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雪听风,听你诵经禅心动》第65章


不过这里的甬道比外面的狭窄,宋林泉弯着腰根本站不直。
谷梁燕望着被酸侵蚀出的洞口,“这怎么办?留下来岂不是太便宜那火羊命女了?”
张宗仆摇了摇头:“无须理会。他们几个人还得和巨虫打交道。一时半会到不了这里。”
宋林泉抖搂掉身上的睡袋,笑骂:“前人种树后人乘凉,咱们这叫学雷锋做好事,我们开山他们享福。”
谷梁燕蹲下来看了看张宗仆身上的伤口,对我说:“你先为他处理一下,我们去里面探探路。”
说着径直向洞内走去,宋林泉看着张宗仆,有些讶异:“她说的是‘我们’?”
“快去!别让她落单。”张宗仆语气焦急,比起自己身上惨不忍睹的伤,他好像跟关系燕子。
我心中愤愤,他身上伤口粘连在衣服上,长痛不短痛,一咬牙,将他的衣服整个脱了下来。
他微微皱了下眉,随即就面无表情。
我看到他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好皮,眼睛一酸,“还以为你是金刚不坏之身呢?双腿都瘫了还逞什么强!”
一边抱怨一边忍下眼泪,拿酒精往他身上擦拭。
他轻声说:“没关系。”
我顿时大怒,拿着棉球手下一使劲,往他的伤口按了按。
他身体一僵,皱起了眉毛。
“你皱什么眉?现在知道疼了吗?那你也忍着吧!”
我虽然这么说,手上的力气毕竟小了,细细为他擦完伤口,一瓶酒精已经用完了。
我看着他破破烂烂的衣服,穿不穿好像没什么两样,就骂道:“你是专门喜欢和自己的衣服过不去吗?专门喜欢乞丐装吗?”
他不理我,拿起衣服开始往身上套。
我怕衣服里面有强酸液体,一把抢过去没好气地说:“穿什么穿!裸着……”
还没说完,衣服里掉出了两盒东西落在地上,我拿探灯一照,不由愣住。
第五十三章 欠情未偿,欠命已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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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宗仆默默地从我手里接过衣服穿上,又默默地捡起地上两盒东西装进口袋。
全程面无表情。
我转过头朝甬道深处张望,漫不经心地问:“宋林泉和燕子怎么还没回来?”
张宗仆站了起来,我忙扶住他:“你还是先歇会吧……”
他忽然伸手按住我的嘴巴,盯着甬道沉默不语。我脊背一凉,心说不会是那条去而复返的大章鱼精吧?
甬道深处传来踢嗒踢嗒的声音,频率齐整,不像脚步声,像是有规律敲击水管的声音。
我惊慌地看向张宗仆,他搂住我的腰,在我耳边轻声说:“不管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不要害怕,有我。”
我也低声说:“你要是再敢惹一身伤,我就……”
就什么呢?我叹了一口气,我也不能怎么样。
他忽然捧住我的脸,俯头,双唇在我的唇上轻轻一触,低声说:“我怎敢?”
我攥紧了拳头,庆幸是漆黑一片,否则让他看见我满脸绯红,那就太丢人了。
那敲击声越来越清晰,张宗仆拿着探灯往里面照,一个影子从一片漆黑中显现了出来。
我握紧张宗仆的手,瞪大眼睛看着那个黑影。
那是一个女人的影子,身材纤瘦,头发极长,几乎拖到了地面。
她走路的姿势很奇怪,一步一顿,踢踢踏踏的脚步声正是她发出的。
这女人不是绝对谷梁燕,我有一种冲动,拽着张宗仆想往后面跑。
张宗仆泰然自若,手电光照到了女人的脸上,黑长的头发披散下来,完全挡住了她的脸颊。我从几缕头发的间隙之中,看见了她的眼睛。
那是一双空洞无神的眼睛,好像经历了无尽的辛酸苦难,让人忍不住去猜测她有着一个不堪回首的过往。
她身上穿的好像是唐代的襦裙,腰间的束衣带无风而动。整个人的影子在雾气蒙蒙之中时隐时现,诡异无比。
我转过头看张宗仆,他长眉敛起,眼神中没有畏惧,有的只是悔恨。
我拉了拉他的手,小声叫道:“张宗仆……”
他回过头来看向我,有些恍惚。
我急道:“你走什么神?快想办法啊!”
说话间,那女人前进了几步,伸出一张惨白惨白的手。
“你……一直在这里吗?”张宗仆沉默了片刻,问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对面的女人没有说话,她只是缓缓地将手朝我们伸过来。
我魂飞魄散,张宗仆忽然伸出一手,轻声问道:“你要什么?”
