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总是被撩》第23章


眼底的笑意渐渐敛起,封白眼里的光虽然还在,但却多了些忧伤,他的嘴角下撇,仿佛是要哭出来一般。
抿了抿唇,封白压下心里的悔意和难过,定定地看着施南钺,反复确认道:“师父他……真的会来?”
“师父会来。”停了停,施南钺看了封白一眼,犹豫了下,还是如实说道:“不过师父,或许不愿见你。”
原本他收到消息时,师父是让他不要告诉封白的,但封白让他能明白了自己的心意,这就当作是回报吧。
何况,师父和封白之间的心结,总是要解开的。
闻言,封白惨淡一笑,摇了下头,轻声道:“我知晓的,但只要他肯来,就已经足够了。”
他本以为,要寻遍大江南北,才能寻到那人,如今那人愿意来到这里,即便是不愿见他,他也满足了。
至少,他知道了那人就在这里,距离自己不远,而他或许还能,远远地看上一眼。
低下头,封白一语不发,沉默了许久,施南钺站在一旁,也安安静静的,并不打扰他。
过了一会儿,封白再抬起头时,已经整理好了自己的心情,脸上又重新挂上了和先前一样的笑容,他伸了个懒腰,道:“我有些累了,去寻个地方补眠,今日沈秀才的安全,便交还给师兄你了。”
话音刚落下,他便已经纵身一跃,身影消失在远处。
望着那抹绯色的身影消失,施南钺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声气,他并不知当年发生了何事,只是知道,有一日封白匆匆忙忙地来找他,面色憔悴的很,神情也满是焦急,问了他师父是否有来,当得知师父不在他那里时,便又急急忙忙地离去了。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封白如此惊慌失措。
后来他才知道,师父为了不再见封白,向陛下递了一份折子辞官,之后便消失的了无踪迹,任谁都寻不见他。
沈奕瑾烧好了水,准备去唤施南钺来提,不过他走到院子,却发现没了人,见大门开着,他便走了过去,走至门口,他就看见施南钺独自一人,站在树下,而封白已经不见了踪影。
走到施南钺的身边,沈奕瑾转着脑袋四处看了看,见封白确实不知去了哪里,便问道:“封白呢?”
施南钺道:“他累了,去休息了。”
沈奕瑾点点头,又道:“对了,水已经烧好了,你快些去沐浴洗漱吧。”
施南钺偏过头,见沈奕瑾扬着唇角,正对自己微笑着,眼里还有关切,心中一暖,想要摸摸他,这么想着,施南钺也应着自己的心做了,只是他到底没敢去摸沈奕瑾的脸,只是伸出手,轻轻抚了下他的头,柔声应道:“好。”
尽管很想和沈奕瑾亲近,但施南钺刚刚才知晓自己的心意,还未想好如何追求对方,到底不敢表现的太过孟浪,怕唐突了小秀才,否则要是把人吓跑了,他便要后悔的。
沈奕瑾眨了眨眼,觉得今日的施南钺似乎与先前有些不一样了,但他又仔细看了看,却没有发现究竟哪里不同,而且由于施南钺昨日的那句话,他的脑子里都是对方的身影,因此,便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就也没放在心上。
用过了早饭,沈奕瑾收拾好厨房,便对施南钺道:“你今日可还有事?”
施南钺摇了摇头,又问他:“怎么了?”
走到长凳坐下,沈奕瑾道:“要去一趟童府。”
闻言,施南钺停下手头的事,转过头去看沈奕瑾,他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沈奕瑾,出言试探道:“要去授课吗?”
沈奕瑾摇头。
见状,施南钺顿时紧张了起来,目光更是紧紧地锁着他。
迎着施南钺的目光,沈奕瑾对他笑了笑,告诉他道:“我是要去向童老爷请辞的。”
沈奕瑾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去辞了童府的西席比较好,虽然下人们的闲言碎语对他没有多少影响,但那位表小姐如今还在府里,他若是还大大方方、毫不避讳的过去,恐怕会更加坏了她的声誉。
况且在他拒绝这门亲事后,童老爷明显已经不欢迎他了,恐怕此后也会寻个借口让他离开,故而,倒不如他识趣些,自己主动离开为好。
只是可惜了每月三两银子的月钱。
他要更加紧衣缩食一些了!
这么想着,沈奕瑾忽然又偏头去看施南钺,蹙起了眉,他倒是忘了,家里如今多了两张嘴吃饭的,要多支出一笔银子的!
