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的亲亲》第72章


“嗯。”
无价之宝,这是乔轻送他的东西。
王应伸出手去想看一眼,又被乔奕泽宝贝一样的收起来,父子俩之间的关系实在是尴尬,他想了想,从随身携带的口袋里掏出一包饼干:
“吃点东西吧,下一次吃饭要晚上十二点到服务区才能吃了。”
“我不饿。”乔奕泽对王应,还是抱有一些陌生人的戒备之心,虽然这个人从头到尾都在对自己献殷勤,却又显的很陌生,很虚假。尤其是当他露出满口黄黑的牙齿,对着他笑起来的模样。
此时车厢头部,有人吆喝着,喊了王应一声:
“王大哥,来打牌啊,路上多无聊。”
听说有牌可以打的王应,马上就两眼放光,没管乔奕泽,从过道里上了车头的二层,三个男人挤在一间小小的床上,开始打牌吹牛。
有人羡慕王应:“你儿子长得又高又帅,有福了。”
王应客气的回应着:“那当然,我宝贝儿子,可是很优秀的。”
乔奕泽嫌弃车厢里泛黄的被子,没有盖上,只拿大棉衣随意裹了一下,没有了王应在自己耳边叨扰,心里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车厢里女人说话的声音,小奶娃哭闹的声音渐渐被他甩到了耳后,他拿出那支钢笔摩挲着,靠在枕头上,闭上了眼睛。
汽车摇摇晃晃的,也不知道走到了哪里,乔奕泽一觉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看样子也许要到下一个服务区,车上的管理员掐灭烟,从吸烟区出来,和大家说道:
“一会儿到了服务区,该吃饭的吃饭,今晚就在服务区休息,明早六点出发。”
所有的长途大巴都不允许在十二点以后运营上路,加之冬天天气变化多变,大巴车司机也有松了一口气的意思,到了服务区之后,把车停好,先下去吃饭。
此时已到十二点,停在周围的大巴车上下来了很多人,大家大多忙着充饥,看起来很拥挤。王应让乔奕泽在门口等着,进去店铺里再出来,交给乔奕泽一碗泡面,嘴里骂骂咧咧:
“奶奶的,一桶泡面十块钱,抢劫一样的。”
乔奕泽没抱怨,坐在外面的小台子上,排队接开水,等他接了开水再出来,乱哄哄的人群里早已见不到王应的影子了,他端着泡面走了一圈,才在洗手间的后面看到那个熟悉的影子,那个人好像再打电话,脸色看起来并不是很好,也不知道再说什么,他往前走了几步,才听到王应有些愤怒的声音:
“乔小姐,你不要出尔反尔,当初你们让我来认我儿子,可是说好了给我五十万的,我现在只收到十万,这还不够我买房娶媳妇。”
“我一没工作,二没媳妇,就等着儿子给我摇点钱,十万块只够我把他带到湖南。大企业家,说话要算话啊。”
“好了好了,别给我扯这些有的没的。”
“再给我十万,喂……”
见钱眼开的王应,大概从不知道商场上缝人说人话,逢鬼说鬼话的道理,听到那边推三阻四,刚刚降低了要求,那端就把电话挂了,王应呸了一声,差点没把手机砸了,抱着手上的泡面呸了一声;
“我去你妈的,丢给老子一个绊脚石。”
他话音刚落,背就被人踢了一脚,咚的一声,撞到洗手间后门的墙壁上,他转过去,还没开口,乔奕泽就揪住他的衣领,骂他:
“垃圾,你从我小姨那里拿了十万块还不够?”
被亲儿子撞破的王应看了看不远处服务区的人们,害怕乔奕泽谣传自己是个不称职的爸爸,先在乔奕泽这里说好话:
“我是为了你的将来,十万块在上海什么都做不了,你知不知道,你上学的借读费一年就要两万。”
王应说话有点费力,垫着脚,他握着乔奕泽的手,劝他:
“乔奕泽,你现在可只有你爸爸我了,我们父子不联手捞点钱,以后只能喝西北风,我还想着给你找个后妈。”
乔奕泽把他抱着的泡面一手打掉,放开他,握着拳头吓唬了一下:
“滚你妈,我不要你管!”
