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尔文传》第76章


功能之后得出来的,因此毫无疑问,他驳斥了华莱士论据中说明人的手是按天意特殊发展起来的那个论据。但在这里没有提到华莱士的名字。然而当时达尔文在一些人(内格利、勃洛克等人)的文章的影响下,对承认他的主要进化因素——自然选择——在人的身体特征形成时的作用范围究竟有多大这一点有点犹豫不决。他承认,有许多形成物对有机体既无益也无害;诚然,他当时坚信,许多在我们看来是无用的形成物,将来可能是有用的,因此,它们也将承受到选择对它们所起的作用,但是不管怎样,自然选择原则,在该实例的应用范围内,对他来说,仍然是模糊不清的。
最后,当谈到自然选择对人的关系时,他强调说,对人和对所有其他社会动物一样,自然选择也间接地影响了一些单独的个体,保存下来的只是那些对全社会有益的变化物。
专门对人和动物的智能进行比较的那几章的主要思想是什么呢?达尔文证明说,他们之间尽管差别很大,但还只是数量上的而不是质量上的差别,而且存在无数的过度形态。
在这种情况下,达尔文主要不是要指出在人的心理和行为中存在的他在过去更低级状态时所留下来的那些痕迹(这一点他后来在另一部著作《表情》中也曾指出过)而是要确认,动物的智能比人们所想象的要高。遗憾的是,达尔文在这里没有表现出他通常所有的谨慎态度,他也没有对他所列举的事实和引自权威的资料作必要的审查和公正的分析①。
①在这方面,他的追随者罗玛内斯(此人长期被认为是这个领域的权威人士,达尔文主义者)在他的著名的《动物的智慧》一书中研究得更深一些。他把许多关于无脊椎动物智慧的天真想法和错误认识都带到科学里来了(关于这方面的材料见沃·瓦格涅尔的《动物心理学》。
因此,达尔文在遵照普舍的观点①时说道:“具有最出色的本能的昆虫自然是最聪明的”。当他引用“卓越的”观察家胡伯尔的著作时,他认为,昆虫是互相嬉戏的,因为胡伯尔看见过“蚂蚁竞跑,一边玩,一边象小狗似地互相咬着”。下面我们将看到,达尔文本来还打算把无脊椎动物体系中比较低等的蚯蚓也说成是有智慧的。
①《双月评论》(1870年2月)中关于昆虫的本能的一篇文章。
达尔文没有对自己提出低等动物的智能最初是怎样发展起来的这个问题,就象他在《物种起源》中没有对自己提出生命的起源和本能的由来这个问题一样。因为他认为,“如果只是在某个时候,人们命中注定要解决这些问题的话”,那么这些问题也是遥远的未来的任务。但是他却引用了人和低等动物同样的感觉器官,引用了某些共同的本能,如自我保护、性爱、母爱、婴儿吮吸奶汁的本能。达尔文在仔细研究本能和智慧的相互关系时,和往常一样,列举了能说明这种相互关系的不同意见的各式各样的大量事实,他没有对这些意见作出千篇一律的解答,相反,正如在《物种起源》里所说的一样,他认为大多数复杂的本能,是在自然选择的影响下,从很简单的本能发展而来的,并不取决于智慧的发展。另一方面他认为,简单的、下意识的机械的动作有可能被特别的、经过深思熟虑的、有毅力的动作所代替,反之,他也认为由于经常的反复,深思熟虑过的动作也有可能变为本能的动作。
在《人类的起源》中,有一个句子非常有趣,它谈的是关于达尔文对当时复杂而又艰难的问题的唯物主义态度,对这个问题他在这里作了细致的研究。这句话是:“关于大脑的情况我们了解得很少,但是从智能能够达到很大的发展这个情况来看,我们有权认为大脑各部分之间存在着很细的连接线,很可能,由于这一缘故,每一个单独的部分,就能渐渐地丧失以某种单调的(即本能的)方式来对感觉和联想作出回答的能力”。
看来,达尔文想用这一点来给自己解释人以记忆、预见、思考和想象作为基础而发出的动作同动物完全类似的本能动作之间的差别。他说,人应该学会自己的工作,例如造出船只,制出石斧,如同蜘蛛能立刻巧妙地结出蛛网,海狸能构筑屏障物,鸟能筑巢一样。
