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退休日记》第101章


小环低低地道“侯爷在书房,朱家几位老爷和公子还有文公子刚走……”
知道丰钰放不下文心,他耐着性子陪她留了下来,忍着不快接见了朱家那些人,直被烦扰到现在。
丰钰心里涩涩的“去备两样点心,我给侯爷送去。”
她是感激的。
安锦南为她做的,已经是超出她想像的那么多。
她不敢奢望的纵容和宠溺,他都给了。
端着水曲柳木的托盘,上头置了几样点心两样小菜。丰钰亲自送到安锦南的书房外,轻轻喊了声“侯爷。”
里头传来安锦南沉沉的嗓音。干净而低醇,“进来。”
丰钰迈入门去,见室内正中,几案旁,却并无安锦南的身影。
她将托盘放下,轻手轻脚地朝里走。屏风后,安锦南正在更衣,上身赤着,露出精壮的胸肌和手臂。
丰钰咬了咬嘴唇,欲避,安锦南一把扯住她袖子。
男人发热的身子贴近,灼灼的呼吸在耳畔,似有似无地撩着她的神经。
她缩着身子,不着痕迹地挣了下,没挣脱。心里一软由着他自背后将自己抱住。
安锦南下巴抵在她肩头,两手环抱着她,嘴唇在她颈间蹭了两蹭,“担心朱大奶奶?睡不着?”
丰钰点了点头,沉默半晌,想到自己来此的目的,知道不是低落的时候,抿了抿嘴唇,稍稍缩着脖子想避开他的亲吻,声音有些颤颤地道“侯爷晚上未曾吃什么,倒是饮了不少酒。妾身叫人备了点食物,给侯爷垫垫肚子。”
安锦南喉结滚了滚,下巴顺着她脖颈的曲线向下,手指微动,扯着她的衣襟,“无妨。”
听丰钰闷闷地道“妾身感激侯爷,任性的要来看望文心,侯爷不曾见责,还处处纵容……”说着,那声音似乎沁了水,眼睛闭上了,关住了眸中满溢的清泉。
安锦南低低“嗯”了声,身子一弯,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丰钰双颊通红,不自在地抱住他的脖子,“侯爷……”
几步跨出屏风,那榻却是太远,安锦南扫了眼放了笔墨纸砚的几案,眸光闪烁出一缕极斑斓的光彩。
丰钰身子一沉,给人抱放在桌沿。意识到安锦南想做什么,她刹那白了脸,“侯爷?”
伸手去推面前的男人,却如何推得开?
他俯身而下,两手置于她身体两侧,撑起身子,居高临下地对她扯出个笑容。
丰钰摇头呼道“侯爷,不……”
余下的言语,尽数被安锦南微凉的薄唇堵住。
寂静的屋中黑漆漆的一片,此刻屋中没有半点光火,帐子里坐着沉默的丰媛。
她抱膝靠在床头,奇怪的是,置身这样寂静黑暗的屋子里,一向胆小柔弱的她,却并没有觉得害怕。
白日的记忆,一段段的在脑海中闪过。
她还记得,步入寿宁轩内室,看见床上半卧着的男人时,自己心跳有多么急促。
她记得自己按捺住呼吸,一点点解散衣裳,朝他走去时,一直在打颤的腿。
从来不曾那样紧张,亦从来不曾那样激动。
她幻想着,若此计得逞,丰钰走入进来,亲眼撞见自己新婚丈夫身下的人是谁时,会有怎样龟裂的表情?
第73章 
松散了腰带; 她抓紧自己的前襟慢慢向内靠近。
安锦南半倚半卧在床头,隔帘看见一个红色的人影; 似乎有些娇羞; 紧紧揪着衣裳,垂着头。
他指尖动了动; 嘴角噙了抹笑,想到适才她传话来说要沐浴,吩咐人去备水……
冷峻的眉头舒展开; 他闭上眼,没有惊动那羞答答往里走的人儿。
堪堪几步,丰媛走得额头见汗。她立在床前几步远的地方,隔着半透的帐子凝望里头睡着的人。
那样尊贵不凡又威严高大的男人闭着眼,睫毛长而卷翘; 睡颜并不似寻常那般冰冷,似乎嘴角还挂着淡淡的笑。
她是决心豁出去的。名声; 贞洁,脸面,未来……尽系在他身上了。
阿娘说; 男人都是那回事儿; 见了娇滴滴的姑娘是走不动路的。当年阿娘能用这法子攀上阿爹,她比阿娘当年还俏; 是不是也一定能?
和丰钰比; 她又哪里差了?
