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天录》第675章


但不得不说的是,随着绝无疾的死亡,凶猛的瘟疾也变得温和了起来,不再是恐怖的染病几乎一天之内就会死亡的情况,发病期极大延长,可即便这样也没有人敢大意。
尤其是最后绝无疾的尸潮攻击,彻底冲垮打乱了隔离带,病人们和未感染的人们混杂在一起,使得整个泰阳城的百姓们几乎全部都陷入了排查和隔离当中,城区全部都成为了隔离区。
太子赵汗青这两天两夜之中彻夜不眠,马不停蹄的走访了大量遇难者家庭,他柔声安抚着这些痛失亲人的百姓们。
太子的身影极大的鼓舞了这些百姓们,也越发的坚定了他们之前的信念:救太子就是救自己,帮太子就是帮自己!
但……让他们感到震惊意外的是……太守李天居然被放出来了,而且……官复原职!
太子的说法是:要让李天直面这一切的恶果,要让他戴罪赈灾,等安顿好了这一切,再对他进行秋后算账。
太子的威望一时无两,百姓们心中虽然有不满,却也都压了下去,一个个用怨恨猜疑的目光盯着太守李天,算是接受了太子的说法。
可是真正懂的人才真正明白太子的这个做法是什么意思。
“他竟然把太守放出来了?”李乘风看到太守李天重新出来赈灾的时候,简直三观尽毁,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经过泰阳城这一役,李乘风已经完全认可了太子赵汗青的为人,而且打从心眼里佩服这个心里面装着百姓的人,可是,他没有想到的是,太子竟然让太守李天官复原职!
这种操作简直匪夷所思!
但赵飞月却是心里面跟明镜似的,她形影不离的跟着李乘风,在广场角落远远的看着太守李天正给每一个百姓陪着笑脸,发放着赈济的食物和药品。
虽然有领了药品的百姓路过太守李天跟前时,恶狠狠的朝他啐唾沫,可李天根本不敢去擦,唾面自干,满脸堆笑。
赵飞月却总觉得这位太守的眼中深藏着怨恨,但她却无法劝说。
“因为现在四哥在朝堂之上因为泰阳事件向太守李天发难,企图扳倒他!”赵飞月低声跟李乘风解释着。
李乘风更加不解,道:“那这不是更好,让四皇子扳倒他,严惩这个玩忽职守,丧心病狂的混蛋!”
赵飞月苦笑道:“不行,官场无小事!三哥既然保他,就说明他一定是三哥的人。如果扳倒了他,然后就能顺藤摸瓜摸到这位太守李天的靠山,然后再一路摸到三哥身上去!三哥必然会因此而受牵连,继而遭受攻击和更深的影响。”
李乘风也是明白人,赵飞月这么一说,他立刻明白了过来,恨恨的看着李天,道:“难道就让这个家伙这样逍遥法外了?”
赵飞月摇头道:“三哥是个嫉恶如仇的人,他肯定不会放过这个家伙的,只是眼下必须保他,因为保他,就是保自己!”
李乘风一声长叹,道:“为了保护一个正直的储君,却不得不先要保护一个丧心病狂的混蛋!这是何等讽刺之事呀!”
赵飞月沉默了一会,道:“朝堂之上无善恶!只有最后活下来的人才有资格书写胜利。”
李乘风沉默不语,喟然而叹。
也正如同赵飞月所说,此时在遥远的神京,朝堂之上正在爆发一场激烈的政斗。
泰阳之役爆发后的第二天,四皇子一党的人率先发难,御史高泰在小朝会上打出了第一炮,炮口直接瞄准了太守李天,状告李天玩忽职守,丧心病狂,戕害百姓,致使泰阳罹难,生灵涂炭!
紧接着国子监主簿袁朗挺身而出,开始炮轰李天失职,要严查推荐他担任太守的官员的职责。
这时候,四皇子一党的意图已经是昭然若揭,矛头直指吏部左侍郎裴元贵。
而这满朝文武,谁不知道吏部左侍郎裴元贵是太子一系的五人党之一?
