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的养成手册》第26章


她的语气也像是真的没事一样。
陈昊祖沉默了一会儿,也笑了起来,“是啊,没事的。”
……
“蔺慎?”
傅修怀将摘下的桂花放进书页里,将书页翻过去一篇,淡淡出了声。
他此时已经回到傅家,正准备执笔写即将上奏给皇上的奏折,听到身后的人说,神情平静。
“对的,属下查了,蔺家有个被驱逐出去的庶子,就叫蔺慎,他的娘亲当初是蔺尚书最疼爱的侧室,后来生下蔺慎难产死了,当时有云游的道士路过蔺府,掐指一算,蔺慎和蔺尚书五行相克,后来蔺尚书在正房的建议下,就把蔺慎和他的奶娘送出了蔺府,然后奶娘带着蔺慎,去往的清秋州的仆村,直到现在。”
“除了这些还有别的吗?”
“还有就是后来奶娘在深山里捡到一个女婴,没有了。”
傅修怀垂眸思索了一会儿,在他思索的这段时间里,桌案旁边细碎的桂花被他一点一点放进不同的书页里,最后桂花没有了,桌案只剩下残余的桂花香气。
他合上书本,将他□□旁边的青梨书柜里,“女婴?”
他重复了身后男人刚才那句话里的两个字眼,婴那个字语气微微上挑。
“是的,女婴,名唤蔺谨宝,小字淼淼,三水淼。”
三水淼?
淼淼。
他摊开雪白的纸张,取了一块紫石端砚慢慢研磨,须臾从黄花梨嵌骨笔盒里抽出一只毛笔,想起那个姑娘,唇瓣微勾,“倒是一个好名字。”
狼毫轻点墨汁,他拂袖落笔,“把这个消息传给七殿下,七殿下会做个送水人情的。”
蔺家的庶子,流放在外,有一个抱养回来的妹妹。
像是话本里的故事一样,就不知道他有没有那个能力和运气,成为话本里最后封侯拜相的少年了。
他放下笔,将纸张拿了起来。
此时深夜,无星无月,屋子里头点着明亮的烛火,上面白纸黑字:
臣前以清秋州监考,观之,一无所懂者有八,半会半蒙者有二,独一人神态自若,应付自如,经查,平民人士,籍贯清秋州旬邑县仆村,唤名蔺慎,臣荐之。
今年的科举考试,前往各地贡院监考的主考官在乡试结束时,都须观察,举荐一人,然后经由会试,再商讨举荐,最后殿试陛下会自行斟酌,决定状元花落谁家。
这是一场,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还要困难艰辛的科举考试。
能够走到最后的,等待他们的都将是前途无量的未来,如果不是犯了什么大错,目前来看,的确如此。
他们是东莞的未来,是卫郃准备培养的亲臣,这个百废俱兴的东莞,迫切的需要着新鲜的血液。
……
“滴滴答答滴滴答答!”
“滴滴答答滴滴答答!”
“嘀嗒嘀嗒砰砰砰!”
“砰哒砰哒哒哒哒!”
太史淼站在院子里头,两只短软无骨的手拍在板凳上,嘴巴里嘟嚷着奇怪的调子。
蔺慎在屋子里头收拾,眉头狠跳,他内心在思考是不是他很久没有回来了,为什么蔺谨宝多了一个奇怪的爱好?
“哦一哦!啊哦!皮嗒!”拍着板凳的太史淼忽然兴奋的举起板凳往地上一砸,又举起往地上砸,来回砸。
“郎君啊~~~~你为何……负偶……”
“妻身心痛!!”
“哦呀!”
那软软甜糯的声音念着这次字词,说着蔺慎听不懂的东西,腔调怪异,拖得长长的,脸上也配合着露出各种扭曲的表情。
蔺慎:“……”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放下手里的扫帚,几步走了出去,温和道:“淼淼,你在干什么?”
太史淼抱着板凳,睁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玩。”
她在宫里的时候,卫郃怕她无聊,常常找宫外民间的戏子进宫唱戏给她看,她觉得很有趣,自己也想学,但是世人眼中戏子是很卑贱的身份,他们的技艺也是很卑贱的东西,所以卫郃不让学。
傅修怀说一般唱戏是为了庆贺,比如远方的人回来,亲人大寿,时人聚宴……
她是在庆贺蔺慎回来。
第二十八章
蔺慎俯身掐了一把她的脸蛋,“什么郎君啊,你为何负我,妾身心痛,那是你能说的话吗?”
