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年代好日子》第139章


她毕竟年纪小,才不过十六七岁,社会阅历少,一下火车,就被人骗了,骗她的就是以猴子栓子为首的一伙人。
这么个水灵灵白嫩嫩的大姑娘,落在这些人手里,能落着什么好。
大柱媳妇拉着这姑娘的手,一脸疼惜的给她递手帕,“闺女,别哭了,我和你大哥,明天一早就给你偷偷送走,送到县里,给你父母打电话,让他们来接你……”
那叫张毛毛的女娃,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我要告……他们……他们强…奸……”
下了火车站的那个晚上,就是她不长的人生中最黑暗的一个晚上,一双双粗糙的手,一张张臭烘烘的嘴,她根本就不敢想下去……
大柱蹲在地上,使劲揪了一把自己的头发,嘴上咬着字,“畜生,这个畜生……”
大柱媳妇不知道该咋接话了,站在她的角度,为着这姑娘好,最好的处理方法就是静悄悄的回家,当这事情没发生过,安安分分的上学,以后找个不嫌弃他的男人,这一辈子就这么过去了。
但是你要告了官,被糟蹋的事情不就人尽皆知了,到时候,还怎么活人!
世道就是这么个世道,她娘家那边,有个老不死的,糟蹋了守寡的儿媳妇不说,还把他亲孙女给那啥了,村里人嘴上骂着那老汉,说着同情那个可怜那女人和她闺女的话,但是谁不在背地里嘱咐孩子一句,不要和谁谁谁来往,她不干净!
老头没病没灾,平平安安活到八十多岁,寿终正寝,那可怜的母女两个,在村里受尽了欺负和白眼,寡妇把自个儿嫁给一个六十多的泥瓦匠,把闺女嫁给一个四十多岁的瞎子,从一个受苦的地方转到另一个受苦的地方。
嘴能杀人!
闲人的嘴就是杀人的利器。
大柱媳妇还是不忍心,“妹子,听姐一句劝,把这事忘了,回家好好准备上学,好不好?”
大柱从地上蹦了起来,“畜生,都他妈的畜生,老子拿刀宰了他!”
天气热的很,外头的热浪一波蒸过一波,他冲出去,被这热浪一击,反倒清醒了些。
蹲下去,又揪头发,眼泪珠子一颗一颗往地下砸,就这么放过那个畜生?他这良心这辈子是不是都过不去了?
大柱和大柱媳妇的第一个闺女,今年已经十四岁了,亭亭玉立,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儿,因为李梅梅订亲,大柱媳妇想让女儿吃顿好的,就让大柱跑了趟学校,把闺女接回家来吃席。
这女子早慧,父亲的焦虑,家里突然之间多的人,时不时听到的亲叔叔的名字,都让她明白,屋里那个女孩遭受了一场苦难,这个苦难是她的亲叔叔带去的。
这是种什么苦难,她暂时还不明白,却好像又有些明白。她的父母永远不希望她明白。
大柱抬头,看见了抱着西瓜站在院子里的闺女,哭的更凶了。
再说李梅梅家,李梅梅把一个西瓜从井里取出来,这里头湃过的瓜,凉丝丝的,她利落切好,端了一盘放到桌上。
村里能人自己种的瓜,瓤子不够沙,不够红,但是奇怪的是,味儿却甜。
她给爷爷奶奶各拿了一块,李婆子穿着件大褂子,一手不住扇凉,嘴里抱怨着,“今天这天气,要热死人了。”
李老头往外头的天上看了看,“要下雨了。”
作者有话要说: 后天见。。。
第117章 生人
黑云翻墨未遮山; 乌云黑压压的一片,遮住了太阳和天空,空气中的湿气渐渐重了起来; 直到密集的雨珠打在房檐上。
这是六月间最大的一场雨; 赵卫红和李保国去了镇里张罗家具厂的事情,家里只剩他们三个人。
订婚宴一结束,这里的热闹也结束了; 屋里清净下来。
李梅梅单手撑在下巴上,看着窗外密布的雨帘; 心里默默念叨,大江县是否也下了这般大雨。
李老头微微蹙起眉头; “这雨可不敢下的太久; 咱家还预备盖房哩!”
