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夫如沃宠妻如禾》第130章


丁季一样样对着单子检视过,也知晚晴与魏芸肯定是着了高含嫣的套儿,但他例行公事也不能私心偏倚,抱了拳道:“夫人,这些东西与高含嫣所报一致无二,所以在下不得不带魏娘子回趟应天府。”
晚晴点头道:“好。”
魏芸当年坐在应天府大堂侧位上观审时,见晚晴双手被拶刑夹烂双手眼看要骨节尽断,当时心中唯有恨不能立时叫衙役打死她的愤恨,此时自己也要被捉到应天府去,回想起那可怕的刑法来,吓的连前些日子所端的那些高冷一并全抛,抱住晚晴大腿叫道:“夫人,千万不要放奴家到那种地方去,那可不是人能去的地方。”
晚晴有些难心,当初不过一念的怜悯收留了魏芸,谁知今日竟然生出这样的事情来。她抬头问丁季道:“丁大人可有转圜的法子?”
丁季道:“在下能保证不叫魏娘子受刑法,但若事实证明魏娘子偷窃罪名成立,只怕大狱还是要下的。”
魏芸大声嚎了起来,抓住了晚晴道:“夫人救我,千万不要送奴家到那地方去。”
丁季见晚晴面色难堪又魏芸痴缠不休,使个眼色叫两个公差一人一边将魏芸拖起来抓了出去。他仍是抱拳道:“夫人初初到京,季某头一回拜访就是捉人,实在有些抱歉。”
晚晴道:“倒也没什么,大人还是千万记得不要给魏娘子上刑法,毕竟她如今也确实过的有些苦。”
丁季点头道:“好。”
晚晴送着丁季出了大门,回头就见关妈妈在身后站着。
她愁眉苦脸道:“必是前阵子那两个妖妖佻佻的婢子生出来的事儿,夫人当初就不该留她们在府中。”
晚晴点头,叹了声转身回了内院。就算她不要古兰古韵两个,高含嫣也还有别的法子来使坏,就比如在宝慈殿中,她竟然能买通皇后及身边的侍女,还能将一个未去势的男子弄进宫去,其手法简直可以通天。
至于魏芸,原来不过是因着伏青山的关系才有些牵扯,此番愿意她入府教习,也是因为自己确实需要一个夫子,再者,贵人落难,比之原本就穷的人要更落魄几分,是而晚晴才会动了恻隐之心。但自家门前雪尚未扫,又何有闲心管他人瓦上霜。
所以晚晴不会再多管此事,到厨下吩咐过采买些应季的水果糕点,又亲自到前院抱了伏罡所要换洗的衣服,才往畅风院而去。
应天府公房中,丁季寻了自己柜子里脏兮兮粘糊糊的杯子出来,着杂役送了壶热水进来替魏芸倒了一杯,才坐下来细细问魏芸去陈漕巷的详细情由。这等小案子,若双方皆能答成私下协议,并不需要到大堂上开审,是而丁季仍是一味的劝魏芸道:“不如魏娘子与高府中人能商议一番,若能将此事压下私了,于娘子来说,也不致失了清誉还要蹲一回牢狱。”
魏芸无奈点头,在公房中等了许久才见窦五阴沉着脸走了进来。这窦五是个高含嫣豢养的家奴,面目丑陋心肠毒辣,此生唯忠于高含嫣一人。他先阴着目光盯魏芸看了许久,才恭身对着门外,不一会儿高含嫣端着个盘子缓步迈了进来,亦是阴沉了目光盯着魏芸。
“大嫂,若你还能当得起我叫一声大嫂,就请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魏芸是个爆性,见高含嫣亲自来了,拍桌而起便怒吼了起来。
高含嫣往后退一步,窦五回身关上了公房门,上前一把捏住魏芸脖子道:“坐下说话。”
魏芸叫窦五一双铁腕差点捏死,又叫他一把搡进了坐椅中,捂了脖子轻咳着。
高含嫣放了盘子在桌子上,取葡萄酒盏斟了酒在魏芸最爱的那只镶金玛瑙杯中,端起来摇晃着暗红的液体,这才柔声道:“再简单不过的事,就是要你帮我个忙而已。若你能帮我办好,盗窃一事便就此揭过。”
酒香丝丝飘浮过来,魏芸久不闻这沁人的浓香,周身的毛孔都开了要贪那点香味。高含嫣拧开那纯金的旋扭,递给魏芸道:“这是高昌进贡来的葡萄酒,听闻有些年头,比你往番喝的要好很多,你要不要尝尝?”
魏芸如今不再是三年前在中书府时一味由丫环婆子们窜掇上直冲冲傻愣愣的性子了,她将高含嫣的话在脑中过了一遍才道:“所以,你栽赃我是为了威胁我?好叫我替你当个走狗?”
