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命皇妃》第33章


前一刻还和颜悦色的莫离蓦然起身,一把扫落了近前的菜肴,“既是御膳房的厨子如此不中用,连盘合胃口的菜肴都做不出,那便拖出去砍了吧。”
珠瑾晓得莫离这些话是说给她听的,可那又如何?她不是救世主,有能力之时拉别人一把倒也无妨,现下危机四伏,她连自己与碧月都要保不住了,哪里还有心思搭救那些无关紧要之人?
旁人如何看她,珠瑾都不放在心上,这天下哪有什么无私之人?至少她叶赫那拉珠瑾便并非那无私之人。而今,最要紧的便是保住她与碧月的性命,至于其他,必要时候她只能选择视而不见。
莫离瞧着稳坐如松的珠瑾,冷然笑道,“来人呐!将今个儿做膳食的御厨统统拖下去砍了,由头便是不合未来国母的胃口。”
莫离的话将珠瑾惊住了,她分明是梁国的贵妃,怎么就成了未来国母?莫离的意思竟是要封她为后吗?若是如此,恐怕便不仅仅是劫持这么简单。
颜面不得共存之时,两国必起争端,届时怕是会烽火复燃、生灵涂炭。
此时此刻,珠瑾所能做的只是沉默,这些毕竟是华国的事情,她若出言干预,岂非承认了莫离的话?无论如何,她都是梁国的贵妃,一旦她行差踏错被误会了去,便是非同小可之事。
传令人下去后,莫离笑着凑到珠瑾耳边,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朵上,她却觉着冷得她直打寒颤,“你瞧!朕待你多好,但凡你不满意的,朕都会替你毁了它。日后你谁不顺眼,直接告诉朕便是。”
接下来,莫离拍了拍手,自外面走进来几名端着托盘的宫人。托盘上面的绸布被一一掀开,珠瑾方才晓得里面放着的,尽是些金银首饰、布帛丝帕。这回珠瑾不敢再出言推辞,任由莫离拿着一件又一件首饰在她身上比划。
莫离扳着珠瑾的肩膀,让她面向梳妆台旁的穿衣镜,眯眼笑道,“瑾儿,你觉着美吗?”
珠瑾模棱两可的回道,“华国皇宫里的东西,没有什么是不美的。”
莫离被逗笑了,对着镜子找准珠瑾的鼻尖点了点,似怨似嗔的道,“瑾儿,好生狡猾。”
珠瑾僵硬着身子不敢乱动,莫离满意了珠瑾的表现,笑着退开,“时辰不早了,朕要去御书房批改奏折,明个儿再来找你。”
珠瑾深吸一口气,强自镇定下来,转过身去道,“珠瑾送华帝。”
莫离扬眉笑了笑,不再多言,径自离开了。
瞧着莫离的身影渐行渐远,珠瑾正欲松口气,却猛觉肩上一沉,扭头看去竟是落了一只玉盘大小的鸟儿。珠瑾仔细观察之下,发觉此鸟正是在梁国得以一见的灵鸟彩凤。
彩凤来回扭动着细细的脖子,瞧瞧珠瑾又转头瞧瞧碧月。过了许久,它“吱吱”叫了两声之后,便飞了起来,在两人之间来回徘徊。
珠瑾只觉这鸟好生有趣,却并未放在心上,。然而,碧月却是心里“咯噔”一声,不禁想起前些日子的事情。
珠瑾前往凌绝峰那些日子,碧月为了打探消息时常出宫,先前来自牧族的宁古塔额尔赫便曾许诺告知她珠瑾之事。她数度前去驿馆登门拜访,终于打探出了一些极为关键的消息。
比如,珠瑾的父亲叶赫那拉苏勒,数年前曾喜欢上一名来自异国的女子。没人晓得那女子的来历,只是出了传闻说那女子生得极美,却带着个拖油瓶的丫头。
再后来,那女子给叶赫那拉苏勒做了侧室,怎奈正室凶悍,趁着叶赫那拉苏勒跑商之时,将那女子逼得跳了崖。那女子的拖油瓶女儿也未能幸免,母子二人齐齐坠崖身亡了
然而这些只是传说,碧月晓得传闻中的事情素来只能相信一半,只是她多方推敲也未能得出真相。不想,今日彩凤竟是帮她解开了其中空着的一节。
华国的灵鸟从来不轻易栖于人身,珠瑾却能让彩凤落下,而彩凤见了她竟在两人之间徘徊。这其中意味着什么,旁人或许不知,但碧月和这灵鸟的主人,却是再清楚不过了。
回想起今个儿莫离所说的话,碧月不禁胆战心惊,在她懵懂之时,便听闻华国皇室有个极其可怖的内定规矩。而她的母亲,当年便是无法忍受那惨无人道的摧残与折磨,方才逃离了华国。她阴错阳差的流落在了梁国,而她的妹妹和母亲却是不知所踪。
赶路折腾了这么多日,再加之这半日内发生了太多事情,珠瑾早已是疲惫不堪,回到寝殿便歇下了。她辗转难眠,脑袋却似是被糊住了一般怎么都理不清这千头万绪。
次日一早,珠瑾还未睡醒,便听着外面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哭嚎声,“你这贱人!不过是来历不明的下贱胚子,凭什么住进本宫的玉仙殿!?”
