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度为后:王爷,请自重!》第1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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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朵说道:“与你说话,我也不兴那些个弯弯肠子,自然就是有什么便说什么了。我道你在南疆,看那钺国皇帝,是否有胆量来开战。倒是不曾想,周筠生竟然有胆量亲自杀来了,这倒确实出乎我的意外。不瞒你说,今儿个早间探子来报,说是他已入了南疆境内了。十几年了,他终于还是来了……”
茱萸不禁蹙眉,沉思半响,方道:“我知晓,这十多年前,南疆一战,战情惨烈,南疆损失惨重,甚至先王去世也与此有关。听闻当年又有数百俘虏入京师,其中还有您的女儿,南疆的公主。这些都是您的伤心事,我本不该提,怕是说了也不适宜。可是您也知晓,我仍旧是钺国的皇后,心下自然也是记挂我们钺国皇上的安危。虽我与女王投缘,相谈甚欢,但终归还是您的敌国人质。将来您要杀要剐,我都决计没有怨言。只是……”
“你是想说,入了虎口的羊羔,叫我放走是么?我们南疆人是马背上得来的天下,从来都不会做如此窝囊的事来。你这样说,倒是触了我们的忌讳……这南疆之耻,尤未雪,之恨,怕是难。我是一日都未忘记过,阿苏城城破那一日,是何等的惨烈。若说一笑泯恩仇,怕是这南疆战死的将士亡魂,也决计不能答应了。”
热朵边说,边瞧着茱萸,心下一时五味杂陈。这些日子,她自然已是知晓茱萸的脾性,可是她仍旧要将这利害关系给她说好了。与周筠生你死我亡的日子,总归要来的。若说到那时,让茱萸去做痛苦抉择,还不如现下便挑明了,也算是她尽力顾全茱萸的念想了。
茱萸思忖着,热朵为何要将如此重要的情报告之,心下仍旧是疑惑重重,于是又道:“如今,我已在阿苏城为人质了,若是再禁锢了皇上,只怕是钺国境内又得变天。当然对您来说,这钺国内乱,恰恰是好事。可是您作为一国之君,可曾想过,这些年,南疆与钺国交恶由来已久,边境贸易困难重重。如今南疆境内,百姓生活如何,想来您心底比我更是清楚。”
热朵一听,微微阖了眼,风吹过耳畔,仿若又听到丹冉在耳畔说话的声响。
“母后,为什么我们一定要打这一仗?百姓们流离失所,难道就是您所愿的么?”
“既然国已破,那么我便要留下与阿苏城共存亡!身为南疆公主,怯战逃避,又算得什么!”
热朵想起这些话,恍惚间,好似又看到了丹冉轻盈的身影。多少年了,夜里,总是希冀丹冉能来梦中与她说说话。可是这个倔强的女儿,却从来不入她的梦里。
一行热泪洒下,热朵仰面望着雪樱飘尽的枝头,“茱萸,你今日说这些话,倒是像极了一个人。她也曾如此这般与我较着劲,可惜……再也不能听到她的声响了。”
茱萸知晓是勾起热朵的伤心往事了,便道:“您将南疆,从当年的支离破碎,带到今日的局面,想来也是经历了常人所不能及之事。心志也必得坚毅才能成大事。同为女子,若是不论国别,我心下实则是十分敬佩您的。当年事已错铸,已是无法挽回,又何必耿耿于怀呢。南疆与钺国相邻,即便是为两国百姓着想,这一世的安稳,可不是比那动荡要好。”
听罢,热朵苦笑了一声:“别看我也曾带兵打仗,杀的人,许是比救的人还要多。可是我也并不是杀人狂魔,就是造的业障多了,心底也放不下,因而才想要修建那石窟,便当是现世赎罪了。”
茱萸点头道:“茱萸心下知晓,您心中虔诚向佛,自然也是有一颗佛心的。既是如此,您为何不试着放手,或是与钺国和谈呢?听闻勿洛的耶律齐,马上要到阿苏城了。这耶律齐生性阴险狡诈,只怕是来者不善,还望您多加思量,这里头的深浅才好。”
热朵望着茱萸,这双与丹冉神似的双目中,有的却是不一样的神采,即便如今是以人质的身份,她眼底的倔强,仍旧是不肯放低了一分。
一块素白的帕子,呈于石案上,热朵小心翼翼地将帕子打开,只见着里头是一只玉石做的小盒,模样精致。热朵对茱萸招手道:“你来,打开这盒子看看。”
茱萸心下满腹狐疑着开了盒子,眼睛慢慢睁圆了,一时张了嘴,却说不出话来。是了,这盒子里便是那另一半的血玉。它与自个手头的那一块不同,血色染的不够深。茱萸不自禁从袖中取出另一半,轻轻置于石案上,两块血玉不偏不倚,恰好连接无缝地合在了一处。
茱萸满是震惊,两眼含着热泪,深深凝视着热朵,“这……这怎么会……”
热朵将茱萸双手慢慢放置到自个手心里,紧紧握住:“你的母亲,丹冉,卫丹冉,就是我那可怜的女儿,南疆国被俘的公主。”
话才落地,顷刻间,茱萸泪如雨下,“不……不会是这样的……您一定是在骗我的,是不是?”
