都而毁,化为七步桥,赐予有缘人。待入剑主境,方可开启。”脑海中恍惚有声音转瞬即逝,任傲天如何呼唤,再也无人应答。
此时若是回首望去,就会发现。哪里还有什么七步桥,云雾没有了,只有一座铁索桥悬于两岸,还有风中铁链碰撞发出的声响。
第十章 拓拔无神()
没等傲天踏入宗门,一阵狂风袭来,一时头晕目眩,天旋地转,当他再次睁开眼时,面前的赫然是观云道人。“小家伙,个头不高,动静倒闹得挺大。不过你不能就这样进宗,现在的你还没有足够的实力保护自己。我会登记你的名字,但是你要记住,你现在的身份是早已入宗的外门弟子。”观云道人对这个看似稚嫩的少年颇为满意。
“弟子谨记师尊教诲。”傲天俯身鞠躬,被观云道人一把扶住。
“欢迎来到观世正宗。”
不知为何,傲天有一股流泪的冲动。偷包子被人打得浑身淤血,几近死亡,傲天没有哭;练功手臂浮肿,三天无法吃饭饿的头晕眼花,傲天没有哭;老头生死不明,傲天心急如焚,无能为力,却没有流一滴眼泪。生活的压迫,剑道的艰苦,人世的变故,没有折弯他的腰,反而让他更加坚强。
但是这种有所依靠的感觉为何如此让人迷醉与感动,傲天方才知道,原来他最想要的只是一个家。
有一个地方,身在其中的时候很迷茫,而一旦离开许久,便会有一种呼吸着带有海水味道空气的感觉,满是酸涩。傲天的剑道又多了一股动力,找寻父母,找到那个只属于他的家。
外门弟子的住所在宗门的外围,都是石屋,一眼望去,望不到边。平时大家都在忙着修炼,几万人中多了张新面孔倒是不会察觉,傲天心想。要知道对于懒于交际的人来说,如果对一个人没有提起足够的兴趣,那么无论他什么面孔都是新的。
停留了好一阵子,傲天找了个采光很好的无人石室,打扫了一下,便准备坐下冥想。
“拓拔无神,你怎么又偷我的酒喝了?我看你不应该叫拓拔无神,叫拓拔无酒最为合适不过。”听到外面传来的声响,傲天起身向外走去。只看到一个身形魁梧的大个子被一个瘦小的少年指着鼻子骂个不停,大个一脸憨厚,只顾着傻笑,任由少年的口水溅到他的脸上。
两人胸前皆别着外门弟子的名牌,瘦小少年看到傲天正在一旁观看,有些不好意思。说了一句“记住,没有下次了”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他是一个好人,每次骂过我之后,还是把酒放在最显眼的位置。”大个子笑的像个孩子,让人全然不敢相信他竟有如此霸气的名字。
“他很喜欢酿酒,也很喜欢救人。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追寻自己的强者之道,却只有很少的人愿意停留下来,用自己的道解救天下苍生。他就属于这很少的一部分人。”蛮横无比的外表配上如此崇拜的表情,却看不出一点不自然。
“你的道又是什么呢?”傲天变戏法似的取出一壶酒,递给了拓拔无神。临走时,观世玉送给了他一个乾坤袋,里面并没有什么宝物,不过酒食之类的倒是不在少数。
大个子喝酒与常人不同。他先取下背上背负的一柄刀,刀上绑满了绷带,轻轻的解开一条又一条绷带,傲天这才看到这柄刀的尊容。这哪里是一柄刀,简直就是一块废铁。刀声宽厚异常,挥舞起来影响速度;刀刃上全是被破坏的沟沟壑壑,杀伤力几近于零。这样的一把刀,大个子却像珍宝一样爱惜着。
打开酒盖,一股股弥漫着桃花香气的液体淋在了刀身上,令人惊异的一幕出现了,液体并没有从刀身滑落,而是直接消失不见,看上去就如同这把刀正在饮酒一样。倒了一半,大个子把酒递给了傲天,说道:“你是第一个看到这一幕的人,这半壶酒算是我请你的了”说完这句话,大个子没有丝毫尴尬,表情自然得倒是让傲天尴尬了起来。不过他还是接过了半壶酒,一饮而尽。
“剑客,观世傲天。”傲天眼神笃定的看着大个子。
“这是一个盛产剑宗的时代,普天之下,修道之人莫不爱剑。人人皆知剑乃百兵之君,却不知刀乃百兵之皇。我行的是世人所行的小道,却是我心中的大道。外门,拓拔无神。”
听着这早已知道的答案,王子却有全新的感受。因为今天他不仅认识了一个人,他还交了一个朋友。
阳光正好,照在两人身上,恰是时候,恰是温暖。
“你这柄刀颇为奇异,取为何名?”傲天不禁问道。
此时大个子正在缓缓为刀身缠上绷带,刀身轻吟,仿佛听到它在开怀痛饮之后的满足。“你知道我为什么不给这把刀配把刀鞘么?”
还没等王子回答,他又自顾自说道:“因为我觉得它并不是一把刀,它是一个人,是我一生的伙伴。他有他的呼吸,它不应该锁在阴暗的刀鞘里。我给它穿衣,喂它美酒,与它一起生活。一起斩尽艰难险阻,度过遥远路途。”
此时,大个子的眼里只有这破损不堪的大刀。他将刀极其自然的负在背上,一步一步,逐渐远去。
“人刀合一,连外门都是这么有趣的人么?”傲天喃喃道。
两人浑然不知刚才遗漏了什么重要问题,比如刀名。但是,刀名不早已给出了答案。沉睡在大个子背上,被绷带裹紧无限温暖的那柄刀,有一个像大个子一样的极其霸气的名字—无神。
第十一章 少英榜,夏无极()
宗门中的外门弟子,没有想象中的颓废丧气,反而让人琢磨不透。
太阳高悬一天似乎有些倦怠了,一摇一晃的准备落山,夕阳的余晖撒了一地。在外门石屋里呆了一天,除了听见大个子与酿酒的小个子的声音,再也见不到半个人影。等到快入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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