高含嫣道:“这就对了,你如今很有些悟性。”
魏芸端过酒盏自吸了一口道:“说来听听,你要我帮什么忙。”
高含嫣见窦五拉开椅子,自己敛裙坐到了魏芸对面才微微笑道:“一点小事而已。既如今你在忠武将军府做夫子,想必动动手就能办到。”
魏芸心中起了警觉面上却丝毫不露,放那玛瑙盏在盘子中,才道:“说。”
高含嫣道:“很简单,我这里有些用物儿,你寻常与她相处时带着即可,还有些吃食,却得你想办法送给她吃。”
如今两人既然撕破脸,想诓晚晴出门就难了。高含嫣已经等不得那细水长流的慢慢打击,她要一击即中,一次致那贱妇于死地。
魏芸皱眉道:“你要我下毒害她?”
高含嫣忆起在宫中挨的那回板子,自己养了足足一个月才能爬起来。再就是苦苦得来的大公主名号,也因着晚晴的关系叫皇帝褫夺,一只手叫她钢锋贯穿,破伤风发烧险险就丢了性命,此时恨的发起抖来,咬牙切齿道:“就是叫她死一百回都难消我心头之恨。”
病好之后仗着自己在京中这些年的交情,高含嫣叫来几个相好的各府夫人与姑娘们,将晚晴与伏青山以及伏罡叔侄的事情,自然说的难堪龌龊之极,直将晚晴形容成一个勾完侄子淫叔叔,放荡下流之极的轻贱女子。
别人倒还罢了,也不过点点头便走。那经常奉承她的唐夫人委嫁劝道:“我听闻你在宫里吃了些苦头,为着往日情分才来看你一眼,如今你说这样的话儿,只怕我往后也要与你断了往来。那日宫中圣人开宴,请了我们一些外妇,席间专门言及,说伏夫人是自己当初在凉州时的贴身侍婢,因心中珍爱,才嫁予忠武将军伏罡的。你这样的话儿传出去,不说别人,圣人先就要发怒,我劝你还是莫要因为嫉妒而胡言乱语,人们表面上不说,背地里不知怎样笑话你了。”
高含嫣本是个城府深重悲喜不露于外的深沉女子,如今却因这连番的事情叫晚晴气的失了分寸,成了不死不休的对头。
魏芸摇头道:“不行,我不能。晚晴夫人是个好人,虽我当初几乎杀了她,如今到我山穷水尽时她都肯赐我碗饭吃,我怎能再暗害于她?”
她本是个单纯不过的女子,虽心思浅薄但也无害人之心,当初所作所为多半也是身边的人煸风点火所致,如今家散亲亡孑然一身时将前二十多年细细品咂,渐渐才误出些在世为人的规则与道理来,是而此时便不肯上高含嫣的当。
高含嫣仰脸垂目盯住了魏芸道:“若你不想加害她,那就只能在这应天府里吃牢饭,也许三五年不等,要吃上一辈子去。当然,若在应天府中吃牢饭,一辈子也不过三五年的事情。”
魏芸无奈苦笑道:“我家破人亡孑然一身,便是死在牢房中又能如何?倒是是高姐姐你,整日装成个良善的样子四处作恶,可曾想过会有报应的一天?”
高含嫣思来想去如今连方姨娘都死了,自己竟然无法去要挟魏芸叫她替自己成事,只得招了窦五上来道:“我们中书府的千金有些硬气,你先替我捏个半死叫她尝一尝死的滋味儿。”
窦五单手捏的骨节咯咯作响,几步就到了魏芸身后,一把捏了魏芸脖子开始用力。魏芸喊又喊不声来,只能双手无力掰着窦五的手臂。
就在她觉得自己已濒临死亡时,公房门被人自外面揣开,丁季手持单刀冲了进来横刀指着窦五,扬手招了几个捕快过来喝道:“给我擒了这在公房中行凶杀人的恶徒!”
高含嫣方才气极了才要叫窦五下手,此时忽而醒悟过来如今父亲高千正手中已无实权,而因他的清廉不肯谋,几个哥哥也均不在重位为任,若此事真叫丁季闹出去,窦五还真得吃上几个月的牢饭。如今于她来说窦五重要不过,自然千万不能叫他蹲牢房。
是而起身笑对丁季言道:“丁捕快,方才不过是个误会。我这家奴因见魏娘子有些呛住,要替她疏胸而已。”
丁季望着魏芸,冷对高含嫣道:“让魏娘子自己说。”
魏芸捂了脖子道:“这恶徒千真万确是要杀了奴家,求大人开恩作主。”
丁季扬手喝道:“那就给我押进监牢,先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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