雨季密集的时候,接连一个月都是阴雨连绵的天气,人们困在家里; 啥事干不了; 就如同正在发酵的豆腐; 无比安静的待在它该在的地方,时间久了,便长出了细细的霉毛,人也是一样,闲的时间长了,就会生出密布的野望。
雨转小又转大,断断续续的; 下午的时候停了一两个小时,赵卫红和李保国就是这个时候披着蓑衣进门的。
雨水带走了暑热,即使披了蓑衣,他们身上的衣服也湿了大半,李梅梅连忙从柜里找了干净衣服,又去厨房煮了姜汤端出来。
赵卫红换了干净的衣裳,用热毛巾擦了擦脸,“这雨可真够大的。”
两碗热腾腾的姜汤下肚,他们才觉身上舒服了许多。
连绵不绝的雨一直持续到翌日早晨还未停歇,大柱在门口抽着旱烟,今儿这天气,想送那姑娘去县里也不成了,雨天山道滑,客车也不工作。
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栓子浑,要是让他发现人还没走,还留在他这儿,又是一场麻烦。
一晚上没睡,他想清楚了,那姑娘要息事宁人还是报案,随她决定,他能做的就是把人送回她父母手里。
媳妇说的没错,栓子就是跟着猴子那伙人学坏的,栓子是他兄弟,打了骂了无所谓,但是猴子那伙人,他惹不起。
镇上一家小招待所里,一间灰暗的杂物间,栓子蹲在墙角,任由一个尖嘴猴腮的男人对他拳打脚踢。
“你他妈的……”
尖嘴猴腮男人正是臭名昭著的混混猴子。
“好不容易碰见一个好货色,还被你给弄丢了,他姥姥的,那小biaozi要是报了案,我们都得死……”
栓子还不算坏的太彻底,他没告诉这帮人,人是他大哥放走的。
这场单方面的殴打持续了半个小时,猴子解了气,身边的小弟立马狗腿的递上热毛巾,一脸谄媚的给老大擦手。
栓子被人打了还要嬉皮笑脸说好,他不敢反抗,“哥,我错了,是我看管不严,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哥,我愿意将功补过,你说让我干什么我都干,那六千块钱我也给你补上。”
他肉疼心也疼,一笑豁出了牙花子,有些悲惨,六千块,是他全部的积蓄了。
猴子翘着二郎腿,往椅子上一坐,轻蔑的看了他一眼,“六千,你做梦呢?”
“知不知道,咱们这么个穷地方,找到一个尖货得要多大的运气?”
那跑了的小biaozi,一声白肉又滑又腻,奶"子大,屁股翘,干那事儿的时候,爽的飞天,转手卖到别的地方做妓"女,赚个一万两万的不是问题,已经到手的肥羊,就让这狗日的搞丢了。
“将功补过……”,猴子拉长了声音,“也不是不可以,除非你给我找个差不多的货色回来,不然这事,没完!”
栓子战战兢兢的打起精神:“哥,我……”
猴子冷笑,“怎么,你们红旗村不是出了名的俊丫头多,你就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实在不成,我记得你几个兄弟家里都有女儿……”
“哥,那咋成……”
“咋不成,你这又不是害她,就咱们这穷地方,有什么好待的,到时候嫁个穷鬼,又是一辈子劳碌命,还不如趁年轻,早早下海挣点钱,要是命好,被哪个大老板看上了,以后吃香喝辣,过得那是人上人的日子,你小子连这点觉悟都没有?”
栓子心里冰凉一片,他清楚,猴子不是和他开玩笑,猴子心里就是这么想的,这人的心比石头还硬。
外头的雨不停,猴子吊儿郎当的从椅子上起来,随手指了个小弟,道:“你,去把栓子送回他房里。”
说完,他就拿上雨伞,从招待所走了出去,去了他相好的家里。
那小弟一路送栓子去了二楼靠北的小单间,又些幸灾乐祸又有些同情的道:“栓子哥,你还不知道呢,猴哥的亲外甥女,现在在南省最大的洗脚城做□□,前两天,还把她亲妹妹也给带去了,当初就是猴哥有远见,把外甥女送到南省去,要不她哪能有这造化,还能拉拨亲妹妹?听说家里都预备盖新房啦……”
栓子跟猴哥的时间短,他可是跟的时间长了,这些事情就没有比他更清楚的了。
猴哥外甥女刚带过去的时候,还不是哭闹,死活不愿意接客,人家那边的妈妈手段多高了,才三天功夫,那丫头就学会自己往客人身上蹭了,现在也是那会所的红牌了,每天不说日进斗金,也是挣得盆满钵满,妈妈拿了大头,光剩下的小头就够她给家里盖新房了,这不,前段时间连妹妹也带走了,虽说那妮子现在也不愿意,但是他敢保证,只要尝了钱的甜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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