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渡你成仙可好》第170章


“城东三十里有异,我与莼芳不敌,速来相助!”
荨娘心间一跳,三人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眼。
夔州城东,三十里地外的山脚下有一片小树林,林外一条小道,该是这些年走的人少了,杂草都争先恐后地往那那两道深深的车辙印子旁长,一条长长的车道,远远看去,几乎快被野草掩没了,拉拉杂杂的竟然没块干净下脚的地方。
荨娘从野草中间趟过时低头看了一眼,脚下的野草虽然长得密,可泰半都已枯死了。
小倭瓜和小白紧随其后,三人举步进入林子,走了十来步远,眼前似被一层厚纱罩住,顿时什么也看不清了。立刻退后一步,眼前却又即刻恢复清明。抬头看,天上一轮圆月,那光映得月轮边上的云都洇上了一圈浅浅的光边。这么亮的月夜,怎么进前一步,就成了两眼一抹黑呢?
这林子里绝对有古怪。
荨娘鼻尖微动,一股奇特的气味飘入她鼻中。她面色立变,掩鼻回身,用力推了小倭瓜和小白一把。
“荨娘姐姐,怎么了?”
荨娘皱眉,道:“这林子里有瘴气,这气味跟那只瘴妖身上的一模一样。你们谁带着解瘴毒的药没有?”
小白摇摇头。
荨娘凝眉想了一阵,又问:“你们谁会憋气吗?”
两人也俱摇头。荨娘心中叹了口气,看来她只能孤身进去一探了。
她将蚕丝取出来,绕在小白指上,道:“我进去看看,若是遇险,我就扯动蚕丝,你记得把我拉回来。小倭瓜,你回去六道灵台的分观下找人求救,顺便找家医馆配齐解瘴毒的药。”
她说着,在头发上一抹,取下一只瓢虫钿子放在小倭瓜手里。
“那药方上次叫小彩儿吃了,你问它要。”
交代完这些,她一刻也不耽搁,屏住气息,摸索着迈入瘴气当中。
在瘴气里行走几乎什么也看不清,荨娘身在要弯下腰,眯着眼睛才能勉强看清脚下的道路。林子不大,很快就走到了山脚,从一棵榆树边绕开一步,眼前又是一片清朗。荨娘吐换了一遍气息,又退回瘴气里。
“李莼芳?禅殊道长?”
“嘎嘎——”
头顶上稀里哗啦地落下一阵枯枝败叶,一只老鸹嘶叫着从树丛间飞过,不知是撞上了什么,嘶哑的叫声戛然而止。
荨娘稳住心神,道:“瘴妖,你若再装神弄鬼,本仙子对你不客气了!”
她的声音像是石沉入海,不仅没有半点回音,甚至于,那尾音飘出去,像是撞上了什么无形的壁障,竟被反弹回来,清楚地炸在荨娘耳边,叫她把自己的声音又听了一遍。
荨娘心思急转。若真是这瘴妖掳走了嘉怡公主,它又为什么要那么做呢?而且,瘴妖不是已经被姳霄夫妇收走了吗?以姳霄的本事,也不至于看不住它,莫非是……他们上次捉它时就没能收只全须全尾的落网之鱼?
她又试着喊了一声:“嘉怡公主?”
本以为这次还会跟前头一样,谁成想,才过了一会儿,荨娘便听到一阵细细的唔唔声从某个方向传来,细细辨听,竟是女子的声音,那女子似是在挣扎,却被人用手捂住了嘴。荨娘听声辨位,身子拔起,似燕子般掠了过去,左手探出,朝身前一抓——
撕拉——
撕下一片袖子,往后的力道过大,她禁不住倒退了两步才站稳了。后脚跟一碾,似是踩在了什么软乎乎的物体上。
荨娘听到两道浅浅的呼吸声,立刻反应过来自己脚下踩着的恐怕是人的胳膊腿啊什么的。身后那两道呼吸虽然微弱,但还算平稳。只怕是李莼芳他们捉瘴妖时一时不防,中了它的瘴毒。
她将袖子丢开,绕在手腕上的蚕丝陡然伸长,线端分裂开来,像是一把张开的大佛尘,根根银丝穿透了眼前的浓雾。下一刻,荨娘只觉腕上一紧。
抓住了!
她抬起手腕,用力一扯,银丝另一端缠上的物体立刻被拖了回来。那影子近了,影影绰绰能看出是两个抱在一起的人。高大一些的那个应当是个男子,男子怀里紧箍着一个女人,正不断地挥着胳膊挣扎着。
等到两人近到眼前,荨娘才发现有些不对劲。那男子的头呢?!