虽然裴元贵只是左侍郎,可是权力极大,全国各部官员的升职调任他都可以插手过问,甚至有太子的支持,就算是吏部尚书拍板后的任职,他都可以硬顶回去,跟对方磨上个半年,直到把这事情给磨出个夜长梦多来。
所以,只要把裴元贵干掉,那太子伸在吏部的手就相当于被砍断了。
对于一个储君来说,军队都不是最重要的,因为那玩意太子不能碰,碰了很大几率要出大事,一旦被皇帝赵百忍猜忌,那就会发生“不忍言之事”。
因此,对于太子而言,最重要的就是“钱袋之权”与“职位之权”。
钱袋在户部手中,户部尚书和户部右侍郎同样是太子的人,而吏部尚书是中立党,至今没有表现倾向性,因此他对于左侍郎裴元贵的强势表现一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以说吏部同样也在太子的手中。
一旦裴元贵因为太守李天的事情而被干掉,那吏部就将失控,太子的两大权责就将失去其一,他将变成一个瘸子!
一旦失去了吏部这个关键要害部门,太子就无法再控制天下官员,保持对他们的威压。
因为吏部直接管着天下官员们的升迁,管着他们的未来,所以,一旦太子丢了这个职位,以他强势冷酷,疯狂整顿吏治的姿态,天下间的官员是否还会向着他,那绝对是一个大大的问号。
这一场朝堂中的战斗,对于赵汗青来说,是一场绝对不能输的战斗,而这一场战斗,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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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6章 千军万马迫同行() 
第三天的时候,修整完毕的李乘风等人重新启程,他辞别了苏月涵与小竹子,可当他看到启程人员居然只有他和赵飞月,还有赵小宝韩天行时,他不由得大吃一惊。
“殿下不与我们同行?”李乘风惊讶无比。
赵飞月摇了摇头,道:“三哥说他要在这里处理政务,过些日子才能回去。”
这话蠢人听听也就当真了,可聪明人才能品出其中滋味。
李乘风沉默了一会,一声长叹,道:“太子……真君子也!”
李乘风很清楚,这时候的他其实已经上了太子的船,他挺身相救太子,已经被深深的打上了太子的烙印,会被天下人认为是太子一系的人物。
太子这会应该趁着这一场大战结下来的交情好好拉拢他才是,可太子没有,他要么是瞧不上李乘风的实力,要么就是不希望他跟自己走太近。
以李乘风这些日子观察太子得出的结论来看,太子是一个仁人君子,他虽然高高在上,可他并没有高高在上的架子和势利,哪怕是卑微在泥土里的生命,他都能屈尊弯腰,小心的不去践踏伤害他们的生命与自尊,更何况李乘风连番大战,不仅几次救了太子性命,而且连毙两大魔头。
就这种表现来看,只要稍微有点点头脑就绝对不会视而不见。
可太子却没有顺杆爬上来,显然这是不希望李乘风跟自己走太近,而且他也没有阻止赵飞月跟自己走太近。
甚至,太子都没有来送自己。
这番用意已经很明显了,太子不希望李乘风跟自己有太多瓜葛,或者说,他不希望李乘风被卷入到这场残酷的夺嫡大战中来,同样他也不希望赵飞月被卷入到其中来。
李乘风将心比心,扪心自问,如果是他在太子的位置上,绝对会不择手段的将赵飞月和他自己拉下水来,将他们绑在自己的战车上,就算不能为己所用,也绝对不能为人所用。
可太子没有,他甚至没有交代警告他们,就这样轻轻松松的放他们离开了。
这对于一个身处权斗旋窝,倍感压力的太子而言,更加的难能可贵。
李乘风回头深深的看了一眼泰阳城,却见泰阳城中追出来一名骑马的男子,远远的便能看出他身穿二品官袍,显然便是这几日进驻城中的宁同义。
宁同义飞奔向李乘风等人,还没近前便高声道:“殿下,乘风真人,请留步!”
李乘风和赵飞月调转马头看着宁同义飞奔而来,一旁的韩天行小声嘟囔道:“我就说太子殿下不会什么都不送吧!”
可他们却见宁同义飞奔而来,手捧着一幅书卷,宁同义道:“殿下忙于政务,无法前来相送,因故托付老夫送来这幅字给乘风真人。”
李乘风也很怕太子送来什么金银珠宝,因为太子给他留下的印象和形象实在是太好,他也开始真切的希望太子能够将来成为皇帝,有这样的仁慈明君当皇帝,这是天下苍生之幸。
可如果他送来金银珠宝,这就破坏了李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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