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公案出书_网络版》第230章


侍卫喝道:“甚么乱七八糟的,我们刑部查案,从不搞这种神神鬼鬼的东西!”
那衙役连连作揖:“是小的们错了。之前在山顶上,知县大人还让法师念经了来着……”
侍卫再呵斥:“跟着我们侍郎大人办案,还怕什么妖魔鬼怪?方才挖井时怎不见你这么神叨!”
王砚遥遥一抬手:“罢了,尔等怕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待会儿挖墙时手软,也耽误事,本部院入乡随俗便是。”吩咐左右抬了张小桌到砖墙前,点上蜡烛,拿一个碗里装了点土放在案上。
竟真有衙役随身带着香,立刻奉上,王砚取三根香,点燃,双手举着,面朝砖墙。
“以香为敬,言致虚空。本部院刑部侍郎王砚,因查一案,欲开此墙。若墙后为墓,墓中有灵,须得听好。非本部院要掘尔墓,尔墓早已被开。如今再开,是为帮你拿贼。查案取证,天经地义。本部院乃行司职份内事,不用你谢。若你有不忿不解不明不懂,问地府,地府也得赞同我;欲理论,可直接来找我。人生在世,终有一死,或早或晚,或前或后。不论阴间阳世,有疑案,必得解。有冤有惑,更需证一个清白!”
言必,将香插入碗内。
“开挖!”
兰珏与张屏到了卷宗库。
小院月门内,两侧存放卷宗的厢房都亮着灯。正中的厅内更是灯火通明。
厅中央几张桌案拼在一起,上铺白纸,整齐摞着一堆堆书册。谢赋与几位小吏自案旁起身行礼。
兰珏让诸人平身,张屏从书堆里抽出《青乌经》,再展开如今和楚朝时的县境图,最后掏出柳桐倚的那张“易阳子绘”的素帛。
兰珏道:“你拿这些,是要我与无昧道长帮你找什么?”
张屏将楚朝时的县境图再放到最上面,用手指点向某处。
“下官想寻出此案的凶手要找的东西。这里是楚朝末年本县的地形。慈寿村在这里。”
他又展开那张素帛。
“这张帛上绘的,亦是慈寿村的地形图,大人,师兄,请看这些卦象。”
兰珏垂目端详:“没有乾、坎二卦。”
无昧抓抓下巴:“对照地形图,这是先天卦标注。缺乾缺坎,即是无南无西,无天无水。且乾为至阳,坎为阳陷阴中,少这两卦,不知何意。”
张屏再一点图纸:“挖出石棺的古井,在震卦处。”
无昧道:“咦?震为雷卦,若做藏棺之地,却是别出心裁,不过一些修炼之人,往往逆天道而行之,棺居震卦,或是为应雷劫而飞升。”
兰珏觉得,再这么扯下去,狐狸精都要扯出来了,便向张屏道:“你是在以卦卜算,哪个方位能找到你要找的东西?”
张屏肃然道:“下官是凭证据觉得,凶手要找的东西,必然不在那座宅子和那口井的地下。”
慈寿村下,有个巨大的地宫,多年之前,因地动而塌陷。绘制这幅图的人,是在以卦象找寻进入地宫的入口。而后来的凶手,则认为东西就在蒲氏的旧宅及那口古井处。
数件凶案,亦因此而生。
一旁的谢赋开口道:“这么一说,下官也觉得是。实不相瞒,当年初到此任,听得古井石棺的故事,下官都想再挖一挖那口井下。推及他人,难道这么多年,就没有心动的?”
张屏冲他点点头:“凶手将那女子的尸首放在棺中,竖立井下,其他的地方必然也已经仔细搜过。但那东西,他们没找到。”
兰珏道:“不会是当年掘棺杀人时,便已取走?”
张屏道:“那是口假棺。”
无昧插话:“假棺可能就是为了藏东西。”
张屏道:“若当真如此,那姚员外便不会遭毒手。这本《青乌经》也是证据。”
《青乌经》一直被姚家收藏着,书页里陈旧的痕迹也表示,不断有人想从这本书里找到什么。
如果宝物已被找到。姚员外的先人为何要这样做?
“假棺是疑阵,震卦亦是疑阵。真正的宝物还藏在其他地方。”
兰珏扫视桌上图纸:“你便是让本部院与你师兄一起,帮你占卦?”
