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青楼改作业》第118章


对着刘拂的祁国公,此时就像是最平凡而朴实的父亲一样,满心满眼都是宝贝儿子的未来,刘拂的那点不恭,在他眼中也是真名士自风流,不能以常人眼光看待。
甚至连他极瞧不顺眼的周行,也在此时可爱了许多。
只是这三哥……
周振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刘小先生有所不知,因我府上寻回了多年前失散的孩儿,是以这序齿,也变了变。”
用从未有过的平和视线望向周行,祁国公拉过身旁的周随,介绍道:“行儿久未归府,怕是还没见过你三哥。”
如此光明磊落,明堂正道,莫说直面他的刘拂等人,就连围在旁边的各府公子们,也停下了口中的怯怯私语。
这话对自矜自傲的周行来讲,无异于奇耻大辱。
在周行发作前,刘拂背在身后的手,就准确地扯住了他的指尖。
她高束起的发辫左右晃了晃,晃走了周行心中的气恼,带着指腹的温度一起,将他的恨意平复。
不用侧目,周行都能猜出周围人眼中的惊奇里,包含了多少不可置信。
祁国公府从未有过走失子孙的传闻,周随的身份在他今日顶着自己的名义开始加冠礼时,就已在他们心中有了无数猜测。
只是在场的所有人即便心中鄙夷,却也没能猜到,会有这么出大戏看。
与射向周随的鄙薄不同,周行也能猜出,投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含着多少带着玩笑意味的“可怜”。
堂堂国公府嫡公子,竟落得如此境地。
周行的手不由自主地攥紧,却在握实了刘拂的手指后松了力道。
微凉的指尖顺着指缝戳进掌心,轻轻写了个“弱”字。
锋芒过露,不如示人以弱。
“国公爷误会了。”刘拂抽回手,含笑向着祁国公拱了拱手,“我唤三哥,只是我们小辈间的亲近称呼,与贵府并无什么关碍。”
“想来京中各位公子也是如此。”
刘拂回头,向着一直注视着她的众人含笑点头,又转向祁国公道:“学生不才,曾发宏愿,今生不入宦海,只愿教书育人……因此也下苦功琢磨过一些事。刚才听过这位周公子出身,学生愈矩,有一言想劝劝国公爷。”
见她维护周行,被驳了面子的祁国公目光微沉,强笑道:“刘小先生但说无妨。”
“以您爱子心切,使我等改口以对令郎,实属一片慈父之心。只是规矩摆在人情前,只怕令郎日后与人相交,彼此都不自在。”
周振面色一变再变。
周行与各府小辈们自幼一起长大的情分,比之突然插进来的他的怜儿深厚不少,仅靠一个强冠上的周三公子之名,说不定真会适得其反。
刘拂观他面色,又望一眼周随,轻笑道:“且周公子将将回府,您强压个身份给他,只怕会让他在府中难做,亦同兄弟生了嫌隙。”
拱手微施一礼,刘拂转向周随:“便是周公子,怕也不会开怀。国公爷,您若要补偿公子多年委屈,不如换个法子。”
周振闻言,转头望向周随,关切道:“随儿,你的意思是?”
真真是个慈父。
只不过这慈父真情流露的一句话,便将宝贝儿子推向了没法回头的风口浪尖。
大庭广众之下,周随没有祁国公本人任性妄为的资本。
“刘小先生所言甚是……父亲不必为了儿子与、与三弟为难。”
刘拂含笑拱手:“随公子孝悌友爱,刘某钦佩非常。”
之前她与周行二人间的小动作,全掩藏在宽大的袖幅下。除了一直关注着二人的蒋存与方奇然外,再无一人察觉。
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方奇然默默拍了拍面色黯淡的蒋存。
***
小小波折之后的酒宴,称得上宾主尽欢。
当送走了贵客后,席上只剩下了真醉的谢显,半醉半醒的蒋存,与还清醒的方奇然和刘拂四个外人。
祁国公揉揉酸乏的眉心,望向台下的子侄小辈。
在命人将谢显送去客院休息后,周振用从未有过的柔和目光,看向被自己忽视已久的嫡子。
“行儿,正巧你今日回来,有一事为父想与你商量。”
周行坐在座上面无表情道:“老爷有事,直说便是。”
祁国公一噎,视线滑向四人,轻叹道:“行儿,为父之前对你确实有所疏漏,是以今日之事,恰好在几位贤侄面前摊开来说,以免你心中不平,只以为为父偏心。”
周行拱手,懒得作答。
伸手指了指仍在座的周江周流,祁国公道:“你二位兄长都已入朝为官,在聘随儿母亲为继室前,你是我唯一的嫡子,是以这国公府的恩荫名额,还要看你。”
“行儿,你既已得了解元,恩荫入国子监之事,不如让与你哥哥。”
“让出去?”在见到刘拂点头后,周行挑眉,轻笑道,“行啊。”
第111章 选择
“就算你与他之间有些矛盾; 但到底都……你说什么?”