而且,他们吃的还多!
但他们留下,也是为了保护自己,怎么好意思再找他们要伙食费?
沈奕瑾思索着,便越发烦愁了,他忍不住摸了摸贴身放在胸前的荷包,想着很快要更瘪了,看向施南钺的眼神便更加哀怨了。
听沈奕瑾是要去请辞的,施南钺本是高高悬起的心瞬间放了下来,又心生愉悦,嘴角忍不住上扬了。
注意到沈奕瑾又看向了自己,施南钺心里一悸,就也转脸去看他,当看清沈奕瑾的神情后,他便抑制不住地笑了,眼神越发温柔。
施南钺觉得他的小秀才实在是有趣可爱的紧,根本藏不住心事,已经把心思完全写在脸上了。
但偏偏这幅小财迷的模样,却又让他觉得很是勾人,越看越是喜欢。
没有忍住,施南钺顺着自己的心,抬手捏了下沈奕瑾的脸,迎着对方诧异的眼神,施南钺温柔一笑,语带笑意道:“走吧,我陪你去童府。”
第26章 陪你
沈奕瑾已经有好几日没来童府了。
他婉拒了亲事的第二日,上完了课,童府的总管便来告诉他,说几名少爷要随童夫人去一趟扬州的娘家,少则几日多则半月才会归来,这段时日,他不必来了。
沈奕瑾明白这大概是童老爷还在气头上,不愿他来,便没说什么,应了下来。
而从那日开始,至今已经过了四日。
沈奕瑾和施南钺到童府门前时,巳时刚过了两刻,但街市上早已商贩林立,两旁的商铺也都开了门,人来人往的,很是热闹了。
童府最早是茶商起家,到了童老爷这里,越发财大气粗,已经不止于贩茶,涉及了多种行业,可谓家财万贯,十几年前,他花了重金,从知府手中买下了西湖一岸的河堤,将府邸建在了西湖边上,是围着西湖而建的,而它的正大门落在最热闹的东街,门口立了两座石狮,朱红色的大门很是显眼。
在门口停下,沈奕瑾看了看眼前紧闭的大门,沉吟了一会,转过头对施南钺说道:“……不然,你去寻个地方坐下等我吧,我还是自己进去就好。”
施南钺听了,便问他道:“为何?”
沈奕瑾苦笑了一声,又叹了气,然后缓声解释道:“童老爷和童夫人如今应该还未消气,因着他们的态度,下人们对我也不会再像以往那般尊敬,你若是同我一起,大抵也要受到冷遇的,可能还会听见难听的话语……”
“无妨。”施南钺打断了沈奕瑾的话,又对他笑了笑,眼神很是温柔,不甚在意地说道:“我不介意,他们想说,就由着他们去说。”
沈奕瑾拧了拧眉:“但……”
按住他的肩膀,施南钺又打断了他,认真道:“我说了,无妨的。”
沈奕瑾张了张嘴,本是还想再说什么,但当他对上施南钺那双充满了温柔和关切的眼眸时,却忽然明白了——施南钺之所以坚持要陪他一起进去,是因为施南钺在担心他,不想让他自己一个人去面对。
施南钺是想让他知道,他身边还有人陪着,不是独自一人。
心里一暖,沈奕瑾没再要求施南钺离开,他抬起头,对施南钺笑了笑,而后便走上前,敲响了童府的大门。
很快就有下人来开了门,见是沈奕瑾,就直接道:“少爷们还未从扬州归来,童先生是来作甚的?”
沈奕瑾道:“劳烦禀报一声,我想见一见童老爷。”
那下人一听,以为沈奕瑾是后悔拒婚了,想来找童老爷重新答应亲事的,看着他的眼神越发鄙夷,他生硬道:“你等着,我去禀报老爷。”
说罢,他就将门砰地关上,并未让沈奕瑾进去。
施南钺的眉头皱了起来。
偏头看向沈奕瑾,施南钺问他:“他们一直是如此待你的?”
摇了下头,沈奕瑾道:“从前并非是这样的,大抵是他们觉得我不识抬举,又因为童老爷的态度改变,才会有此转变吧。”
两人正说着话,方才那名下人又将门打了开,对沈奕瑾道:“老爷让你进去。”
拱了拱手,沈奕瑾道谢道:“多谢。”
施南钺正要同沈奕瑾一起进去,却被那下人拦了住,质问道:“你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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