张屏拿起那本《青乌经》。
“下官觉得,这本书中,藏着宝物真正的线索。可还没有找到索引。下官把书中合上卦象的句子都抄了下来,再对照地形,但还是没头绪。”
无昧道:“未标的乾位与坎位,各是什么地方?”
张屏道:“乾位是如今的寿念山,坎位是往县城的官道。”
兰珏再翻看张屏抄满句子的纸,忽然想起一事。
“那么,棺盖上发现的那几句,你有无与这些联在一起合一合?”
张屏的双眼亮了。
“下官也想到了这点,但是,下官不擅解读诗文,所以才来恳请大人解惑。”
兰珏一挑唇角:“我就说,解卦看风水这事,找你师兄便可,为何还拖上我。原来如此。如此直说便是。什么不好学,学会绕弯了。”
张屏躬身:“下官知错了。”
兰珏抬袖提笔,在纸上写下棺盖上的那几句话——
松下老蕉客,云外醉蓬莱;残酒脱沉赘,梦转千百载。金丹归泥穴,六息散八海;洞章书玄虚,临岳观太白。三横逢一纵,弓木遇长才;直把天门开,送我归阙台。
第130章 
无昧盯着纸咬指:“三横逢一纵,弓木遇长才,是不是一个王字和一个张字……”
屋中有些人是第一次看到几句话,顿时觉得周围空气有些寒凉。
王侍郎的王,张知县的张。
确实是这二人打开了石棺。
难道,多年之前,石棺的主人,早已预料到了一切?
兰珏道:“这几句读来很有些意思。不过按照并没什么来解释,三横一纵,弓木长才,乃是弄玄虚写谶语的一个寻常手法。王、张二姓是大姓。入墓启棺,一个人必然不行,得要一群人。众人之中,十之八九,会有一两个姓张或姓王的。这样便能对上了。”
张屏点点头。
谢赋行礼:“下官斗胆请问,那为什么不用李或赵?”
兰珏道:“或许是三横一纵,弓木长才两句与整体更搭,韵也对。只是本部院的推测尔。”
张屏又点头:“下官觉得大人说得对。”
兰珏端详纸上:“诸多玄虚词句,若是推敲地形,松、云、岳、太白,都是高处,应是一山也。”
谢赋淡淡道:“禀二位大人,本县境内,从古到今,只有寿念山一座山。”
兰珏道:“洞章书玄虚,临岳观太白,直解可以解做一个山洞,能观太白星。而直把天门开,送我归阙台两句,可看做山顶。”
张屏再点点头:“嗯,所以才假借扶乩,把石棺运上山顶。”
重葬与修庙,其实都是为了再挖挖山顶。
谢赋听这么一说,想到慈寿观大殿下的那个存放石棺的地洞,方位与这两句十分对得上,不禁浑身毛孔一紧。
“下官再斗胆请问,大人的意思是,这几句话不是我等先发现,当时凶手也知道了。那为什么凶手不毁了棺盖上的这几句话,还要用蜡封住,再让别人发现?”
无昧道:“贫道逾越插一句,可能他们也没想过后面还会有人开吧。且那石棺的确玄妙,常人亦不敢擅毁之。”
张屏立刻道:“否。凶手杀死石椁中女子时,并未发现盖上的字迹。”
如果发现了,他们会立刻解句,并挖掘寿念山顶。
而寿念山顶,是在石椁被村民挖出,要依照做法事的道人扶乩的内容,迁葬古井姥姥仙身时,才动土。
“依事实推测,这几行字应是那个扶乩的道人假作法事时,偶然发现的。这些字迹并未被毁掉,而是又用蜡封住,可再推测,他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他的同伙,而是编了其他理由。”
无昧、谢赋等人都是一脸懵懂。
兰珏看看他:“若是冯大人在此,该要问你这般推测还有无别的论证了。”
张屏道:“下官查了卷宗,那道人道号虚真,后来便是慈寿观的住持。挖出石椁之后的法会及慈寿观建成后几次进献童男的大祭皆是由他主持。他在慈寿观内住了十几年后死了。不过庙观册上,并未录他之前来历,幸亏刘主簿查到了祭祀卷宗。”
张屏取过一本旧册,翻至某页——
『上化观虚真法师主醮事。』
“挖出石椁的旧屋原主蒲定,曾被指杀害京城上化观的一位道人。这位虚真亦是上化观道人。旧屋附近新挖出的三具尸首,有两具身着道服。”
无昧叹息:“听来上化观和这里,甚有宿缘。”
谢赋又淡淡道:“如今慈寿观的住持静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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