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将》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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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一听,哪里还坐得坐,当即就起身和老侯爷去看陈令了。
老侯爷只看了陈令一眼,转身就去找陈瑜练身手去了。
陈瑜哪敢跟老人家还手,老老实实挨了一顿揍。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他也鼻青脸肿了。
老侯爷哼了一声,这才背着手走了。
陈瑜刚过门没多久的妻子兰氏替他抹药时,也直叹气,唠叨的语气与添福如出一辙:“你说你好端端的,惹咱家的小祖宗干嘛?”
陈瑜盯着妻子平坦的小腹,叹口气道:“若是你肚子能生个小小祖宗出来,到时候我父凭子贵,在府里就能挺直腰杆当人了。”
这话叫兰氏听了既羞又觉得好笑,含羞带嗔地往他腰上拧了一把,“这事哪是我一个人能做得了主的?”
撇开小两口私房事不提,只说这兄弟俩个脸上都挂了彩,便都没出远门,加上添了个新媳妇,到了除夕这一天,除了远在雍州的陈珞,侯府难得热闹了许多。
只是相比侯府的热闹,雍州这边,军营里就显得冷清许多。有张南的前车之鉴,即便到了除夕,席香也不敢放松警惕,反而增加巡逻的人手和班次,以防万一,因而军中并没半点热闹庆祝的气氛。
临近子时,她甚至亲自上了城门楼勘察。穆瑛随她一起,姐妹两人在刺骨寒风中挺立的身姿,像极风雪中傲然屹立的松柏。
“以后每年的除夕,都会现在这样,守在城墙上过。”穆瑛呵着手,突然问道:“阿姐,你后悔吗?”
席香一怔,“怎么突然这么问?”
“原本你应该去找你娘和弟弟的,如果顺利的话,这个时候你们已经一家三口团聚,一起高高兴兴的守岁,迎接新的一年,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能守着这堵冷冰冰的城墙,且还不知要守多少年头,有可能一辈子都离不开了,这意味着你可能永远都见不到你娘和你弟弟了呀。”
穆瑛转过头看着席香。
席香的眼神依旧是坚定的,并没有因为提到母亲而有半分动摇。
穆瑛不禁有些茫然:“如果当时没有决定留下来守雍州,就不会是现在这样了,阿姐,难道你心中没有一点后悔吗?”
“我们不会一辈子守在这里的,最迟五年,就一定会重新开战。”席香目光远眺,望着桂州方向,那边漆黑安静,只有飒飒风声,并无异动。
两国停战,是因为两国都需要一段时间修生养息,只要其中一方先恢复过来了,就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再度开战,夺回己方的城池。
“届时,雍州会成为第一个战场。”席香轻声道,末了才回答穆瑛的问题:“瑛子,路既是我选择的,就从不后悔。”
穆瑛似是听明白了,沉默下来。战争这个话题太沉重了,会让她想起已逝的父亲。
两人安静无话没多久,很快便听到城里敲响辞去旧岁迎新年的钟声,紧接着烟花爆竹声,以及城中百姓欢呼雀跃声。
爆竹声中一岁除,穆瑛望着漫天转瞬即逝的烟火,脸上扬起一个笑脸,朝席香道:“阿姐,新年快乐。”
其他人亦纷纷喊道:“席将军,新年快乐!”
这时,不知什么时候跑上城门楼的穆康等人,也突然捧着碗饺子过来,兴高采烈的喊道:“老大,新年快乐!来吃份饺子!”
胖子则拉高嗓门喊道:“其他兄弟们都别急,饺子都留在锅里等你们交班后回去吃呢!都是皮薄肉多,管够!”
众人便都笑起来,纷纷打趣道:“要是肉少了,咱们就从胖子身上割两斤下来!”
席香听着这众人欢笑声,眼里不觉染上了笑意。在烟火照映下,她棱角分明的五官也变得柔和不少,“大家守城辛苦了,明儿记得都到我那儿领份压岁钱。”
众人一听,顿时就精神了,异口同声道:“席将军英明!”
