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局》第18章


“那自然是防着谢家庄……”魏溪侧身让过他掌风,说到一半忽然顿住,脑筋一转,问,“你刚才说来救人?救谁?”
“自然是萧堡主的老婆,嫣红姑娘了!”
“嫣、嫣红姑娘!”房门被猛地推开,原先于厅中潜伏的人这时才跑到上面。
大汉见到门口来人,只是横眉一怒:“他娘的这么晚!干什么吃的,果然你们这些家养的都靠不住!别人家的狗还懂得咬人,你们就连咬人都比谢家庄的慢两步!”
被骂的几人一句反驳都没说出来,却是双眼一翻,突然齐齐软倒在地,厥了过去。
大汉见状也是一愣,怔怔道:“老子骂人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魏溪这时已明白有误会,一个收势,举剑横架在胸前:“等等,我看这其中恐怕有……”
可是大汉的心思正在晕厥的人身上,没见到对手收招,只听魏溪“误会”两个字还没说出,他便一个抬掌,又是一记掌风追了过去。
“阿溪小心!”自大汉肩背上忽然传来一声。
“咦?”大汉听得这一声,大为惊奇。接着他后背一软,感觉到刺痛,手脚立时不听使唤,跪倒下去。
他身上被卷蓦地落下,就要砸到地上时,魏溪一步抢出,捞在了手里。
“师兄!”
“什么师兄?”大汉又是奇怪。
被卷中的人被魏溪解救出来,只见他发丝散乱,长垂于肩,遮去了眼眉,却仍见到颈项一带肤白如玉,此时轻轻抬头,虽然眉目如画,却分明是个极俊雅清秀的男子。
大汉见到如此情状,一下红了脸:“怎么、怎么不是嫣红?”
“要是我师兄有半分损伤,要你好看!”魏溪举剑一抬,指向那大汉鼻尖。
“果真不是!”大汉定睛一瞧,只觉得自己错得离谱,当下怒吼一声,不羞反怒,“不是嫣红你躺床上做什么!白费了一扇好好的窗子!”
明明是搞错对象抱错了人,他却去可惜窗子,这下避重就轻,也是很厚脸皮。
“明明是你自己……”魏溪憎他言语粗鲁,正要出言反击,被身后的苏晋之拉了拉衣袖。
“阿溪,帮我束发。”
魏溪这便瞪了那大汉一眼,去镜台边找了梳子来给师兄梳头发。
大汉跪在地上,想用力站起,试了几次,都使不出力。
“喂,你用了什么诡计!我怎么才能起来?喂喂,你们倒是看我一眼呀,让我起来说话,腿都麻了!”
魏溪仿若未闻,一下一下地给师兄梳着头,直到将他的乌丝用发带整整齐齐地束起,又拿了面铜镜给对方确认过满意,才听苏晋之道:“把针给他拔了。”
“是。”
魏溪走去将扎在那大汉背上的银针拔出来,可那大汉跪了半晌,自己已爬不起来了……
正牌的嫣红这时才姗姗来迟,向房中人行了一礼,说道:“这位好汉,不是歹人。”
先头那两声尖叫正是她所发出,是苏魏二人与她商量好,才演了这一出请君入瓮。没想到青来的不是什么飞贼,而是个傻憨憨的莽汉。
大汉见到正主,又回头瞧瞧苏晋之,一双眼睛在两人之间来回,挠了挠头:“妈的,老子真是瞎了眼,竟然男女不分……”
魏溪看看自家师兄,分明是个丰神俊朗的男子,摸着下巴同意他的说法:“你知道就好。”
嫣红闻言掩口轻轻一笑,道:“这位是封壮士,是个镖师,曾与我有一面之缘。”
那汉子终于爬了起来,抱拳道:“不错,在下封怒涛。听说那谢家庄的奴才最近常来找姑娘麻烦,这才守在附近,保护姑娘。我跟这些家养的废材可不是一路,千万不要将我和他们混为一谈!”
说着,他踢了踢地上烂泥一样七倒八歪的人。
原来,这些人是萧家的家丁。
魏溪看着他,功力的确比那些庸才要好得多,想来白天埋伏在屋顶上的也不是他,而是这群废物。他问:“那谢家庄白天来的时候,你怎么不在?”
封怒涛老脸一红:“额,这个……守了一夜,眼皮打架……在后院、后院,睡过头了……”
第15章 旧事
众人都是一阵无语。
“你为什么要来救人?”苏晋之问。
“萧堡主对我有恩,他老婆有难,我自然不能坐视不理。”封怒涛说得理直气壮。
“又是报恩?”魏溪奇道。
封怒涛道:“怎么,难道你们也认得萧堡主?不不,难道你们就是他派来的?”