心中闪过这个疑问,眼微垂,一张脸忽从下头凑上来。荨娘猝不及防,连退避都来不及,眼睁睁见那人头口中吐出一道黑烟,细细地,跟小蚯蚓似的,闪电一般蹿入她微微张开的小口中。
作者有话要说:
好晚了,本来想把番外写完的,可惜怕影响舍友睡觉,不敢写太晚。今天先发一半番外,明天再把另一半番外补给你们。么么~·~
第143章 番外·我好怕呀(上)
过不了一个月,荨娘便是新嫁娘了。荨娘没有娘家,便由重家大姐出面,将她领回自己家中,好让重韫三个月后能有个迎花轿的地方。
自荨娘落入重大姐手中,过的日子那叫一个惨无人道,苦不堪言。重大姐似是怕她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野丫头,照顾不好自家那个面瘫弟弟,每日都要抽出半天来教导她一些“为妇之道”。荨娘自在惯了,怎耐烦学这些劳什子?可对方毕竟是大姑姐,不看僧面看佛面。她心里再不耐烦,也得打起精神,连连点头,道:“姐姐说得好,说得妙。要是早有人教我这些便好了。”
不要以为熬过早上半天就好了,轮到下午,重大姐又派来身边最得力的张妈妈,一眼不眨地盯住她,监督她做给夫君的衣裳鞋袜。临安这边的规矩,女孩子的嫁衣和未来夫君的贴身衣物,都得自己亲自动手,一针一线缝制出来。
衣裳袜子也便罢了,做鞋子却是个苦差。前头儿老妈妈说,千层底的鞋子耐穿舒服,说完后拿眼睛巴巴地瞟她,那意思是叫她给重韫做千层底的鞋子。荨娘寻思,既是给道长做的,费事些也没关系。可她是第一次做鞋子,难免技术不纯熟,苦哈哈埋头干了半天,半只鞋底都没纳好,十个手指上已经全是洞了。
哎呦,那可是针扎的,眼儿小,肉里疼。荨娘身上疼,心里难免不平起来。想不到嫁人这么麻烦,又要做这做那的,又不能见道长——话说来,她都快一个月没见着道长了。
荨娘越是想,越是气恼委屈。我被大姑姐看得严严死死的,不能出去见你,难道你就不会悄悄儿来瞧我吗?哼,可见你心里必不是像我念着你那般,时时都念着我的。
当日侵暮,便给重韫去了一封信:我不想嫁给你了。
重韫那时正被他二哥叫到房中,二哥说,看他素了这么多年,只怕不开窍,要传授他一件好东西。
重韫听得云山雾罩的,什么样的好东西,如此神秘?他倒要好好瞧瞧。
重二哥神秘兮兮地从书房的书架下头拖出一只小箱子,放在桌上,一手拢住箱子,一手放在箱盖上,一向端方的脸上飘上了两抹可疑的红云。
“这东西,是福建那边传过来的,做工精巧,外头可不好买到。我也就收了这么一套。”
语毕,将箱子启开一条缝儿,从里头摸出个物事。
重韫接过来,定睛一瞧,霎时红透了耳垂。
那物事却是一只陶瓷酒杯,分为内杯和外杯,内杯嵌套在外杯中,外杯的杯壁上做出三个半圆镂空,将内杯一转,一幅小小的图儿便转入半圆当中,凑到眼下细辨,才发现那竟是一副工笔春图。图中的男子将女子按在榻上,两人身上的衣服解一半,脱一半,女人的裙子撩到大/腿上,那两只白生生的腿被男子捞在臂中,轻轻地举了起来。
重二哥也囧,有些难为情,可他是当哥哥的,总不能在弟弟面前丢了脸面,只好硬着头皮道:“这手艺,这画儿,巧吧?我是成过亲的人,这东西用不上了。这套酒壶杯盏,你拿去,成亲那天,拿这喝酒,也不失为,失为……一桩,唔,雅事?”
重韫无语地看了二哥一眼。你确定拿这种杯子跟新娘子喝交杯酒很风雅?
兄弟俩相对无言时,送信地纸鹤蹿进来,落到重韫肩上。重韫将纸鹤摸下来,抬指在嘴尖上一点:“我不想嫁给你了。”
他猛地收了下手掌,就将那只纸鹤捏扁了。抬眼看向重二哥,只见他张着嘴,眉眼里俱是吃惊。这好端端地,怎么说不嫁就不嫁了呢?
重韫当然比他更想知道了。但闻啪的一声大响,书房的门大开,那个刚刚还在“鉴赏”春宫杯的人却不见了。
重大姐正等着荨娘过来和她一道儿吃饭,却闻屋外脚步匆匆,张妈妈掀开珠帘走进来,惊慌道:“大娘子,荨小娘子她……她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还没完还没完,明天我把(下)补给你们。。。
第144章 番外·我好怕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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