第060章
过了年,雍州来了很多外来人口。
这些人都是从邻近的州郡过来的,雍州这边有地种,租子也交得比其他地少一成,州官官声也好,没听说有苛刻百姓的事发生,即便有随时会起战事的危险,他们权衡之下还是来了。
来的这一群人,除了大部分是冲着有地可种来的,还有小部分是来参军的。也不知是谁散出去的消息,说席香的军营里吃得好穿得暖,兵器战马等物资也是一等一的好,名义上是守边疆,实际上过得跟皇宫的御前侍卫一样舒坦,加上将军还是个女人,练兵时很是温柔,这一群人听着就眼热心动,基本都是三五成群结伴而来的。
直到进了军营,才知道传说中过得和御前侍卫一样舒坦的日子是假的,而席香在军中更是有母老虎的称号,与温柔完全不相干。
但他们知道得为时已晚,既进了军营,就只有嗷嗷被训练得跟牛似的,一天到晚都没个停歇。
负责训练他们的,是原先辛副将手底下的人,这大半年的相处,让他们对席香刮目相看,以前的偏见都没了。
得知这群新兵的想法后,他沉下脸就骂:“想也知道不可能是真的,真弄个娇滴滴的娘们来领着一群汉子守边城,你们当行军打仗是在过家家闹着玩吗?一群没脑子的东西,现在这点苦都受不了的话,立马给我滚蛋,免得以后真上战场了拖累他人。”
这一群人虽是奔着过好日子来的,却也有抱着保家卫国建功立业的壮志,被这么一骂,心中都觉得羞耻,之后训练时抱怨的话就再也没说过。
人一多,席香觉得肩上的担子似乎又沉了,人便也越发忙起来,除了每日巡逻查看雍州城外的布防,就耗在校场里训练。
她的骑射之术练得仍不精,站着不动能正中靶心,可若骑在马上游走,手里放出去的箭,十有七八射不到靶上。
这是她身上最大的劣势,席香给了自己半年时间,半年后要做到百发百中的程度。
除了苦练骑射之外,还有布阵防守绘图,她不仅自己翻看兵书,也写信给庄鸿曦请教,自己已经领会贯通的,就教给手底下的人。
她这一忙,忙到冬去春来,春去夏深,都没停歇过。直至又到秋初,城外那几座山上新种的小树苗由绿转黄,她找陈珞比试了一场,得了陈珞真情实感一句:“甘拜下风,甘拜下风。”方将每天四个时辰骑射练习,改成每天一个时辰。
匀出来的三个时辰,她又一门心思钻入军阵的摆布中,压根儿没给一点自己清闲多懒的时候。
穆瑛有些不太理解她这么拼的原因,但她向来是好强的,也跟着一起忙里忙外,鲜有闲时。
这样一来,带得整个军队的风气也都跟着变了,一窝的兵蛋子们累得跟狗似的,却又不肯被两个娘们比下去,一个个一边心里骂着母老虎,一边卯足劲比拼谁今日多跑了几圈,又击倒了多少个对手。
陈珞受陈令所托,偶尔给席香捎点东西过去,见到众人这般模样,惊得原本闲庭信步的他都跟着热舞沸腾起来,撸起袖子也跑过去,和一群泥里打滚的兵汉子们打成一团。
如此几次下来,他也有样学样给自己府衙的差役下了任务,每日都要练几套拳,美名其曰强身健体护百姓,每月底他要亲自检查众府衙们的训练成果。
雍州治安向来很不错,陈珞作为地方老大,自己不搞事,他手底下的官员们也乐得各自过小日子,因而府衙事很少,于是差役也清闲得很,原本只需要每日报个到,到点后就回家,被陈珞这么一搞,个个累得撸起袖子心里骂娘。
百姓们却很高兴见到他们如此模样。官府的差役都是百姓所交的赋税来养着的,没有哪个百姓乐见自己一天到晚忙死忙活,而靠他们养活的差役乃至官员们却闲得打起牙祭来的。
差役们欲反抗,陈珞却振振有词道:“你们一个个整日闲在堂里,干的活充其量也就扶个老人家过路劝下邻里邻居之间的拌嘴吵架,让你们跑几圈步打几套拳,一个个就都叫起苦来了?你们看看人家李员外,堂堂雍州首富,家里生意就够忙的,还要顾着自己种的那三五亩田地,风里来雨里去的,险些累出病来,人家叫过苦喊过累没有?”
待这话传到李员外耳里,险些气晕过去,他种地那还不是被逼的!
差役们也嘘陈珞,眼看众怒难平,陈珞挠着下巴一脸和善地道:“既然这样,那明儿起你们就不用来衙门了,都回家去吧,想躲懒的都躲懒去,我不逼你们。”
此话一出,差役们顿时齐齐站笔直了,不要陈珞发号施令,便围着衙门跑起步来,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听起来还十分有节奏感。
陈珞端的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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