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归》第70章


只能趁着皇帝还没有下一步动作时突然抱住他,求饶般地声音里甚至带上了哭腔,“皇上,臣求您……不要在这里要了臣……臣今夜会宿在宫里的……求您别在这里……”
然而并没有用。
恒德帝的兴致已经完全上来了,根本不听他在讲什么,不由他再说什么,已经将那铃铛戴在了他的脚腕上。
金色的铃铛衬得柳清言细白的脚踝更加润泽,细细碎碎的铃铛声,在恒德帝听来显得格外悦耳。
“爱卿与这铃铛显得格外相配……”恒德帝爱不释手地把玩着他的脚踝,粗重的呼吸声喷在他的耳边。
柳清言下意识的咬住下唇,身体被恒德帝猛地一撞,眼前一片模糊,强烈的肉体之间的交合,过分清晰地将他的肮脏完全揭开。
意识不甚清明,眼角余光看到程穆之刚刚进献给皇帝的那方砚台。
青色的釉质在阳光的照耀下折射出淡色的光芒,柳清言手上加了些力气想要去触碰,然而那一线阳光却被伏下来的恒德帝挡住了,那方砚台,也瞧不见了。
第95章 第九十章
穆之……你应该什么都听见了吧……这样丑陋的自己,再也没有一丝遮挡的摆在你面前,你一定恶心坏了……
柳清言死咬着下唇,眼泪被硬生生地逼回去,在难过什么?柳清言啊柳清言,你自己选择的路,有什么资格难过呢?
生亦何欢,死亦何苦?
活着,为了自己的执念。死了,也算死得其所。
既然已经有了这样的念头,柳清言,你还不应该早早地断了对他的念头吗……
里间衣物脱落的声音,窸窸窣窣,很清楚。
程穆之猛地站起来,然而又极快地压抑住自己想要冲进去的举动,阿言……是阿言啊……阿言怎么愿意让他看到呢?
何况真闯进去了,自己怕是再也没有机会见到阿言了。
他慢慢地直起身子,一声急促过一声的铃铛声如同针般绵密地扎进心口,带出血来,再扎回去,反反复复,无休无止。
拳头捏紧又松开,程穆之站在外面,慢慢地冷静下来。
父皇这下马威下得好啊!右相不过提了一句让阿言督修沧州堤坝一事,父皇就立刻让他在尚书房听了一出活春宫。
不就是为了提醒他,“严尚书”是他的人,轮不到他和右相指派吗?当真是“君威不可渎”。
那么,说到底还是他这一步害了阿言……若是今日不提沧州一事,若是补提让阿言去沧州,他也不至于被父皇在这里……
程穆之微微闭了闭眼眸,想要将自己从这纷乱的思绪中扯出来。
事已至此,他这时候必然不能自乱阵脚,功亏一篑。
内间的声音渐渐弱了下来,然而细碎的铃铛声似乎还是清晰地在他耳边萦绕,混杂着恒德帝有些疲累的喘息,一点一点,终于散开去。
恒德帝毕竟不是青年人的身体,这一场性事纵使他还不想停下来,也到底是力不从心了。
他缓了一会儿,气是顺下来了,眼里却还是满满的□□,“阿青可是累了?”手指揩过柳清言滴到下颌处的眼泪,颇有几分怜香惜玉的样子。
柳清言不语,只是把头靠在恒德帝的肩上,脸别过去,眼睛里是满满的厌恶。
眼泪这种东西,真叫人厌恶啊,像是不受控制一般,觉得委屈难受了就一定要落下来,像是告诉你,提醒你,刚刚经历了什么一样。
恒德帝却似乎喜欢极了他这个样子,也不恼他不理自己,手还是把玩着他的脚踝,带起铃铛“叮铃叮铃”的声音。
“太子啊,朕今日和严尚书议事有些乏了,你先跪安吧。”恒德帝对着尚书房外头一直候着的程穆之随口吩咐一句。
“是,儿臣告退。”程穆之下摆一撩,行了个礼,转身退了出去,侯在门外的苏文全冲他行了个礼,欲言又止。
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目送着他的背影渐渐远去,看着里面摇了摇头。
柳清言听到程穆之离开的声音,似乎终于缓过神一样,轻轻地喘了口气。下唇疼得厉害。
刚刚他实在是下了狠劲在咬自己,至少控制住自己没有发出什么恶心的声音。
“皇上……”他开口,是很勾人的声音,“皇上,臣想要太子殿下今日进献给您的那方砚台……臣……很喜欢那层青色的釉。”
撒娇的语气冲着恒德帝提出这个要求,像是怕恒德帝不答应一样,很是主动地在恒德帝的肩头蹭了蹭。
像往常恒德帝从春梦中的□□醒过来以后一样,懒懒的,黏腻的如同一只奶猫。
恒德帝显然很吃他这一套,“爱卿喜欢,便拿着去玩好了,今夜可还要宿在宫里了?”
