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云乱煜》第907章


这五千骑兵便成了压倒卫煌大军的最后一棵稻草,不但对卫煌大军的士气军心造成了极大打击,还与魏禁的万余骑军形成了两面夹击的态势,打乱了卫煌的所有布局,足足一万五千骑军如同秋天老农手中的镰刀,切入如同庄稼一般的卫煌大军阵势中,开始大肆收割性命。
这时候的卫煌彻底心凉了,而且还是透心凉的那种,若是自己手底下的步军是东北军那样的强军,现在倒也不至于绝望,甚至还可能有一拼之力,可现在自己手上的却是一支久不经战事的寻常军伍,虽然经过整军,但也不可能一下子就赶超西北军,说到底双方之间还是有着巨大的差距,再加上一连串变故,早已是胆气尽丧,士气尽失,被两支骑军来回切割战阵之后,便已经败局已定,甚至已经出现大面积的溃败。
卫煌也是果决之人,毫不犹豫地率领亲卫开始突围,没了这五万大军虽然堪称是伤筋动骨,可如果性命都丢了,那便是万事皆空,孰轻孰重,卫煌自然分的清楚。
魏禁这位西北军方新贵死死盯着仓皇而逃的卫煌,嘴角露出一抹冷笑,今日他便要让卫煌知晓什么叫兵败如山倒。
他摆出围城而战的架势,不是想要真的在这儿打持久战,而是要达到分兵引诱两襄守军主动出击的目的,现在卫煌已经出城,而且大败亏输,那么接下来魏禁便要一追到底,不但要将卫煌的五万大军完全吃下,还要顺势攻下两襄之一的襄樊城
事前魏禁准备了两支伏兵,其中之一便是这奔袭的万余骑兵,而另外一支便是那三百门中都炮以及三万之数的攻城步卒。
接下来的追杀中,魏禁和诸葛恭没费什么力气就将卫煌的五万大军杀得全军覆灭,逃兵、死尸、降卒漫山遍野,遍地都是。卫煌与自己的数百亲卫几乎是被魏禁撵到了襄樊城下,大有只要你卫煌敢进城,那我就敢尾随而入的架势。
此时的卫煌就像当年中都城下的徐林,完全陷入了两难境地。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象到,本该是踌躇满志的一次出兵,竟会落到如此的下场。
不得已之下,卫煌只能让自己的亲卫留在城外,自己孤身一人通过吊索逃入城内。
如此一来,五万大军几乎就可以说是只有卫煌一人返回了襄樊城,其余人等或死、或逃、或降,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全军覆没的结局。
此时襄樊城中的守军已经只有往日的半数。
在三百门中都炮抵达襄樊城下后,魏禁没有什么犹豫,立刻下令列阵,小半个时辰后,三百门中都炮鳞次栉比地面向襄樊城,然后装填裹以油棉的巨石,严阵以待。
这一刻,无论是步卒还是骑军,甚至是襄樊城头上的守军,都有了片刻的静默,等待着接下来的那副震撼场面。
魏禁高高举起自己的右手,片刻停顿之后,重重挥下。
巨石被点燃,然后随着中都炮的机簧声,高高飞起,划出一个完美的抛物线,落向襄樊城。
三百门中都炮,便有三百块燃烧的巨石几乎是在同一时间飞起,布满了整个天空。
这一幕,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
流星火雨。
数百颗燃烧的巨石一起砸向这座江南雄城,战场上的所有将士都为之震惊。
巨石落在城头,坠在城内,或是直接砸在城墙上。
城上城下,城内城外,尽是地动山摇,尽是火光四起。
在这样的攻势下,血肉之躯甚至来不及发出半点声音就彻底变成了一滩难以分辨的“浆糊”,即便是稳如山岳的襄樊城,都开始轻轻颤抖,似乎难堪重负。
魏禁和诸葛恭眺望着第一轮齐射的战果,诸葛恭忍不住赞叹道:“不愧是攻城利器。”
魏禁眯起眼,笑道:“有此等利器,自然不能辜负了王上的苦心,此战当一战而下,攻克襄樊城”
简文五年二月初六。
在鏖战三昼夜之后,两襄之一的襄樊城陷落,守将卫煌自缚请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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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二章 江南士族() 
