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大将军》第100章


“怎么不去屋里,反而站在树下睡?”云衡扯嘴一笑,冰雪般的面孔宛如乍然而开的春花,耀眼至极。
子清一时觉得,这位道长即便是凡人,也一定修炼接近于仙的地步了。他突然觉得自己这样肮脏的人是不配与仙人同处一地的,更没有资格直视仙人的眼睛。
他微含着首,眼睛落在脚下尘土间的落蕊上。
“屋里闷,想到院中走走。”子清回答道。
云衡抬头看了一眼高出尘世的深蓝天空,眯着眸子深深的吸了半口气。忽而叹道:“明日便是重阳了,倒有些怀念故乡的云饼,只可惜少小离家,光阴似箭,纵然走遍阡陌大地,也再尝不到儿时的滋味了罢。”
子清不知怎么答话,便默默的靠着树干,任由大脑神游昏睡。待他瞌睡着,头像小鸡嘬米一样,忽然猛的惊醒。再抬头去看,已没有了仙人的身影。
他怔愣了片刻,抬手抚掉肩上的落蕊,转身回了前厅。
赵永昼站在兵部大门外等着封寻。没多时,一顶华轿缓缓行来。怕是挡了人家的路,赵永昼站到汉白玉的石狮子旁边。那轿帘掀开,一位年轻的官员从走出来。轮廓深刻,明眸雪亮,玉肌淡唇,一股书卷气,掩藏不了那周身的阴冷。赵永昼定睛一看,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那日难为自己的‘晚灯’。
那晚灯瞥了赵永昼一眼,微微皱了眉,却也并不上前来,像是没看到他一般,径直进了兵部。
恰逢封寻从里面出来,两人打了个照面。封寻顿了一顿,仍旧是朝晚灯行了礼。对方也谦逊的还了一礼。
“走吧。去望江楼。他们在那儿等着呢。”封寻说的是一些军中的旧识,去了一看,大都是年龄不过二十的年轻男子,都是封寻的熟人,知道他回来了,聚在这里为他洗尘。酒过三巡,赵永昼似不经意间问了一句:“方才在兵部门口的,那人是谁啊?你还对他行礼。”
封寻拧着眉,“你说梁晚灯?嘁。”
他嗤笑一声,似乎很不屑。
原来他姓梁。赵永昼看着封寻,静听下文。封寻却摇摇头,憋着嘴不愿多说。他旁边的一个俊面壮汉扭过头来,脸上挂着戏谑的笑:“梁晚灯?白将军,你对他感兴趣啊。”
“非也。只是上次在兵部见过一次,有些好奇罢了。”赵永昼说。
俊壮汉点点头,“那你定是见识过他的狗仗人势了。”
“怎么说?”赵永昼追问。
俊壮汉星眸半醉,摇头摆手:“罢了罢了,君子不背后议人是非。”
他不说,自有人接着说。
“梁晚灯?就是那个一路睡到亲王府梁国公庶子么?哈哈哈哈,怎么着?你们谁又被他整了?”
“瞧你这嘴,当心祸从口出。”旁边的人赶紧提醒道。
“一个刑部侍郎老子怕他?想办老子,除非他睡到龙床上去!”这人口出狂言,想必也是后台不弱。但旁人忌惮梁晚灯的势力,众人哄闹着,聊别的话题了。
如此一来赵永昼没了打听的途径,然而不知怎的,一想到梁晚灯跟五哥亲近的样子,他便觉得不怎么舒坦。听那些人话里话外的意思,难不成梁晚灯与五哥也有那样的关系?
整个酒宴下来,赵永昼也是不怎么尽兴。封寻却是喝的连路都走不动,众人散了,由赵永昼扶着他往回走。夜色深了,街上的人并没有多少。赵永昼一边想着,怕是只能将人带回白府了。
“你刚才一直不高兴,是不是因为他们说梁晚灯的坏话?”耳边忽然响起封寻醉醺醺的话语,全是酒气。
赵永昼扬了扬脖子,只因封寻的气息喷洒在他耳背上,有些怪异。
“你没醉啊?”他推开他,整理被拉扯开的衣领。
封寻揉着鼻梁,发出的声音像闷在被褥里:“你不要介意。他们只是说梁晚灯,并没有说你。”
“我为何要介意。”赵永昼平淡的说道,打算结束这个话题。“你回哪儿?”
