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我丑的人都真香了》第88章


余戎北爽快道:“都是一家人,你客气什么,直说就好!”
“我想让姐夫去沧州,帮我接一个人。”
转眼间,便到了正月十五,元宵佳节。徐西陆一心牵挂着徐安宁的病情,同时心中也有所筹划,并没有什么心情过节。但是答应了宋衍卿的事情,要是他敢反悔,只怕就算逃到天涯海角,那位眼高于顶的小王爷也会把他抓回来,痛骂一顿。再者,出去逛逛散散心也好,省得他总是有意无意地就会想起某些人,某些事。
徐泰和本想在家中举办家宴,一家人共度元宵,可不仅是徐西陆,徐玄英也在外头和人有约,徐安宁卧病在床,谢氏又与他冷战多时,最后他只能和张氏一道草草地用了饭,连元宵都没吃,就独自回了房。
是夜,徐西陆特意换上了一身霜色的新衣,配上洁白的狐裘,颇显得明艳脱俗。杏浓替他抚平衣袖,打趣道:“二爷真是上京城中少有的容色,此番出门,可别又招惹到什么男男女女才好。”
徐西陆道:“你为何要说‘又’?”
九冬插嘴道:“上次您扮女装出门,不是惹得沈家谢家两个贵公子为您争风吃醋么?”众人皆以为月元节在清辉楼出现的红妆女子早已神秘消失,只有寥寥数人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九冬就是其中之一。
明明只是数月之前的事情,现在想起来却恍如隔世。徐西陆愣了愣,而后道:“杏浓,把我娘的玉佩拿来,给我戴上罢。”
元宵节虽不比月元节,也是极其热闹的一日。长兴街上张灯结彩,人头攒动,街边还有不少摊贩再卖花灯,可花几文钱买一道谜题,猜对了便有花灯相送。不少人挤在摊子前猜灯谜,要是往常,徐西陆定也会凑这个热闹,可今夜他坐在马车上,一直到到了清辉楼,他都未曾向窗外看一眼。
谢青莘提前知道了他和宋衍卿今夜要来,专程在楼里等候,听伙计说徐家的马车来了,亲自到门口迎接。
“西陆。”谢青莘笑着同他打招呼,“你似乎又变好看了。”
徐西陆笑笑,同他互相吹捧:“你也不赖。”
相比别处的热闹,清辉楼就冷清多了。一楼大堂内,只有寥寥数人在饮酒,徐西陆路过时还能听到几人议论道:“不是说来这清辉楼的客人非富即贵么?我还以为是个怎样的神仙地方,现在看看也不过如此。”
“可不是,也不知道以前在嘚瑟什么。想当初我们提前一月预约,都没位置。如今倒好,就这么几个人,还没隔壁的楚湘馆热闹!”
两人目不斜视地上了楼,楼上的雅间更是空无一人。谢青莘先叫了两瓶天醇酿和几样下酒的小菜,道:“小王爷没来之前,为兄就陪你喝上几杯罢。”
徐西陆看得出他心情不佳,想来也是,这种本该亲友相聚的佳节,他独自一人守在冷冷清清的清辉楼,难免有所感伤。徐西陆也不多说,替两人斟满酒,“青莘,我敬你一杯。”
谢青莘小酌了几口,放下酒杯,缓声道:“前几日,我收到了青苏的信。”
徐西陆握着杯子的手顿然一紧,“恩。”
“他和婶婶一切都好,也已将叔父安葬谢氏祖坟里。他信中还说,他已接到圣上的调令,不日便会动身去淮水赴任。”谢青苏和徐西陆两人,一人是他的弟弟,一人是他的好友。谢青莘心思如发,怎能看不出两人之间若有若无的情愫。见徐西陆似不为所动,他忍不住为自己弟弟说道:“青苏此去淮水,一来是完成叔父未完成的事情,继续替圣上调查淮水贪腐一案;二来,也是想揪出杀害叔父的幕后凶手,以告慰其在天之灵。如今,上京城人人都视谢氏为洪水猛兽,他也是怕你受牵连,才……”
徐西陆了然点头,“他不相信我,也不相信他自己。”
谢青莘无奈唤道:“西陆……”
“他说要我一句话,我何尝不是也只要他一句话?”徐西陆“呵”地一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其实,这样也好。”这样谢青苏可以无后顾之忧地做他应当做的事情。就像当日他选择了留下一样,或许他和谢青苏,都不是那种会把儿女情长放在第一位的人。那日,枯败的桃花树下,谢青苏站在雪中,要他跟他一起走,大概是谢青苏这辈子,最任性,最冲动的一次。
他终究还是错过了。
但徐西陆知道,即使是再来一次,他也做出同样的选择。
世间安得两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两人各怀心事,在沉默中喝了不少酒。这时,清辉楼一个管事前来禀告:“楼主,徐二公子,端亲王方才来人,说王爷临时被太后叫进宫了,今夜恐不能赴约,让徐二公子不必等他。”
不知为何,宋衍卿不能来,徐西陆倒松了口气。“既然如此,我便先回去了。”
谢青莘带着几分酒意道:“我送你。”
徐西陆乘马车而归,路过洵江时,忽然道:“停车。”
马车靠边而停,徐西陆下了马车,望着江面点点花灯,只觉得此情此景,似曾相识。他不让下人跟着,独自一人走在江边,看见一个卖莲花灯的小摊贩,连那老板热情的面容,他也好像在哪里见过。
“这位公子,您是要猜灯谜吗?猜灯谜两文钱一次,猜中就送您价值五文的莲花灯,您要不要试试?”