江南江州,自古以来都是高门大阀的立身存世之根基所在,位于江南的圆觉寺则是各大世家的偏爱之地,传闻早年时有菩萨在此讲法,天花乱坠,地涌金莲,寺内还有一棵菩萨亲手种下的菩提树,至今已有八百年,故而圆觉寺名声极盛,每逢初一十五都会有世家携家带口前来上香,而且名士论道或士子辩难也多半会选在此地,甚至当年让谢公义一举成名的辩法大会也是在此地举行。
这一日,江州乃至整个江南,凡是有头有脸的名士世家,都在今日云集圆觉寺,不过此番却不是共赏月色,也不是吟诗作赋,而是在此讨论江南该何去何从。
当魏禁攻克襄樊的消息传来之后,陆谦好不容易才稳定下来的江南人心又有了惶惶不安的迹象,不管陆谦以前如何鼓吹大江天险和江都水师,现在的局面就是,西北军率先一拳打了过来,江南守军还是像以前一样毫无还手之力,围城不过月余,两襄之一的襄樊就已经陷落,那么剩下的襄阳城估计也坚持不了多长时间。
众多江南士族可不管你卫煌是是否轻敌大意,是否功亏一篑,江南大军是否已经有了长足进步,他们只看到襄樊城丢了,足足十万大军没了,本来就畏惧西北军如虎的江南士族,这下更加悲观,一时间以谢公义为首的主和派开始大肆抬头。
在这些江南士族看来,天大地大家族最大,若是能混个从龙之功自然最好,若是混不到那也无妨,只要保证家族传承即可,万不可因此将自己拖入万劫不复境地,若是家族在自己手中败亡,那即便是死,也无颜去见地下的列祖列宗。
如今江南大军又一次惨败,而萧煜又在大江对岸虎视眈眈,如果现在哪个“棕桑”还敢说什么北伐大计,非要一巴掌摔在他的脸上不可。
事关自身生死存亡,所以今日的圆觉寺中竟是浩浩荡荡汇聚士族足有三百人之众,在圆觉寺的大雄宝殿中以软垫铺地,席地而坐。
在那尊鎏金大佛之前,则是有几人昭然不群地并列而坐,地位明显要高出周围的三百士族,其中有江州金山龚氏的老祖宗龚尊,龚唯我,他即是龚家的老家主,更是大郑三朝老臣,历任兵部尚、吏部尚、内阁次辅等官职,于十年前告老时,封少保,赠上柱国,堪称门生故吏遍布天下,而且与当今的内阁首辅师孙世吾师出同门,都是守仁先生王云的弟子。当年萧煜下江都时,龚尊就在这圆觉寺中与萧煜有过一番问答,不过萧煜当时没有给出答案,而龚尊也就在此之后彻底投入陆谦麾下。
坐在龚尊一旁之人是被誉为“江左第一”的谢家家主谢公义,当初也是在圆觉寺中,萧煜与谢公义第一次见面,与龚尊不同,谢公义没有选择出身江南陆氏的陆谦,而是选择了出身东都萧氏的萧煜,而萧煜也果真没让这位江左第一人失望,一气打下半个天下,距离坐拥江山只剩下一步之遥,这也让谢公义仍旧有底气出现在这儿,毕竟对于世家来说,万事留一线,不到真的生死关头,就不会完全撕破脸皮。在他身旁坐着自己最宠爱的女儿谢思,当年谢思本是有可能嫁给萧煜,从而取下一个侧妃名分,但可能是有缘无分的缘故,最终还是不了了之。
除了这两人外,还有就是代表陆谦出席的章传庭,以及以傅家家主身份而不是白莲教教主身份出现在此的傅尘。
当年傅家,可谓是名副其实的江南第一世家,甚至是大郑第一世家,曾经以一己之力抗衡北地蓝家、萧家、赵家等东都老派权贵。在第一次修订大郑世族志时,五位当世大儒将天下族姓分为九等,傅家高居第一等,皇室秦家仅位列第二等,而萧家等则只能居于第三等,可见当年的傅家是何等地位超然。
虽然现在的傅家已经烟消云散,但虎死不倒架,傅尘又有白莲教教主的身份,所以此次还是以他为首。
龚尊望向与自己份属同辈的傅尘,轻声道:“傅公,襄樊丢了,襄阳独木难支,等到魏禁再拿下襄阳,那么整个湖州就等于是被拱手相让出去,到那时,魏禁进可攻退可守,我们就要陷入到一个腹背受敌的局面,虽说江都水师固守大江万无一失,可如果萧煜从蜀州大肆进军,不再局限于魏禁这一支偏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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