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撒娇的一百种方式》第81章


今晚把酒话家常是不能的了。
玄北深深看一眼都铭与虞清安,转身离去。
虞子衿扭头看。不料想虞清安趴着,脸看不清,肩胛骨在微微抖动,不过看不真切,分不清究竟是怎么了。
而都铭复杂眼色突然从虞清安身上挪开来,与他四目相对。
——他知道我们在这了。
虞子衿这么想着,就是不知都铭何时发觉的。
起初知道,他就不该放任虞清安酒后胡言乱语。要是才知道,那句你醉了又是什么意思?
倘若虞清安真的与牯夏拉一起反,都铭会如何抉择?
虞子衿试图从他深邃目光里看出一个所以然来。可惜都铭心思太深太错综复杂,犹如蜘蛛网密密交织。他看不明白。
虞子衿又想问问玄北,要是王位被夺走了,是不是他们就能一直在宫外玩了?
不过他没问,他只是扭回头,拍拍玄北的头说:“咱们去找白胡子神仙喝酒吧!”
作者有话要说:
白胡子神仙:上线中ing
第66章 美人呀美人真可爱
马车咕噜噜朝郊外章家村行驶而去。
虞子衿兴致勃勃盘起胳膊作靠垫,趴在小窗口上。
两只眼睛走马观花要将街道上好玩好看好吃的一点不拉看下来。但凡瞧见一个挎竹篮的老婆婆、身着艳丽大红衣裳的女子皆要大惊小怪地描述给玄北听上一听。更别提半路被他看中的新鲜玩意儿,非要尽数买下堆放在身旁才可。
好不容易走出城,马车里头不知不觉放下零零碎碎地街头小吃与各路新奇玩意儿。
树木没看头。
虞子衿心满意足地咬着糖葫芦整理家当,这才有空含糊问一句:“为什么去章家村?白胡子不姓章。不是姓什么住哪里的么?”
“阿寥莱之妻姓章。”
玄北扒拉一下虞子衿毫不手软搜刮来的宝贝家当们,乱七八糟什么也有。大多不是稀罕物,也就能讨讨少在市井走动的虞子衿的欢心了。
见虞子衿头也不抬,一心一意搭理这些玩物,玄北又道:“阿寥莱本不是邺国人。他应当出生在蛮荒小国,自小被人贩子骗走,千里迢迢运到这儿来。几十年前邺国男女失衡,女子占七层,故而买卖男子盛行。”
虞子衿果然被引起兴趣,手上动作渐渐慢下来,“他被他妻子买了?”
玄北摇摇头,又娓娓道来:“阿寥莱聪慧出少年,使计逃脱了,一路逃至章家村,倒在一户人家前。恰好这户人家唯有一女就不能再孕育子嗣,就此收留阿寥莱。原本阿寥莱与章夫人只作姐弟,章家一贫如洗但对阿寥莱上心,砸锅卖铁供他读书。”
“然后呢然后呢?”
虞子衿抬起头来,迫不及待地催问。他就爱收集各式各样稀奇古怪的故事,从前还有小今子偷偷送连环画给他看。此时有白白的好故事听,不用费力看,他自是喜不胜收。什么风筝绸缎饼也比不上故事分毫。
“而后——”
玄北故弄玄虚,停顿小半天,直要惹来虞子衿吵闹才慢悠悠地答:“而后章家夫妻病重双双去世,阿寥莱苦读多年考得功名。当时的王倚重他,见他满腹才华却二十多年岁没有女子相伴,便要赐婚。阿寥莱拒不从婚,声称心有所属。阿寥莱也曾当众求娶章夫人,可惜章夫人那时候全心全意把他当作弟弟,还半夜收拾包袱离家南下,不愿扰乱阿寥莱光明仕途。”
“那白胡子找到她了吗?”虞子衿紧张兮兮地问。
“阿寥莱险些辞官,花费近大半年找回章夫人,又诚心相伴一整年才得以如愿以偿,与章夫人结为夫妻。此后二人举案齐眉从未争吵,哪怕一个位极人臣,一个是大字不识热衷田地的农妇也挡不住夫妻情深。”
玄北似眉头动了一下,“可惜……”
虞子衿猜他要说可惜章夫人死得早。不过说话间恰巧马车走到了地儿,外头赶车人压低声音禀告:“爷,到了。”
虞子衿原本就挺喜欢与和气的老头阿寥莱相处,听完这个故事更惊讶于看不出云淡风轻的白胡子竟也曾为女子离经叛道过。
他头一个钻出马车跳下去。
时候正好,竹屋光明磊落地门户大开着。阿寥莱正要面朝他们往椅子上坐。他正对面整整齐齐摆放一副要快,是数年如一日为活在心头的妻子所摆。
“白胡子!”
