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妖道(司徒)》第40章


周光璟道:“喂喂喂,你这样打一个手无寸铁的人是不是显得很没道义啊?”
那苗人冷哼一声,用生硬的汉语道:“他不配讲道义。”
周光璟惊讶道:“你会讲汉语啊?那好,我说你听……你们是不是为了卜羲而来?”那苗人闭嘴不言。周光璟笑了一下,“不说话就是默认了,看来杨泽是因为卜羲才触犯的你们寨子里的规矩吧。”杨泽和那苗人皆是脸色一沉,周光璟就知道自己猜对了,看来是对苦命鸳鸯惨遭棒打的好戏。他走到卜羲身边,弯腰侧头看着卜羲素净而死寂的脸,“既然如此,那我有个主意,不如这样吧,以后呢卜羲就跟我,这样一来,这事跟杨泽是不是就没什么关系了?”说着,伸手握住了卜羲细细的手腕,牵起她的手笑盈盈地望着杨泽那边。
杨泽同那苗人脸色俱是一变,异口同声地大喊:“别碰她!”
楚策闻声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眉头皱起,道:“光璟你做什么?”另外四个苗人见楚策停手了,也纷纷停住不动,询问地看向那个领头的苗人。
那个领头苗人撇下杨泽,提刀冲向周光璟,又道:“别碰她!”
这次周光璟立刻松开手,闪到一旁,与此同时,一道凄厉的笛声响起,那苗人浑身一震,转过身去,看见杨泽捡起了掉在地上的一半骨笛,艰难地吹奏着。他再看向卜羲,原本背对着这边的卜羲已经缓缓转过了身,原本明亮的眼眸此刻变作漆黑一片,诡异之余看得人心中一寒。她右手举起,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勾刀,正是之前被周光璟击落的那一把,那苗人立即转身向后跑,步子还没迈出,却觉胸口猛然一疼,卜羲以极为诡异的速度,从他身后冲到了他身前,将那柄勾刀插入了自己胸口。
笛声骤然一停,杨泽放下半截骨笛,卜羲立即僵住不动了。他走到那苗人身边,低声说了句什么,然后吹了声口哨,卜羲松开了勾刀刀柄,垂手站到他身后。另外四个苗人连忙围到那领头苗人身边,纷纷怒视着杨泽,领头的苗人摆手说了句什么,他们扶住他,慢慢往回走。路过楚策身边时,领头那苗人用生硬的汉语说:“你,大祸临头了。”
楚策一怔,周光璟走过来,望着他们渐渐走远的背影,不满地嚷嚷:“打不过就打不过,咒人算怎么回事?”楚策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杨泽牵着卜羲的手走过来,对着两人深深地鞠了一躬。楚策道:“杨兄,你多礼了。”周光璟也说:“就是,你也救过我们一次,这样算扯平了。”杨泽直起身,严肃地道:“不是一件事,你们既然帮了我这一次,便是有恩于我。”顿了顿,他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道:“若有机会,我定当相报。”
周光璟指了指他鲜血淋漓的胳膊,“先不说这个,杨兄,你不疼吗?”杨泽低头一看,立即呲牙咧嘴嗷嗷惨叫起来,“哎呦喂!他下手还真狠!我胳膊不会废吧?”周光璟故意捏起他的手腕上上下下看了看,笑道:“难说难说,不过废了也不打紧,不还有另一只手么?你老婆这么听话,一只手够用了。”
听他提到卜羲,杨泽的脸僵了一下,半晌才哑声道:“周兄弟,你是不是已经察觉到了?”
周光璟似是迷惑地反问:“察觉到什么?”