嘴巴再次凑到柳清言的唇边,没有拒绝,唇齿交合间柳清言甚至主动去迎合恒德帝,“皇上可就饶了臣吧,今夜就放臣回自己府里可好。。。。。。”
天渐渐地暗下来。
没有月光,也没有星光,黯淡得如同这尘世间的人心,空虚,荒芜,寸草不生。
“大人,您洗完澡可还要用膳?”门外元宝候着,颇有几分寸步不离的意思。
“不用了,你先退下吧,有事我自会叫你。”柳清言声音很弱,然而还是要硬撑出威严的气势来。
“大人。。。。。。”
“我说让你退下!”拔高了声调,硬生生地将门外的元宝撵走。
元宝只好摇摇头,无奈地离开,然而终究是不放心绕到了厨房,让厨娘先去睡,自己守着灶台,给自家的主子煨粥。
柳清言足足洗了一个时辰,直到水里一点热气都没有了,全身上下都快擦到脱皮了,他才确定是把自己洗干净了一样。
起身,拿过旁边新做好的红衣,细致地穿好,那个刚刚还很脆弱的男人,仿佛又重新披上了一层完好的保护膜一样。
其实平时不会洗那么久的,今天是怎么了呢?
柳清言低低一笑,在嘲讽自己,就因为被他听到了所以觉得难堪吗?呵,柳清言你自己自欺欺人还不够吗?
他不是早就知道你和恒德帝都做了些什么了吗?是真是假总之今日他都全部听到了不是吗?
难道直到今天被他真正见到了,你才愿意承认自己脏了?
你可真是可笑啊柳清言。。。。。。他很想大笑,可是笑声却仿佛憋在了嗓子眼里,最后口中发出的,是老鸦一般嘶哑的笑。
似乎终于平静下来了,他想起那个砚台,太子殿下给他的东西还在里头,你看,是时候搞清楚自己的地位了,不过是一枚棋子罢了。
“咔嚓”一声,砚台的上下两部分错开,里面是一封信。
柳清言以为信里面会交代他下一步的动作或是去沧州的计划实施,可是从没想过会是这些。
两页纸,一页上满满地列上了沧州的美食,“油老虎、南皮窝头、任丘熏鱼、河间芝麻花酥糖。。。。。。”
一天没吃什么东西的肚子不争气地“咕叽”一声叫了出来。
门外的元宝端着热了三次的粥,犹犹豫豫了许久,最终还是端到了主子的门口。
“大人,您歇着了吗?您今日一整天都没怎么吃东西,多多少少用点粥吧?”声音不大,尽管屋里头还点着蜡烛,他也怕吵到了主子。
第96章 第九十一章
“端进来吧。”柳清言心情尚佳,终于没有再把他撵走。
“是。”元宝仿佛得了特赦令一般,欣喜若狂。
“粥放下你就先回去休息吧,明日再来收拾,以后别熬这么晚了。”柳清言对着他吩咐了一句,扔给了他几粒金锞子。
元宝乖乖退下,金锞子随手一揣放进兜里,脸上还是笑,乐颠颠地跑回了自己屋里。
柳清言喝了几口粥,就喝不下了,心中一哂,自己今天怕是饿过头了。
另一页纸上,画了两个人儿,看得出来是很用心地在画了,可还是与下方那正正经经的小楷字很不相衬。
柳清言轻轻地笑了一声,眼睛似乎都亮起来了,微微上挑的眉眼敛了说不尽的风华在里头,整个人都显得异常好看。
这么久过去了,穆之这作画的水准是一点都没有长进啊。。。。。。底下那一行字倒是越发精进了,“阿言,我们去沧州散散心吧?”
没有了,这封密信给他报了一堆的菜名,外加一幅和本人极不相符的画像以及一句随意的留言,没有任何其他的计划和吩咐。。。。。。
柳清言脸上的笑容还没来得及完全褪下去,心头便已经涌上来万千悲伤,又哭又笑实在是一种很抽搐的表情,然而就是恰到好处却又不合时宜地出现在他的脸上。
当真是应了那句话。
情不敢至深,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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