“放开!本宫是皇后,你们都不想活了吗?还不放开本宫!”
珠瑾迷迷糊糊的听了半晌,方才明白原来门外之人所骂的便是她,且那哭嚎之人似是华国的皇后。
珠瑾抬手抚了抚额,昏昏沉沉的起了身,对着镜子稍稍整理了一下仪容,便开门走了出去。
庭院中的场面已是极为混乱,玉仙殿中的八名宫女死死守住台阶前的道路,不让冲上前来的太监有机可趁。
碧月见着珠瑾出来,忙道,“娘娘,快回屋里去。”
然而,碧月话音方落,便见一袭大红凤袍的女子冲上前去掐珠瑾的颈子。
☆、宇文霁:记忆中的往事(免费)
皇宫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我自小便晓得。但我更知道,在这里再多的阴谋诡计,有了父皇的宠爱,只要不是傻子都能活下去。况且,我根本无心那个位置。
自从生以来,在诸多皇子中,我是最无忧无虑的存在。然而,一切安宁却终结在我七岁那年。
从我同那个不被父皇重视的皇兄交好开始,命运便开启了它的运行轨迹,将后来的结局注定。
当时,皇兄同父皇的珍淑妃走得很近。皇宫自来便藏不住秘密,只有你不想知道的,没有知道不了的。好奇之下,我便去了珍淑妃的住处,偷偷躲在外面查探风闻的真伪。
不料竟被皇兄发现了,皇兄并未为难我,珍淑妃也邀我进去玩儿。后来,也不记得怎么就一来二去混熟了。那时,我偶尔会在父皇面前说说他的好,而他则会在我闯祸时,悄悄替我收拾烂摊子。
流年似水,轻快无声。
好景总是难以长久,皇兄和珍淑妃的事儿,不知怎么被添油加醋的传到了父皇耳朵里。父皇训斥皇兄不务正业欲要借此惩戒,珍淑妃以身为母妃督导不利为由顶下了本该打在皇兄身上的二十大板。自打那一天之后,父皇再也没有去过珍淑妃的寝宫。
那时的我并不明白,为何会这样。在我看来,所有嫔妃中父皇最宠爱的便是珍淑妃,她不过是替皇兄辩护了几句,怎么就失宠了呢?
直到很久以后,我才明白这一切都源自四个字——人言可畏。
后来,皇兄再也不敢正大光明的去珍淑妃那里了,只敢偷偷的时不时过去坐坐。
昔日门庭如市的竹苑,终是变得门可罗雀。皇宫里的人惯常见风使舵,珍淑妃失了恩宠,被人如此对待倒也不神奇怪。
而唯一让我不解的是父皇的态度,我承认当时仗着父皇的宠爱几乎可以在皇宫里横着走,但是任我胆子再大也不敢在老虎嘴边拔毛。
父皇三令五申,不让人随意到珍淑妃宫里走动,却又几次三番暗示我去看看珍淑妃。
再后来,我便时常过去瞧瞧珍淑妃,陪她说说话。日子久了,她便会同我说些牧族的趣事儿,有时也会说到皇兄,却独独不曾提及父皇。
每回看过珍淑妃,父皇总会召见我,有意无意的问些竹苑的状况。久而久之,我也明白了,父皇这是放不下珍淑妃,却又抹不开面子。
再见着皇兄时,我便将这件事同他说了,他说会去劝劝珍淑妃。至于到底劝没劝,我不知道,只是后来一切仍是老样子,并未改变什么。
一年转眼即过,父皇与珍淑妃之间的矛盾日益激化,父皇脾气越来越不好,时常会发难皇兄。我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终于瞅准一个机会想要帮皇兄和珍淑妃摆脱困境。
只是当时的我并不晓得,正是我所谓的帮助,害了他们一世。一个因我殒命,一个身患旧疾,一生难愈。
那些往事终积成了一笔巨债,让我穷极一生也难以偿还,以致注定了日后的伤痛、纠葛。
很多年后,我时常在想,如果当时我没有那么冲动天真,又或者我去同皇兄和珍淑妃商量一下。所有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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