苏晋之摇头:“我们不认得他,不过,我们恰好认得一个和你一样受他恩惠的人。”说罢他回头与魏溪对视一眼。魏溪知道,他所说的正是日前见到的沙平楚。
封怒涛点点头:“嗯,萧堡主为人侠义,受他恩惠的人必定不少。我本来是个镖师,一趟被强盗劫了镖,受伤落难到此,多亏萧堡主搭救,才捡回一条小命。他那样的人,在江湖上帮过的人太多了。我只不过听到消息,想来尽一份力而已,没想过要他知道,更不希望跟这些家奴抢什么功劳。”
“这些也是萧家堡的人?”嫣红看着地下昏睡不醒的人。
封怒涛叹了口气,十分鄙夷:“可不是!这些奴才都是萧家的护院,平时只晓得喝酒吃肉,半点本事也没有!萧堡主向来大方,不过依我看,他对手下人也是太仁慈了些,竟让这样没用的家伙在里头混吃混喝,等到真要用到他们的时候,却半点也指望不上。这些饭桶,也不知是来保护人还是来丢人现眼的!哼,看了就让人来气!”
他骂完犹不解恨,伸腿在那些人身上补了几脚,把他们踢做一团,踹去了墙角。
“原来萧郎他早料到对头会对我不利,所以一直派人暗中保护我?”
嫣红回味着封怒涛的话,想到萧亭柳的这番安排,心中又是喜,又是忧。
喜是喜他仍记挂着自己,而忧,则是忧他到这当口都不愿露面,显然是生怕同自己再扯上关系。
李青娘进到屋中,得知这些人的身份,也是没有好脸。她先前听了苏晋之的吩咐给他们下了蒙汗药,现下见这些人睡得死沉,便丢垃圾似的,叫人把他们都拖走丢了。
反正那姓封的身手不错,帮手,有他一个就足够了。
他性情直爽,很易相处,被青楼里美貌的姑娘奉承几句,就飘飘欲仙找不着北。酒过三巡之后,连之前被扎一针在地上跪了半天的仇怨给忘了,嘴上一阵胡吹,跟苏魏二人称兄道弟起来。
之后一夜无事。
苏晋之妙手回春,第二天魏溪的肩伤便有好转。他得了师兄准许,迫不及待就到院中练习日前新学的剑法,正巧碰上了那姓封的,两人寒暄几句,便拆起招来。
封怒涛昨夜与他有过交手,当时就觉得这年轻人剑法精妙,很有灵气。他行走江湖多年,成天在刀尖上讨生活,就是没有练成顶尖高手,对高手们的武学也是如数家珍。他眼见魏溪年纪不大,剑意却十分纯正,行招利落,潇洒自然,这样的境界,多半是没有经历过江湖打磨的少年人才会有。
这老江湖昨天吃了他们师兄弟的闷亏,今天交上手便想暗搓搓地赢回来,一面嘴上好好好地唱着赞,一面等候机会,看什么时候能钻着空子。
苏晋之在楼上听人说他们打起来了,连忙赶到楼下。他见到魏溪提了根竹竿,便知道二人是在比试,于是抱了胳膊站在一边,也不打搅两人。
只见魏溪的剑招比之前初练时更为纯熟,简直进展神速。那封怒涛在他手底下根本讨不到好处,一面想了各种刁钻的办法,一面还是被一根竹竿压制得毫无还击之力。
苏晋之见状,故意朝前走了两步,一直踏到二人比武的范围,踩到魏溪剑风会带到的地方去。
“师兄小心!”魏溪见状,连忙大喊。
苏晋之只是笑笑:“你会伤了我吗?”
“就是不想伤你,才叫你快走!拳脚无眼,有个万一可怎么办!”他抽空喊这几句,稍有分神,手下便被封怒涛抢攻了几招,险些吃亏。
苏晋之不理他,转头对封怒涛道:“封兄,你尽管使出全力。”
魏溪急得简直要跺脚,他不明白师兄这时候来添什么乱。而且他添乱的对象不是别人,还是自己,简直就是胳膊肘往外拐。
本来好好的一场比试,自己都快赢了,现在给他一搅,魏溪是左支右绌,备受限制。好几次,他剑招使到一半发现要扫到师兄,不得不临时变招,愈是想求速胜愈是胜不了,情急之下,出了好大一头冷汗。
封怒涛得了帮手,顿时如虎添翼。他一双肉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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