杨泽将卜羲的小手握得更紧,闭了闭眼,道:“察觉到……卜羲其实没有呼吸心跳脉搏这件事。”
楚策闻言,眼睛猛然睁大,不敢置信地望向卜羲。卜羲安安静静地站在杨泽身边,无神的眼眸一动不动看着前方,似是游离于世外的一缕幽魂。周光璟无谓地笑了笑,道:“听你这么一说,方才碰卜羲那几下,好像的确没感受到她的脉搏心跳。”好奇地问:“方便讲吗?杨兄,我实是奇怪卜羲究竟受的是怎样的伤。”
杨泽知道他为挡下那柄勾刀,将卜羲拉入怀中时,便已知晓她没有呼吸心跳,为了确认,才又故意去握卜羲的手。无声地叹了口气,杨泽说:“你们救我一命,我不把你们当外人,就从头说起吧。”
要说起来也简单,杨泽在十五岁那年去游方,也就是找媳妇,然后就遇到了卜羲,卜羲的父亲是她那个寨子的大长老,而杨泽不过是个会点蛊术的穷小子,两人门不当户不对,自然遭到卜羲家里的反对,但是少年情热,卜羲义无反顾地跟着杨泽私奔,她家里人追到了他们,想顺手给杨泽点教训,卜羲替杨泽挡了下来,昏迷了九十日,醒后就成了这副样子。
但若要往复杂了说,便是杨泽知晓卜羲的父亲有着一手以音御蛊的绝技,所以故意接近卜羲,偷学技艺,事情败露后才发现戏假情真,带着卜羲逃跑,然而最终还是没逃出。
相逢始于处心积虑,终于真情,说起来亦是很讽刺。
作者有话要说: 断更了好几天,我有罪QWQ
☆、情蛊惑(十)
楚策听完,皱着眉头绞尽脑汁思索了半晌,也只干巴巴地说了一句:“放心,会好起来的。”杨泽明显没得到安慰的样子,扯着嘴角笑了笑,道:“你们也会好起来的。”楚策闻言,忍不住转头去看周光璟,却见这厮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卜羲不知在看什么,暗中掐了他腰间软肉一把,低声道:“看什么呢?”周光璟嘶哑咧嘴,连忙拨开楚策手,边揉腰边道:“我只是奇怪,这边打架也就是动刀动手的,怎么就能把个大活人打成这样?”
杨泽沉默片刻,道:“卜羲她……是中了蛊。”
“中蛊?!”两人俱是一惊,对视一眼,周光璟道:“什么蛊这么邪门?杨兄你也解不掉吗?”杨泽沉着脸摇摇头,“此道晦涩高深,我钻研数年,所知亦不过一星半点……听闻百里神医隐退后居于南疆,就是为了研究南疆蛊术,不知他能否破解。”
“百里孤灯也真是挺累的,”周光璟笑了一下,懒懒地靠上楚策的肩膀,“谁家得了什么治不好的毛病都想找他试试,我要是他,我大概也要隐退到深山里去了。”
杨泽捡起地上的另一截骨笛,将两段拼在一起看了看,“听闻百里神医以前所属的拂雪阁恶名昭彰,他在江湖上行事大摇大摆却无人敢置喙,除了百里神医他自己的实力所摄之外,恐怕也是因为谁都无法预测自己是否会有去求人的那一天。”楚策看了眼他手中的骨笛,问:“还能拼起来吗?”杨泽摇摇头,说:“断了就是断了,勉强拼起来也还是断的。”他将其中一段随手扔开,“先凑合着用吧。”
楚策伸手从包袱里新掏出个干馒头递给周光璟,“那个掉地上了,不要了,吃这个。”周光璟接过馒头,愁眉苦脸地啃起来,边啃边嘀咕:“你就不能掏出块肉给我?没肉,糕饼点心什么的也行啊,整天吃馒头,我的脸都快长成馒头样了。”楚策看了看手中的馒头,又看了看周光璟的脸,笑了一下,道:“你的脸本来就跟馒头差不多。”顿了顿,又严肃地道:“要珍惜粮食,蜀城一过,之后的路就再没有城市可补给了,我们的馒头总共就剩下这么几个了,等吃完了,你想要都没有了。”周光璟不屑地撇撇嘴,“我是不会想念馒头的。”转头看向杨泽,“杨兄,你吃吗?”杨泽连连摆手,“不用不用,你们中原的东西我可吃不惯。”说着又从怀里掏出那包糖丸,取出几颗往卜羲嘴里喂,“我们卜羲今天出力了,可得多吃点。”
见周光璟的目光又开始在卜羲身上飘,楚策伸手拍了下他的脑门,“别看了!再看也不是你的!”周光璟连忙捂住脑门,怒视着楚策,“你在胡思乱想什么?我是那种觊觎有夫之妇的人吗?”楚策冷哼一声,“你难道不是么……”话音刚落,胸腔里又是一阵剧痛,楚策一怔,然后整个人就是往前一栽,周光璟眼疾手快,将人一把搂住,慌忙问:“阿策你怎么了?”抬起楚策的脸一看,整张脸已是惨白一片,捏住手腕一探脉搏,却又平稳有力。楚策紧紧揪住周光璟的后背,剧烈喘息起来,可似乎他抱得越紧,心口莫名的疼痛就越剧烈,最终喉咙一阵腥甜,吐出一大口血。
杨泽连忙也跑到这边来,“楚兄弟这是怎么了?”周光璟抱着楚策手足无措,“我也不知道,他以前从来没这样过……”说到这里,他突然想起来什么,“对了!今天早上,今天早上他似乎也这样疼过,但只是片刻功夫,我还以为他在跟我开玩笑……”杨泽帮着周光璟把楚策放平,趴到他胸口听了听,起身道:“我对医道也是一知半解,但以前曾跟着苗医师傅学过几天,”掏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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