第55章 
从服务区回去大巴车上以后; 乔奕泽再也没有和王应说过话。
夜幕带着压抑的浓黑色; 靠近窗子的地方; 还能清晰的听到冬日里寒风四起; 有风拍打在玻璃窗上的声音,噼噼啪啪的,格外渗人,起初车厢里还有没睡着的人们小声交谈的声音,后来大家都睡着了,只有那位带着新生儿的妈妈哄着孩子; 小声的在他耳边唱摇篮曲; 乔奕泽没有睡意,从上层探出头去; 往下看了一眼,那大概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妈妈,脖子上系了一块米白色的手织围巾; 看起来很暖和; 大概是很困的,她唱的儿歌有些断断续续,一直摇晃着手里的小孩子; 服务区的灯光映照着她的大半张侧脸; 那双困倦至极的眼睛都快要眯起来了。
不过一会儿,孩子又哭了起来; 她只好又睁开眼睛,靠着玻璃窗小声的轻哄着; 注意到乔奕泽的目光,她抱歉的笑了笑,没有再继续唱下去。
乔奕泽有些尴尬的缩回去,继续盯着窗外发呆,不一会儿,孩子哭闹的声音又大了起来,那个女人只好拜托司机开了门,自己先下去了。
乔奕泽看着在寒夜里站在外面哄孩子的女人,自己也穿上鞋子出去透风。
那个孩子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直哭个不停,只有在路上走动着,晃动着,才安静一些。女人看了一眼乔奕泽,和他抱歉的说:
“吵到你了吧,不好意思。”
乔奕泽往她那边走了一小步,看了看那个婴儿:“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总是在哭闹。”
“平常都是他爸爸哄着睡的,一定是不习惯我抱着。”女人勾了勾耳边的头发,“他爸爸得过几天才能回去。”
每到年底,因为春运的原因,大巴车总是供不应求,很是拥挤,为了避免在年底之前买不到车票,女人是和丈夫分开回去的。
“我们要到湖南去,你呢,只有你和你爸爸两个人吗?”
“嗯,我妈去世了。”
女人听到乔奕泽那么说,一脸的愧疚,转而,她却看到那个少年面无表情的说道:
“没什么好悲伤的,我没见过她,也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
乔奕泽不记得自己的妈妈陶慧到底长什么样子,但是他听闻医院的人说起过,说是很单纯,很年轻的一个小姑娘,当年他出生没过多久,那个人就从楼上跳了下去,最开始陶颖并不知道妹妹给姐夫背锅的事情,也不愿意养他,他只好呆在医院里,被护士们悉心的照料了半年多,后来又辗转到爷爷的宅邸,成为爷爷的护佑的掌心宝,后来陶颖妥协,从爷爷那里把他接回来,和乔景延一起生活,
关于小时候的某些记忆,他还是记得很清楚的,总以为他是亲儿子的爸爸对他还不错,反而是陶颖比较嫌弃他,毕竟是帮丈夫养别人的孩子,怎么想都会觉得这个孩子的存在就像是插在心上的刺。
他现在想想,陶颖作为一个女人,真的是非常非常大度了,哪怕对他的存在抱有利用的目的,却也衣食无忧,不像王应,这个亲身父亲,是从垃圾堆里出来的吧。
乔奕泽蹲在服务区的花坛边,看着不远处走来走去哄孩子的女人,又想起了一些小时候的事情。
印象里,爷爷这个人,在没牵扯到利益的时候,对他还是很宠爱的,那时候爷爷还不像现在这么暴躁易怒,每年暑假都会带着他去公司,围在爷爷身边的那些人,都喜欢围着他打转,谁都知道这是未来乔氏的继承人,要竭尽所能的去巴结和讨好。
在所有的真相暴露出来的那个中午,正值暑假,他刚刚和乔景延从图书馆回来,赫然看到乔老爷子把一份亲子鉴定甩到桌子上,问乔仁宇:
“这是谁的孩子?”
直到真相被一步一步的挖开,他的存在被戒备心极强的乔老爷子认为,是陶家安插在身边的定时炸弹,怎么都不肯接纳他。
所谓站的越高,摔的越疼,被人捧在手心的日子,从这时候开始看到了尽头,乔老爷子把他锁在房间里,要他的外公来领人,对小女儿的死为之心痛的陶家和乔家早就断的很干净了,更不愿意来看他。
他像个皮球一样的,被人踢来踢去,最终被姨妈陶颖留下,大概是从那时候开始,学会了自暴自弃,也曾经天真的幻想过,如果自己一直不够优秀,陶颖一定不会把他压在乔氏企业,当一个傀儡一辈子。
小孩子反抗的理由,也许没有什么周密的计划,只要在行动上,在肢体语言上,表现出反抗的一面就好了。
人这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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