然而在把最接近人的动物,特别是猴子的行为进行比较时,达尔文断定,不论是在本能(母爱)的表现方面,还是在智慧、情感、模仿、注意力、想象力、记忆力等等的表现方面,都有许多相似之外。
接着,达尔文极力反驳,或者至少是减弱各式各样的作者多次谈到的关于有无某种明显的分界线的意见,这些人认为,这种分界线在人和动物两者的智能之间是存在的。有人认为,只有人类才能日臻完善。达尔文反驳说,落入陷阱的经常是幼小的动物,可见动物也能学会谨慎小心。有人说,只有人才会使用工具。达尔文指出,黑猩猩会用石块砸碎核桃;猴子用棍棒作杠杆;象用长鼻子卷住树枝或棍棒,并用这些东西来驱赶苍蝇;许多猴子用核桃或树枝作为投射的武器;猩猩用树叶盖在身上过夜。
有人提出,只有人才能得出抽象的概念。达尔文举了一个有趣的例子反驳说:当一条狗看见远处有另一条狗,它就会做出敌视的动作,但当它接近那条狗,并认出它是自己的朋友时,这些敌视动作突然就变为另一种动作。显然,起初它看见的是所谓“抽象的”狗。达尔文指出,狗如果听到“去!”这个词,它就得出一个概念,就是要它去找野味,等等。有人断言,只有人才掌握语言。达尔文举了一些例子,说明某些动物也能在各种情况下发出各种声音,这些声音所表达的意思同样能为它的同伴们领会。
接着,达尔文又证明,人们表达清楚的语言常为狗所理解,鹦鹉能够清楚地发出一些单词。他把鸟唱歌跟人说话作了对照,并且断言,鸟本能地在练习发出多种声音的技巧。达尔文进一步把这种同语言发展有关的现象作了对照。他说:“一种鸟(例如引进的蒂罗尔金丝雀)学会了另一种鸟啼声,它们就把这些鸟啼声教给自己的雏鸟,这样,这些声音就代代遗传下去了。权威们认为,不同地方的同种鸟的鸟啼声中,有细微的自然差别,这种差别可以比作各个地方的方言的差别,而虽然不是同种但有亲缘关系的鸟的啼声,则可以比作各个不同人种的语言。”关于清晰语言的起源和发展问题,达尔文又引用权威人士的话,他认为语言的起源,无疑都是借助于符号和手势,模仿并改变了各种自然声音,模仿并改变其他动物的声音和人本身的本能叫喊声结果。各种语言不是单独的创造行为创造出来的,语言的根源同社会的动物发出的信号和声音没有区别。毫无疑问,达尔文语言的这一章节,也驳斥了华莱士。
达尔文也反驳了这样一种意见:只有人才有美的感觉(让我们回忆一下华莱士的意见吧!)。达尔文提醒人们注意雄鸟在雌鸟面前喜欢打扮的动作,注意装有华丽饰物的窝巢,园丁鸟科的雄鸟就是用这些华丽的窝巢来引诱雌鸟的。
许多作者,特别是宗教界的作者认为,人跟动物截然不同的特征是信仰上帝,因此他们认为,似乎任何人都有宗教信仰。达尔文认为,过去许多人种没有上帝的概念,甚至在他们的语言中也没有表达这一概念的词。他认为,宗教是在人类发展较晚的阶段中才产生的,而对在其它种族中普遍流传的对神的信仰,他解释为轻信,因为有了这种轻信,所以人们举出他们自己根据经验所熟悉的动机而发出的动作与动植物、无生命物和自然力中的动作和现象进行类比,由于对后者的动作和现象的原因人们无法解释,所以这些原因都归之为一种肉眼看不见的物体,就象狗看见篷子因风而飘动,它可能想象是某个活的东西使篷子在飘动,因而它开始狂吠起来一样。
最后,许多作者把道德感、责任感或良心的存在,当作人跟动物之间最明显的差别。达尔文也讨论了这一问题,因为“这个问题不能回避”,还因为“任何人都还没有专门从博物学的观点来分析这个问题(弗·恩格斯的经典著作《劳动在从猿到人转变过程中的作用》是一八八二年达尔文已经逝世之后才出版的。下面就是达尔文推论的结果:一、任何社会动物都具有”共同的本能“,对同伴的同情心,并有给与他们帮助的热烈愿望和决心;二、在智能增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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