太史淼鼓起腮帮子,很严肃的回答:“能哦。”
“我再念一遍给你听。”
“郎君啊~~~你为何~~负我~”她一边唱一边抱着板凳开始转圈,然后接下来发生了这样惨不忍睹的事情。
板凳太重,人太小,抱着板凳转圈显然掌握不了板凳的惯性,一个踉跄,滚在了地上,脑袋重重的砰的一声,瞌在了板凳上。
蔺慎原本还有些气恼的脸色霎那都吓白了,“淼淼!”
他连忙把太史淼从地上抱了起来,去看太史淼磕在板凳上的额头,一大片的乌黑青紫,吓人极了。
“淼淼……”他声音颤抖,不敢伸手去碰,“疼不疼?”
太史淼这个时候感觉脑袋晕乎乎的,她疼得眼泪都快掉出来,却还是抽了抽鼻子,“不疼……”
其实很疼,疼得她快要忍不住大哭,火辣辣的疼,又烫又疼,像有人拿了烧得通红的烙铁烫在她的额头上。
她的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还在继续努力的唱,“妾身……心痛……心痛……”
蔺慎是真的恨不得一巴掌拍在他的脑袋上,他抱起她往房间里面冲,把她放在床上,声音严厉道:“不许动,我去给你找草药。”
太史淼嗯了一声,平平整整的躺在床上。
过了一会儿,蔺慎回来了,他将手里的草药用锤子碾碎,捧起来敷在太史淼的额头上。
青绿色的草药叶汁看起来像是碧玉一样,有的顺着太史淼的额头流了下去,蔺慎连忙用手擦干净,避免它流到太史淼的头发里。
草药敷上去的感觉冰凉冰凉的,好了很多。
她眼泪在眼珠子打转,“好疼。”
刚才还说不疼,这个时候又说疼了,蔺慎心里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
他的眼神透露出了他的想法,太史淼脸蛋红扑扑的,辩解道:“是板凳不好,它瞌到我的头。”
蔺慎眼看汁液又要流下去了,伸手去擦,“你不抱它它会磕到你?难不成还是板凳动的手?”
太史淼立马接道:“就是板凳动的手!”
蔺慎:“……”
他沉默的看着太史淼,太史淼心虚的移开目光,双手伸在胸前对戳,一脸不是我的错的样子。
最后蔺慎无可奈何揉了揉她的头发,“对,对,板凳动的手,你没错。”
一切都是板凳的错。
反正他拿这个姑娘没有任何的办法。
太史淼额头上的乌黑青紫虽然恐怖,不过好歹没出血,等草药干涸后取下来,好了很多。
只不过太史淼脸上表情一动,拉扯到额头的话,还是会疼得不行。
她眼泪汪汪,“会破相吗?”
她不要变丑,变丑就没人喜欢了,破相了穿再好看的裙子,买最好看的胭脂水粉,戴最好看的金银首饰也会不好看。
她想要一直漂漂亮亮的。
蔺慎给她换草药,听到她问,瞅了好一会儿,“不会破相的,过几个月就好了。”
太史淼睁大了眼睛!几个月!
她一睁大眼睛,拉扯到额头的肌肉神经,顿时疼得呲牙咧嘴,眼泪又像不要钱的一样稀里哗啦掉了下来,“好难过……”
“难过还要弄那些东西。”蔺慎洗手,语气略带责备。
太史淼觉得自己好忧伤。
虽然不是永远的破相,但是短暂的破相是躲不了的,身为她的兄长,蔺慎居然不安慰她哄她,还责备她。
她觉得人生好黑暗。
“好了。”蔺慎擦干净她的眼泪,“以后小心点,别乱碰那些容易让你受伤的东西。”
太史淼可怜兮兮的嗯了一声。
……
“蔺慎哥哥回来了吗?”莫求儿偷偷小声问着旁边的孩子。
孩子是张大娘的孩子,是个男孩,四岁多,听见莫求儿问他,他点了点头,“娘亲昨天说的,蔺慎哥哥回来了。”
“那蔺谨宝呢?”莫求儿咬着唇瓣问道。
“不知道。”对方摇了摇头。
蔺慎哥哥回来了,蔺谨宝会和以前一样吧,穿好看的裙子,过着比她好的日子,她心里气得想哭,事实上她的表情看起来就像是要哭的样子。
“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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