那女人的手指触上张宗仆的手指,“嗤拉”一声,相触之处冒出了白烟。
张宗仆触电似的收回了手,女人的手尚悬在空中,她惨白的指尖变黑,一缕白烟悠悠地升起。
是她的手受了伤,她不能和张宗仆相触。
张宗仆盯着她,喃喃地道:“对不起,对不起……”
话中是无尽的苦意。
我想到一个叫《胭脂扣》的电影,望族子弟十二少与名妓如花相约殉情,如花中毒而死,十二少却苟活下来。几十年后,如花变成女鬼去阳间寻找十二少,哥哥张国荣饰演的十二少经历了几十年的世事变迁,早已形同枯木,对往事麻木。
他看见与生前一样美艳动人的恋人如花,痛苦惆怅,悔恨交加,不能自已。
此时此刻的张宗仆与那时候的十二少简直如出一辙。我甚至都怀疑,眼前的这个女人,是不是他前世辜负的恋人。
那女人的手还悬在空中,她的身上散发着冷冰冰的气息,好像一块寒冰。
“我身上阳气太甚,你……快走吧。”张宗仆向后退了几步,声音微颤。
那女人闻言将手缓缓放下,发出一声幽幽的叹息。
我浑身一震,那叹息声好像能钻进人的心里,那是一种无奈,一种失望。
“张宗仆,你让我好等啊。”她开口轻叹。
张宗仆闭上了眼睛,再睁开时,已经没有了怜悯悔恨,变得很冷静,“你不能再等了。”
她幽幽地道:“我要你的命。”
“你要我的命,我已经给了。”
她忽然向前跨出一步,歇斯底里叫道:“张宗仆,我要你的命!”
张宗仆眸光冷峻,缓缓地道:“欠命已还。”
女人凄厉大叫了一声,“欠情未偿,说什么欠命已还?”猛然间朝我扑来。
“砰”地一声,有什么东西打在了墙壁上。我被张宗仆拉到了一旁,随即看见谷梁燕就地一个翻滚从甬道中出来,手中握着一把枪。
听刚才的动静,弹夹里装的应该是钢珠,是一把散弹枪。
张宗仆叫道:“别伤她!”
谷梁燕冷哼一声:“张宗仆,你醒醒!这女人早就该死了!”
女人冷笑着回头看向谷梁燕,“我本就是个死人,你还想让我死?”
谷梁燕没有理她,回头叫道:“还不出手,想当缩头乌龟到什么时候?”
话音一落,嗖的一下从她身后窜出一把火刀,谷梁燕划破手指,鲜血洒倒火刀上。火刀一瞬间从女人的眉心穿过,从她脑后穿出。
那女人瞬间定住不动,张宗仆将手伸到女人眉心处轻轻一抹,眉心处的血痕被他擦去。
宋林泉从谷梁燕的身后滚出,一手拉住张宗仆,一手拉住我,叫道:“只能定住一时,还不走!”
张宗仆回头看向女人,谷梁燕冷哼道:“你还不走,想让我一刀给她个痛快吗?”
他闻言浓眉紧锁,转过头不再去看,轻声道:“不要伤她。”
我们不知道跑了多久,洞穴变得越来越狭窄,到了最后,宋林泉和张宗仆根本站不起来,我和谷梁燕矮一点,还能弯着腰走。
宋林泉骂了一声,爬在地上开始爬。
张宗仆好像还没缓过劲来,呆住不动了。
谷梁燕对我说:“你去打他两巴掌,把他打醒!”
我心乱成了一团,根本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这样失神落魄的张宗仆,我从没见过。我伸手推了推他,说道:“快点蹲下去爬!”
张宗仆摇了摇头,转过头对谷梁燕说道:“你们两人在中间,我来断后。”
谷梁燕摇头:“让你断后我不放心。怎么你还想跟那女人亲近亲近吗?”
张宗仆将我拉到他前面,又从谷梁燕身边挤了过去,说道:“你放心,我自有分寸。”
谷梁燕冷哼一声,见我愣着不动,骂道:“你傻站着干什么?快往前面走!”
又走了一段路,甬道变得不到一米高,我和燕子也不能走了。我们四个人都变成了爬行的状态。
张宗仆爬在最后,我捏着一把汗,怕他不声不响离开队伍去找那个女人去了。
如果他真的失踪,那我该怎么办?我甩了甩头,根本不敢细想。
继续向前爬,忽然脑门一疼,撞到了宋林泉的鞋上。宋林泉停下不爬了。
我推他:“快走!”
他喘着粗气,“不行了不行了,让我先歇会。”
我皱眉:“有这么累吗?”
他长呼了一口气,“你刚开始爬不知道,这简直要了你泉哥的老命了。这甬道是向下的,越来越窄,鬼知道下面有什么?”
我没好气地说:“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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