丰媛咬了咬嘴唇; 又近了一步; 将紧紧攥在襟前的手松开,红色外袍簌簌地落了下来。
她踏过地上的衣裳,一手拥住自己光洁的臂膀,一手轻轻按在帘上,纤指一捻,那帐子轻飘飘地被拨开了。
安锦南嗅到一股清淡的茉莉花香。透着纯洁干净的清爽,夹着点点脂粉香,很淡,并不惹人反感,
可,来人不是丰钰。
丰媛红唇轻抿,爬上了床畔,她脸色羞得通红,心中默念着“丰媛,躺上去,抱住他,不管他什么反应,你都将是他的人了……”
指尖抓住锦被,膝盖才挨着床沿,那沉沉睡着的男人,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极冷漠锐利的眸子。眼角微扬,透着厉色,与浓眉、峻鼻、薄唇,和线条坚毅的下巴构成了一张料峭冷硬的脸。
她心尖儿不自觉地颤了下,咬住嘴唇不知为何湿了眼,眸子湿漉漉的如受惊的小兽,怔怔地望住眼前的人。
她对自己是有信心的,虽然害怕又羞涩,可从她生下来起,就一直是旁人艳羡的对象。被父母捧在手心里呵护着,从没经过风遇过雨。家里的哥哥们也都疼她,只要她撒撒娇,就没有不能为她做的,就连丰钰的亲哥哥,也一样逃不开她的掌控。
她还记得她从前的未婚夫,柳家公子说,“从一回我在窗下见着你半张侧颜,便对你魂牵梦萦再也放不下。”他为她做了许多事,甚至如今两人退了亲,他被家里“发配”去京城守铺子,他也未曾后悔过对她的好。
她生就这样一张美丽纯洁的脸,从来没人对她恶语相向。她知道自己优点是什么,也擅长发挥长处,只需掉两滴眼泪,攀住人家的袖子哭两声,就没有不心疼她的。
安锦南再高贵,毕竟是男人。她都脱成了这般,尖尖小荷微微翘着,颤颤的迷人眼。雪亮的肌肤发着光,是不能忽视的娇媚颜色……
她对镜熟习过好几遍,知道如何最能引人遐思。
此刻,她瞪大一双水亮的眸子,似乎惊恐,似乎讶异,无辜得好像她原本根本不知道床上的人是他,似乎是眼前的情形吓到了,才红着双眸痴痴地盯住他说不出话。
安锦南眉头紧紧的锁了起来。
丰媛揪住锦被,似乎因他的盯视而窘迫羞涩不已,急着想要用什么遮住自己。但她动作缓慢,又似乎是过于慌乱,惊得想要退后,却跌在枕上,指尖抓了几次,都没能抓住被角遮住自己,反而引得身子轻晃。
她望着安锦南,他垂下眸子,似乎有一瞬犹豫。
丰媛羞得快哭了,用沁了水的声音道“姐……姐夫……我……”
下一秒,他面色一沉,扬手掀开锦被。
丰媛感受到一股大力袭来。
她被被子兜头遮住,接着身上一疼,被从床上重重抛落在地。
她顾不得身上疼,惊恐地从被中钻出来,眼睛还没看清男人的脸,就见一道迅如闪电的白光朝自己袭来。
伴着一道疾风,她精心梳就的宝髻上面,玉扣发出“叮”的一声轻响,青丝散落下来遮住了她的脸和胸口,亦有数不清的发丝从头顶断落在地。
她瞪大眼睛看向安锦南。
他看着她,眸中明明白白的写着厌恶和轻蔑。
他居高临下地瞥她一眼,收回袖中剑,凉凉吐出一个字,“滚!”
若她不是丰钰的家人,他不介意叫她当场血溅三尺。
背转过身,他踏着地上的艳红色衣裳走回床边。自己适才脑中艳想的那些画面一时都被丰媛这不速之客打乱。
他心情差到极点。
适才那片雪白似乎还在眼前晃动。
隐隐的,觉得喉腔难受至极,觉得不堪,觉得恶心,觉得烦躁得不得了。
丰媛望着地上成片的青丝,感受着腰侧适才被狠踹的疼。她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她想过他也可能拒,委婉的用“要顾着丰钰脸面”、或是“消受不得如此恩情”等等为借口,而她,就能哭哭啼啼的说明自己已经给他看光了再也不能嫁人,难道他还能不娶她么?
只要她进了门,定要时时缠着他,恶心丰钰。
她要那贱婢眼睁睁看着自己新婚的男人如何为她神魂颠倒。
她已经失去了她的心上人,再也不可能嫁给自己最爱的。那她的余生,就要报复,报复那罪魁祸首,得意给丰钰看。
可是,眼前这个男人……踢她,嫌弃她,还对她用剑?
刚才他剑尖挥来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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