“不用了,”徐西陆淡淡道,“直接给我拿一盏罢。”
徐西陆捧着莲花灯走到岸边,惹来不少行人的回眸。
上回他同宋衍卿在此处放灯,许下的愿望不仅一个都未曾实现,反而是反道而行。这次,他懒得再许什么愿,只在心中默念了一个名字,便弯腰将莲花灯放入江中,看着它和其他人的花灯汇在一起,随着江水渐渐漂远。
徐西陆看了许久,才回过神来。正欲起身,脚下却是一滑,眼看自己马上就要跌入江中,他忽而闻到一阵淡淡的药香,接着他感觉一双略微冰凉的手扶住了自己的腰身,耳边响起一声轻笑,“抓到你了。”
第64章 
徐西陆稳住身形; 才抬眼去看身旁之人。
那是一位长相甚是秀美的年轻公子; 他一身极淡的明黄色; 眸子若含秋水,长睫浓密似羽,嘴边含着一抹浅笑。徐西陆只觉得此人很是眼熟; 他身上的药香味也似曾相识,可一时半会儿又想起不来在哪见过他。
想是徐西陆注视的目光太过露骨; 那公子弥着水雾的眼睛微微一弯; “这位公子好生面善; 我们可是在哪见过?”
不得不说,这番开场白实在是老掉了牙; 可同一番话,由不同之人说出来,给人的感受也截然不同。上回在清辉楼沈子闲这么说,徐西陆只想把筷子塞到他的嘴里; 让他麻利地闭嘴;可现在,他看着面前比女子还要秀致的公子,不自觉地就说出了自己内心的想法,“大概……是的。”
那公子如玉的面上闪过一丝诧异; 随即眼中笑意更甚; “正所谓相逢何必曾相识,你我极是有缘。在下陆想容; 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这陆想容人好看,名字也极具意境; 就连声音也婉转动听,似蕴着绵绵情谊。徐西陆听了不觉一愣,才道:“徐西陆。”
互通了姓名之后,陆想容说他正欲上船游江,邀请徐西陆一道前往饮酒赏月。徐西陆本欲拒绝,可想到回徐府,他也是一个人胡思乱想,倒不如和这位陆公子共度元宵,说不定会别有一番趣味。
大多数人,在失意的时候总是会不自觉地逃避熟人,概是因为在熟人面前,无论发生什么,都会维持自己辛苦经营的人设,到了陌生人面前,反倒更能放得开。在徐府,他是人子,是兄长,是二少爷;在谢府,他是知己,是恋人未满的朋友。只是独处时,他才能完完全全地做自己,不必总是保持那份人前的云淡风轻。
徐西陆点了点头,笑道:“既然如此,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徐西陆跟着陆想容上了一艘画舫。这艘画舫不大,容纳两人刚刚好,不显空阔,也不觉狭小。画舫从外头看上去不起眼,里头烧着炭盆,座位上放着软垫,置身其中,让人顿感舒适。再细细一看,桌上的杯盘茶盏,都不是俗物,徐西陆曾在谢家见过一套相似的,据谢青莘说乃是百年前前朝留下的遗作。
光是看陆想容的气质,徐西陆就知道他并非常人,现在更是确定了自己的想法,只是他想了半天也没想到上京中有哪位姓陆的大家。元宵佳节,陆想容独自一人现身在洵江岸边,身边连个随从都没有,实在是有些奇怪——难道他是外乡人?那为何一点口音都听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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