虞子衿兴冲冲入门去。玄北亲自拎着好酒走在后头。
阿寥莱倒没被突然造访惊吓住,不紧不慢放下竹筷,起身拍抚衣袍欲行礼。
玄北及时出手制止,“不请自来的人是孤,先生不必行礼。”
阿寥莱不推辞,既不问从何而来也不问为何而来。他只管转身添上两幅碗筷与酒杯,淡然自若又坐了下来。
“不知王会造访,唯有粗茶淡饭相待,草民不胜惶恐。”阿寥莱低了低头。
虞子衿笑嘻嘻看他,其实不见半分惶恐。
哪来的惶恐?阿寥莱明明是个真正天不怕地不怕掉脑袋也不怕的白胡子老头,超凡脱俗无欲无求,故而称得上一句老神仙。
玄北摆手,“孤本备有酒菜,不过记着先生向来不许美味佳肴上桌,不好坏规矩。”
阿寥莱是个古怪人,他将山珍海味绫罗绸缎与金银珠宝统统拒之门外,热衷于亲力亲为,竭尽所能令日子简朴简朴再简朴。传闻他衣食住行皆自理,吃的还是亲自种出来的素菜与后院圈养的鸡鸭。或许恰恰如此,他能够一份返璞归真的纯然。
偏生这就委屈虞子衿了,他不讲道理,决计不肯让步于白粥咸菜的。他巴眨巴眨眼睛,乖乖巧巧地问:“那我放在地下吃可不可以啊?”
阿寥莱捋一把飘然地大胡子,拿苍老的眼珠子去看待虞子衿。
虞子衿不退不让,使劲眨眼扮可怜,两只饱满的大黑眼珠水亮亮的,拥有一种孩子气未脱似的理直气壮,叫人心里一阵阵发虚,仿佛当真哪里对不住他似的。
阿寥莱败下阵来,松了口:“大王与美人但食无妨。草民一介俗人,就不必多费珍贵佳肴了,只需一粥一菜即刻。”
“菜可不吃,先生该不会滴酒不沾吧?”
趁虞子衿欢欢喜喜跑去马车边要小厮拿出食盒,玄北斟满一杯酒推给阿寥莱,“尽数宫内宫外,竟无人能同席饮酒。恰好这顽皮小子惦记你,提议来这儿吃上一顿。于是一时兴起突然造访,打扰先生了。”
虞子衿又蹦蹦跳跳进门来,风似的一阵子晃了过去。他拆分开层层叠叠的红漆食盒子,端出一层又一层烤鸭煎鱼螃蟹汤摆上桌来。光是看上几眼,馋猫虞子衿喜不胜收,挑挑拣拣每一份全要夹几口堆在白米饭上。他却不去吃碗里的,一边下菜似的吃数十粒一小团米,一边再伸筷子去夹碗里的菜送入口中。
“贪得无厌。”玄北任由他没规没矩地胡闹,对阿寥莱摇了摇头,“先生见笑。”
“贪在小事上倒不失为一件好事。”阿寥莱晃了晃酒杯,浅浅品一口。
玄北遂不言语,也饮下一杯酒。
被批贪得无厌的虞子衿满桌子寻不到自个儿的酒杯,摊开手心问玄北:“我的呢”
玄北与阿寥莱对视一眼,彼此面上浮上点笑意。
“你的什么?”玄北故作不解。
“我也要酒。”虞子衿仍是不依不饶地讨要,“你们有,我也要有。”
“你哪里喝得来?”玄北不搭理他。
虞子衿老大不情愿地撅起嘴巴,委屈巴巴瞪着玄北,使一出以退为进。
玄北只好斟满一杯酒给他。毕竟这世上任你什么人也别想与虞子衿说道理。
他顶是横不讲理。
心满意足的虞子衿笑得宛若偷腥猫,捧着酒杯一口气灌下去,忙不迭吐吐舌头,眼冒泪花地直喊太辣太辣。
口上这么说,眼看玄北与阿寥莱有滋有味喝上两三口,他又疑心方才滋味不对,学着慢慢喝,仍是辣。
虞子衿不信邪,硬要与玄北换一杯酒喝,这几口下肚才困扰地皱起眉头,迷迷糊糊地问:“怎么这么辣喉咙?”
说着还颠来倒去钻研酒杯,仿佛错处全出在酒杯上。
玄北正要提点他两句,又见他忽然极其嘴角划开一个大大的、傻气的笑容,安安静静坐下来扒拉饭菜吃了。眉眼喜滋滋弯成半月形,眸光闪烁不定,还止不住的笑。
这下玄北与阿寥莱皆看出来了:这小子肚子浅,三两下就醉倒了。
第67章 美人呀美人真可爱
“王可是从将军府而来?”
阿寥莱打破光是其乐融融共饮酒的氛围。
玄北正瞧着虞子衿一本正经地堆瓷碗里的吃食。他执拗地将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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