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相亲记》第43章


“管那么多呢,全都先下狱,等查实了再说!”萧锦初很不客气,竟然敢伤他师兄,那就要做好准备。她拿死的没法子,活的还不兴好好招待一下吗?
卫潜想得比她要深远得多,这桩行刺案太过简单粗暴了,处处透着蹊跷。若真是为除了他,已经不能称为阴谋,而是实实在在的阳谋。
在先帝诸子之中,固然卫泾看他最不顺眼,但决不会先拿他开刀。
一则他负责镇守北境,就算是动了杀心也该先把他传召到京城,找人替了他的职务后再下手不迟。否则他前脚一死,后脚北狄打进来了,那是自毁长城。
二则残害手足绝非什么好名声,就算天下人都知道了也必得寻个借口遮掩一二。正如五皇子一事,就是先说他对先帝不孝,再加以申斥。卫泾又不是没有脑子,哪怕赐一杯毒酒也比派人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刺来得强。
心思电转之下,卫潜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就这样办吧,先全部关押起来!”
且不说那些天使们是怎样哭爹喊娘,叫苦喊冤;军士们仍然严格地执行了使君的命令,全部下狱。
而各位幕僚、侍卫们也急着先把卫潜送回东郡王府治伤。唯有安素独自一个在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安长史……”安素一回头,却是齐皋。
齐皋虽然看着粗旷,心却细,眼看着安素只顾盯着那刺客的尸体发呆,便过来招呼他。“安长史,该回府了。”
谁料安素并不挪步,反而问了他一个问题:“齐侍卫长,你说这个刺客在临死前说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是什么意思?”
齐皋一时语塞,这真是个难以回答的问题。如果那刺客的任务是刺杀,那么郡王还好好活着,怎么能说完成了。如果这是个离间计,郡王也没有丧失理智,把一干使者都砍了头,更是无从说起。
“这事恐怕没那么简单,必然还有下文……”安素也不在意齐皋的回复,只是看着那具尸体自言自语道。
作者有话要说:
萧师妹曾经说过,一共有三次行刺,她都在场。
我觉得,可能还是萧锦初比较倒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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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要战便战
现在回想起来; 卫潜觉得安素不仅颇有远见,也是颇有乌鸦嘴的潜质。
因为伤处并不深,军医只是清洗包扎了一番; 连药都没有抹。但夜半时分,卫潜却发起了高热。
东郡王是典型的军人作派; 一向不喜欢在房内放内侍婢女伺候。若不是萧锦初悄悄去看他,都没人发现他烧得嘴唇起泡了。
“怎么会突然恶化起来; 难道是凶器上有毒?那怎么当时没有发作?”萧锦初想破了脑袋都想不通; 只在卧房外焦灼地踱着步,几乎快在地上踏出了两道印子。
安素乍听到消息,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此时也正惴惴不安地在等医者的诊断结果:“你能不能安静一会,晃得我头都晕了。”
萧锦初也不理他,两人就这么各自管自个折腾; 实在忍不住就打打嘴仗; 直到医者推门而出。
“郡王(我师兄)究竟如何?”
滑台地处远僻; 虽是兵家必争,却没有什么良医。这位韩医者还是卫潜当年赴任时从京中带来的; 比起军医的水平要强上许多; 他们此刻也只能把希望寄在了他身上。
韩医者未语先叹了口气; 两人的心不由往下沉了沉。“郡王的脉象数而无力,主虚阳外浮,阳气不能入阴,而向外浮越; 因此虚热不退。”
萧锦初跟着褚冰也是学过医的,虽然只有皮毛,听个脉案是没有问题的。从医理上说,人之所以发烧,乃是邪热与体内正气相搏的缘故。数而无力即为虚热,这并不是来自外感风寒,而是内脏阴阳失调产生的热邪。乃是无根之火,烧得越烈便越是危险。
“您觉得这跟师兄今日所受的伤有关系吗?”卫潜的身体一向很好,怎么会突然就病成这样,萧锦初还是怀疑那匕首有鬼。
这点韩医者也想到了:“老朽已经拆了绑带,重新清理了伤口,敷了金疮药。眼下且再开一剂清热解毒的方子,看看是否有效果。”
“那就拜托医者了!”安素长揖了一礼。
韩医者避开不受,拱手道:“长史严重了,老朽深受郡王恩典,能有机会效犬马之劳,定当尽心竭力。”
当下,开方的开方,去抓药的抓药,下人们赶紧预备家什好煎药。萧锦初则用井水绞了帕子,替卫潜擦拭降温。
等药刚煎好,蒋澄匆匆跑了来。安素一看他的脸色,心中不禁又是一个咯噔。“出了什么事?”