不止祁国公一脸惊疑,其余周家人脸色都很是古怪。
这话,确实不像周行会说出来的。
谁都没想到,祁国公勘称过分的话; 没引起素来喜怒不定的周行的勃然大怒; 甚至他答应的还如此平静。
场面安静地十分尴尬。其余三人喝茶看戏; 面色平静,连一个眼神都不曾交换过。
多年相处让他们比周家人更加了解,周行这个人; 当他打定主意要气死人的时候; 就一定不会失手。
“国公爷果真是年岁大了。”周行嗤笑一声; 抱臂向后,靠在椅背上; “那我再说一遍,您听好了。”
“就如国公爷所说; 大哥二哥具已入仕,我乃一省解元; 本也有入国子监的资格。这去国子监读书的恩荫位子; 强占着难免使外人诟病……国公爷一片爱护之心; 周行铭记于心。”
他难得的懂事; 让祁国公十分满意。
抬手虚捋了下修剪整齐的胡须,周振笑得堪称慈爱:“在座除了几位贤侄外,皆是自家骨肉至亲,行儿不必如此外道。”
望一眼天色; 见时日尚早,周振不由笑道:“都说择日不如撞日,今日乃钦天监卿亲自推测出的上佳吉日,整合我儿八字,不如便请了族中长辈做个见证,讲明此时。”
在周江与周流隐含担忧的目光中,周行毫不在意地点了点头:“可。”
志得意满的祁国公击掌,唤过早已在厅外候命的下仆,领着方奇然等人去稍做歇息换了衣裳,又命人去请在后街住着的周家老亲,再聚一场。
未想到所图之事竟如此轻松地达成,祁国公和颜悦色地留下周随,让周行兄弟几人自行来去。
周行无可无不可地退出厅外,心中想着的,还是方才刘拂离开前,望向自己的笑眼。
事发突然,一句未曾交谈,她依旧懂得自己的意图。
腔子内的心砰砰跳个不停,周行只恨不得祁国公做得更过分些,好让阿拂再心疼他些。
至于祁国公本人如何爱宠周怜儿,又是如何瞧不上他,早在十年前,于他而言就已如清风穿柳,不以为然了。
他在最后走出厅外,在去客院的路上,意料之中地碰见了在路上等候他的周家大公子与二公子。
“大哥,二哥,有什么话便直说吧。”周行抿唇一笑,云淡风轻,“晚些国公爷又要喊人,且放小弟回去歇歇。”
周家大房二兄弟对视一眼,由兄长周江出面:“阿行,你是怎么想的?”
他们本以为,周行会言辞拒绝二叔的提议,却不想他竟答应的如此利落。
周行目光微闪,垂眸道:“大哥,在你不再唤我‘三弟’时,又何须再问我是如何想的?”
虽因周家大爷亡故,世袭的爵位落在了二房周振的头上,可是按着当初的约定,在周振告老之后,这祁国公府仍会回到周江的身上。
是以从一开始,那个为保祁国公府直臣地位,而注定牺牲的人,就被所有人有志一同地被定成了爹不疼哥不爱的周行。
上下同心的祁国公府,其实早在那一刻就已分崩离析。
多年来的兄友弟恭,不过是建立在周行的遮耳避目不听不想,与周家长房二子刻意的亲近里。
突然被正了身份的周随,则是打破这份幻境的关键点。
周行掩在袖中的指尖,轻轻摩挲着腰上系着的玉佩。
“大哥,你实话告诉我,国公爷要聘表姑母做继室的事,你们是何时知晓的?”
这府上无人不知,周振对周怜儿与他那个菟丝子般柔媚可人的母亲是多么的爱重。
周江身形微僵,虽转瞬恢复正常,却也没逃过周行的眼睛。
见兄长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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