“明天要早朝,怕是要回去跟老家伙们报个道。”封寻道。
赵永昼点点头,“那就这样吧。对了,恭贺你荣升骁骑将军。”
封寻看着他,“我听说了。你也不要灰心,他们并没有看到你的真正实力。”
赵永昼笑了,怎么这小子今晚好似总在安慰自己呢。他拍了拍封寻的肩膀,“你想多了。”
☆、第81章 佳节又重阳(上)
九月初十,佳节重阳,晴,微风。
皇帝几日都不早朝了;即便是今日,也是迟迟拖了两个时辰才来,草草议了几份奏章,退了朝。这其中缘故赵永昼略有耳闻,大概与那位新近的宠妃有关。据说就他离开的这半个来月,那位新妃已经又晋了好几个妃位,其恩宠正盛,已经碾压三宫六院。
每逢佳节倍思亲,赵永昼有意去相府探望,却苦于没有任何契机。他一个外人,又是属于对立政党,赵家人想必没有哪一个是欢迎他的。想起上次与相爷约定,九月初十相会于天一寺。也就是明日了。赵永昼轻叹一声,还是先回白府吧。
院子里却是忙的不亦乐乎。巧儿蹦上来催着他换衣服,“快些快些,大人他们在西郊等着我们呢。”
阮颦取来一套常服,衣冠鞋履配饰具足。赵永昼瞥了一眼那浅翡色的轻透罩衫和银色的长衣,巧儿在他头上挽了一个髻,不知怎么弄的,只用一根金簪固定住了。他还稍微甩了甩头,竟不会掉。
待出门来,众人已等着他了。羑安和子清坐在轿子里,赵永昼翻身上马,阮颦照例戴了面纱,身后跟着三两侍女,一行人往西山而去。不时到了目的地,一眼望去极目之绿,莺莺燕燕。
封家的人已经在那儿,封寻,封岚印,云衡,甚至还看见了徐漠。自从军中一别,已是很久没见了。
“白将军。”徐漠朝他行礼,“长久不见。给您请安。”
“不敢不敢。”赵永昼赶紧还礼,“徐先生好。”
徐家是名医世家,在朝中多有连带,以后需要仰仗的地方还很多,虽然徐漠只是一个庶子,然而其力量也是不可小觑的。他抬头一看,那稍微不远处在聚会的,可不就是徐家的人么。心想是不是应该上去套个近乎,但看徐漠脸上冷冷清清的表情,似乎自己都不愿过去,也便罢了。
众人铺毯摆食,这西山极大,虽然有王侯公卿在这边踏青,不过人数并不多。赵永昼看了看周围,并没有看到封不染的人。封寻这时拍了拍他的肩膀,“那边有人给你打招呼呢。”
赵永昼眯眼望去,不远处的小山坳上,似乎有几个熟识的身影。
“是郡主呢。”封寻话落,只见一个身形俏丽的女子往这边走来,正是封缓。
“白将军,怎么着?当了官儿了就把郡主忘了,你不知道她多担心你。”封缓气匆匆的跑过来,杏目圆睁,柳眉倒立,十分生气的样子。
赵永昼连忙说:“是我的错,我这就去见她。”
想来自己在军中的事多少会传出来,静和身体不好,还要担忧他,实在是不易。赵永昼疾步过去,两人四目相对,相顾无言半晌。
赵永昼对中间那位老人家俯身一拜:“下官白弗生见过王爷,见过郡主。”
昭王爷打量他半晌,笑眯眯的点头,“你就是白五?静和时常在我跟前提起,说你像极了我们家对面那短命鬼……”
“父王!”静和突然出声严厉的打断老王爷的话,她飞快的看了眼赵永昼的脸色,“您酒喝糊涂了么。”
“哦嚯嚯,本王的错,本王糊涂了,乱说话吓着你了。”老王爷连忙改口。
赵永昼脸色白一阵青一阵,静和看了他身后,笑着说:“你先坐下来陪我说说话吧,我听说你在军中好惊险呢。”
赵永昼也正有此意,一来叙旧,最重要的是这昭王虽然老了,却仍然实力不菲。昭王和长公主分别为当今圣上的兄长和姐姐,备受圣上尊敬,据说只要这两人一句话,便可以决定大荣未来的主宰。然而现在这两人也各自为阵,政见不统一,相互制约。
静和是个极聪慧的女人,她看出了赵永昼的意图,话里话外便有诸多帮衬。一番交谈下来,老王爷对赵永昼频频点头,赞不绝口。三人正畅谈时,忽闻一阵马蹄声。西山上此时大多为踏青的人们,或坐卧交谈,对饮成双,被这马蹄声扰乱,自然不满。赵永昼正觉来人放肆,却见众人都已站起身。他看了来人一眼,沉下眸子行礼,随众人高呼:
“见过太子殿下。”
容月下了马直奔这边,封不染跟在他身后,一身墨黑长袍,神态随和中带着三分冷峻,俨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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