“有紧急军报,使君呢?”蒋澄没想到这么晚了安素还在郡王的房外,当下也升起了几分不好的预感。
萧锦初闻声从房里走了出来,开宗明义道:“师兄暂时是无法理事了,此地只有我们三人,有话直说。
“什么叫无法理事?”蒋澄的眉毛蹙得死紧,一双狐狸眼中尽是惊骇:“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你以为我有心情跟你逗乐吗?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卖关子!到底是什么紧急军报?”萧锦初本就心情不好,立时就呛了回去。
蒋澄瞧了一眼安素,见后者点了点头,正色道:“城外发现了北狄的斥候,被咱们的人抓住了。据说北狄已经集合了约两万人马,正向滑台赶来。有五千的先头部队,估计两日内就能到。”
“什么?”两人同时惊叫出声。
“等等……”安素伸出手指着蒋澄,满脸的不可思议:“现在是春天,北狄居然出战了。而且一次就调集了这么多兵力,他们是有必胜的把握吗?”
说到这个,蒋澄也是说不出的郁闷:“之前不是听说北狄的国君病重嘛,其实不然。因路上耽搁,方才有消息传来。原来是北狄的太子新丧了,如今二皇子和三皇子正在争夺下一任太子之位。”
北狄是马上得天下的民族,要争夺太子的位置,必要立下大功。眼下的北狄皇族已经红了眼,顾不得春牧的事了。
对手的孤注一掷,意味着滑台的处境更加危险了。安素在心中默算着城内能集结的兵力,“我们立刻再去审一下那个斥候……”
“审什么?等你审完黄花菜都凉了!”萧锦初的眼神冰冷,目前城内能用的兵力不足五千。
按说滑台这样的重镇驻军不应少于一万,但自从新帝登基,就一直拖延兵力的补充,反而还抽走了一部分。最重要的是,卫潜倒下了。若没有他支撑,军心涣散之下……
虽然已经是春日,萧锦初却觉得被迎头浇了桶冰水,忍不住打了个寒战。“齐皋在府内留守,其他人都随我去大营,现在就走!”
蒋澄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你现在是在对谁发号施令,使君还没发话……”
“使君没办法发话,”萧锦初一把拉开门,指着榻道:“他现在整个人昏迷不醒,不知道病因,不知道下一刻到底会好转还是恶化。你是准备让他这个样子去战场吗?还是你要上?或者是安长史上?”
看到卫潜躺在榻上的模样,蒋澄整个人像被打了一闷棍,连着往后退了两步:“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
是啊,恐怕对方等的就是这个时候,安素已经有些明白了。可明白有什么用,正如萧锦初所说的,他们是没那个本事冲锋陷阵的。为今之计,只能依靠大营内的将领们了。
正在他们怔愣的时候,萧锦初去卫潜的卧室取了一件东西,“走吧!”
“你拿着凌月做什么?”安素瞥见她手上的剑鞘,如梦方醒地叫了起来。那是卫潜的佩剑,在战场上从不离身的。
“去商议应对之策,不然等死吗?”
萧锦初丢下这一句,也不管他们如何反应,就大踏步地离开了。安素与蒋澄对视了一眼,在对方的眼中都看到了震惊和不安。
卫潜的情形非常不好,医者费了半天劲也没能把药喂进去。当他们终于赶去军营的时候,见到的是大营之内灯火通明,兵士来回警戒却纹丝不乱。萧锦初坐在平时卫潜的位置上,正与诸将商议兵力在各城门间的部署。
蒋澄至今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一个年方十六的女子,一无威望,二无职衔,居然能让孙承恭甘心听命于她。
也许这世上真有天生将种这一说,萧锦初的初次登场,最终守住了永安年间王德昌没能守住的滑台。
后世在说起这场战役时,评价萧锦初善机变,谋而后断。
而安素则永远记得那一天,穿着红衣的少女手持凌月,剑指北方的模样。
那是一代战将的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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