2 第二百四十四章 鸠雨细(三)
茱萸心下一时间百感交集,纵使先前有许多的事儿一时说不通,可是她无论如何也不愿相信,母亲竟然是南疆人。那样熟谙大钺音律、诗词,温柔娴静的母亲,竟然就是当年被周筠生俘虏入京师的。那么母亲的死……是不是也与他有干系呢?
想及此处,茱萸心下禁不住打了个冷颤,腹中双生子仿若也感知到了母亲的骇意,一时间在腹中打转了几圈。茱萸请抚了一下腹部,而后望着热朵,那双凌厉的双目,如今早也是噙满了泪水,只是强忍着,也不落下来。
茱萸深吸了口气,方才缓过神来道:“您是何时知晓,我母亲是谁?或者,朱朱将我带到南疆来之前,您便已经知晓我的身份了?”
热朵叹了口气,半响,方道:“我将朱朱派到钺国,确实是为寻你而来的。十多年了,我寻了你整整十多年了。当初我也曾亲自到丽郡乡下寻你们的踪迹,哪里晓得,最后见到的却是你母亲的牌位。那一天,我在你母亲的墓前发誓,一定要将你寻回。人海茫茫,又谈何容易。”
“所以你想着,当年是他将母亲俘虏的,所以从宫内着手去查,先派了鸳鸯潜入宫内寻找蛛丝马迹,而后才派了朱朱来接应,是么?那么忠叔是什么身份?你们到底又安插了多少人在钺国?”茱萸心下有些乱了,只一股气问道。
“是了,万般无奈,只得从宫里着手去查。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叫我知晓了,这钺国的皇后身旁,有一块带血的玉石。只是我们都不肯定,是否,你就是丹冉的孩子。于是便想着叫朱朱先将你带回来,我好细细辨认一番。但是自打你出现在我面前,我就知晓,你一定是我的外孙女。那样倔强的眼神,真是与丹冉一模一样呢。”热朵边说,边喘了口气。
茱萸垂下眼睑,低声道:“您为何此时要来认我,既然您一开始便不打算说明,又为何现下要告诉我这些,您想我怎么办?是替你亲手杀了皇上么?亦或者您想利用我做些什么?呵……没想到,我竟然是一个南疆人。”
茱萸的说话的声儿不大,却是颤粟的,她有些害怕,又有些迷茫,从来都没想过,这样荒唐的事儿会发生在自个身上。
热朵握住茱萸冰凉的手,轻拍道:“孩子,别怕……你面前的,不是什么南疆女王,也并非是要算计你之人……只是一个孩子的外祖母罢了。我只是怕再度失去你……”
茱萸微微一愣,复又禁不住哭出声来,热朵轻轻一揽,茱萸便靠在她肩上啜泣,是了,此时又哪里有什么家国天下,无非就是她失散多年的外祖母罢了。
待得茱萸情绪平复了,热朵又命人拿来了温水,绞干了手巾,替茱萸细细擦着面:“瞧瞧,多秀气的脸,都哭皱成一团了。”
茱萸红了脸:“是茱萸方才失态了,还请女王见谅。”
“女王……茱萸,你便喊我一声祖母,也是好的。”热朵温柔地望着茱萸,茱萸想起多年前那个看星空的夜里,娘亲也是这样望着自己,一样的恰到好处,又无限温情在里间。
见着茱萸有些窘迫,想来她还需要时间来适应,因而热朵也不好强求什么,只得转而道:“朱朱如今已是六弟的人了,她又知晓你的身份,想来六弟也是晓得的。朱朱……断然留不得了。念在她也曾尽心侍奉多年,过几日,打发出思馆便是了。”
茱萸点头:“一切听您安排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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